分卷閱讀14
:“不曾?!?/br>“那他怎么算是你的妻?”“子墨已經懷了孩兒的孩子,難道還不算嗎?”范老爺忽然大笑起來道:“可笑之極,讓一個男子替你生下孩子,你是有意氣我,還是要侮辱祖先?”范老爺的眼神黯淡下去,像是揭開了陳年的傷疤,痛的他連站都有些不穩,他癱坐在椅中,悲涼道:“你怎么對得起你的母親?”范成鸞的肩膀抖動了一下,他磕下頭道:“母親是不會知道此事的,她若真能感知,就該知道這么多年來,我和盛益過的是怎樣的孤寂,可她連一次都不曾入夢……”“哥!”范成益大喊一聲,打斷了范成鸞的話,“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么?”“我知道,我不過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母親已經不在了,是真的不在了?!狈冻甥[的聲音冷的可怕,他低垂著雙眸,看著地面。范成益驚恐地看向父親,只見他嘴唇青紫,臉色煞白,一只手哆嗦著指向范成鸞道:“逆子,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取家法來!”三尺長的木棍粗若手腕,棍身嵌刻著忠孝仁義四個金字。范老爺幾乎用盡了全力抽在范成鸞的背上,每一棍下去都是一道紫紅色的傷痕,范成鸞被打的伏于地面,卻依然撐著身子不愿屈服,一棍一棍悶響,直打的衣衫盡碎,皮開rou綻。范成益早已看不下去,撲在父親腳邊哭求道:“爹,求您不要再打哥哥了,再打下去他會沒命的,您若是不解氣,就打我吧?!?/br>范成鸞咳出一口血,喝道:“盛益,這不管你的事,你走開?!?/br>“我不?!庇质且还鞔騺?,卻生生打在范成益腰上,范成益悶哼一聲痛出眼淚,他伏在范成鸞背上良久才能喘出氣來,“爹,不要打了……”范老爺全身頓時脫了力,木棍掉落于地,自己也跌回了椅中,他捂著臉嘆息著,指縫間似有淚落下,“范春,去把那個戎人帶來,這件荒唐事,今日要有個了結?!?/br>第13章第十二章春叔領著都子墨一路過來,見他肚腹高聳艱難撐著后腰,不免有些動容:“公子,且聽范春一句,一會兒只管照顧好自己,旁的,別多想?!?/br>聽得這句只管照顧好自己,都子墨腦中似有悶雷乍起,連日來的不安一齊涌上心頭,腹中的胎兒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驚恐,躁動不止,他倉惶拉住春叔的袖口,問道:“可是成鸞出了什么事情?”春叔見都子墨虛汗漸出,身子也有些不穩,只怕到了書房內見了那樣的場景,一時會支持不住,所以只好小心試探道:“老爺回來,大少爺免不了要挨一頓打,但他終究是大少爺,也不會怎樣,倒是公子你……”春叔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都子墨哪能聽不明白,他努力笑了笑,向春叔頷首道:“多謝春叔?!?/br>站在書房門口,都子墨卻如豁然開朗般釋然下來,他理了理衣衫,深吸了一口氣,向春叔微笑示意。春叔點了點頭,輕輕敲了敲門道:“老爺,人來了?!?/br>房內底底嗯了一聲,春叔替都子墨推開了房門。“子墨……”房門推開的剎那,范成鸞緩緩轉過身來,背上的傷口被牽動,疼的他冒出一頭冷汗,被汗水迷蒙的雙眼看不清東西,只勉強看見門前逆光站著的模糊的身影,范成鸞抬手想將那身影推出門外,卻見他徑直向自己走來。都子墨眼中噙淚在范成鸞身旁跪下,手指想碰卻不敢碰他背后的一片鮮血爛rou,他啞著嗓子道:“你為我竟到如此地步?!狈冻甥[勉強露出笑容,拉住都子墨的手,輕輕攏在自己胸口。范老爺忽然冷笑道:“他出言不遜,有辱祖先,我是為了整頓門風才如此教訓他,與你卻無半點關系?!?/br>都子墨臉色有些難看,然而他此時也無法做任何爭辯,只好咬著嘴唇忍住淚水。春叔見狀,端來一杯茶道:“老爺,您先喝口茶,消消氣?!?/br>范老爺一把推開茶杯道:“你去把醉春樓的賬簿拿來?!?/br>范成鸞全身為之一顫,險些昏厥,他乞求道:“爹,孩兒求您了,不要?!甭曇衾锒紟е澏?。都子墨茫然地看著范成鸞,只覺醉春樓三個字似乎很耳熟,似乎是范成鸞一直極力隱藏的秘密。賬簿很快便遞到了都子墨面前,都子墨猶豫著接了過來,范成鸞撐起身子一把打掉了賬簿。賬簿落地,書頁被涌入書房的風刮的嘩嘩作響,范成鸞雙目皆是驚恐之色,徒勞地按住了都子墨的雙手。“盛益,念給他聽?!狈独蠣攨柭暤?。范成益腰上挨了一棍,舊傷隱約有復發之相,他胸中憋悶,雙腿發麻,但也只能從命。他不敢看范成鸞的眼神,只是緩緩撿起賬簿,攤開在手中,他盯著賬簿上的字,卻怎么也開不了口,雖然他心知只要念出這些,都子墨就絕不會再留在范成鸞身邊,可都子墨離開的同時,他也會永遠失去范成鸞。“爹,能不能不要……”“念!”春叔無可奈何,一把搶過賬簿,低聲道:“我來念——廣晟五年秋,戎人一名,分銀二十兩;廣晟六年春,戎人五名,分銀一百三十兩;廣晟六年秋,戎人八名,分銀五百二十兩……”范成鸞撲到都子墨身邊,染血的雙手掩住他的耳朵,可都子墨還是聽得真切。淚水順著臉頰匯聚在下顎,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融入范成鸞蹭出的血跡里。他的嘴唇打著顫,幾乎發不出聲音,他僵直著身體,只覺身旁如夢初醒般虛無一片。范成益背過身去,不知該喜該悲。腹中鈍痛漸漸傳來,都子墨大吸一口氣攏住了肚子。范成鸞急忙去扶都子墨,卻被他冷冷推開。都子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轉身便朝門外走去,他步伐踉蹌幾乎隨時都會跪倒在地,顫抖的手扶在門框上,抬起左腳,再抬右腳,幾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跨出門檻。秋風蕭瑟,枯枝殘葉,都子墨最終還是越行越遠。“子墨!”范成鸞連滾帶爬想要追出門去,卻被一棍狠狠打在腿窩跪倒于地。范老爺氣急敗壞道:“逆子,你還清楚你是誰嗎?我覺不允許你再去找那個戎人?!?/br>范成鸞淚流滿面,拽著范老爺的袖角求道:“爹,子墨他就快生了,這個時候趕他出去,他會死的?!?/br>范老爺抽回衣袖,負手而立,良久才沉聲道:“你既已知曉你販賣他同族的事情,還會接受你沾滿他同族鮮血的手嗎?這樣的人,怎能讓他活著?”“不!子墨他會聽我解釋的,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狈冻甥[猛力睜大眼睛,淚里幾乎帶血,頭上的玉冠松落,垂吊在一邊,長發散開,和著血污與泥灰咬進嘴里,讓人簡直分辨不清是人是鬼。他拖著半條傷腿顛顛撞撞向門外爬去,卻不想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