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很清楚,自己與安娜祭祀的實力不對等,一旦對碰上那便是雞蛋碰石頭,自取滅亡,完全屬于送rou。這可不是游戲,送rou如同送溫暖,輸了這場還有下一場。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好好窩著當鵪鶉吧,寧流汗千條不流血一滴。至于那些“先聲奪人”“后發制人”“以快取勝”的套路,都是作者給主角們安排的套路,他玩不起,也沒命玩。說起來,白檀溪自己一直遵循著“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十字真言,一般跑不掉都是因為系統預警太晚!想到這里,白檀溪又暗地把系統罵了一百八十遍,垃圾預警和車裝雷達似的,特么快碰上了才開始響警報。系統:“……好好拍你的潛伏大片,話那么多干嘛!”這時,安娜祭祀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她在書柜前蹲了下來,不顧地上堆積的灰塵用手手在地上摸索起來。這個動作做起來自然優雅不到哪里去,她那散發著香氣的、花一樣的白裙子隨著她的動作委頓在地,拖曳間沾上了不少臟污。沒過多久,她十個指頭就和碳條似的了,安娜祭祀并沒有在意,依舊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摳挖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穿著恨天高久蹲不起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白檀溪對此深有體會。他禁不住好奇起來——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夠讓愛干凈的安娜祭祀忍著不適,在灰塵滿地的三層地板上一遍遍的搜尋?“找到了?!卑材确鲋鴷芫従徴玖似饋?,腳步踉蹌,手里抓著兩根從地上拈起的頭發。掌中的烏絲細細長長,一端握在她的手里,另一頭則在空中輕輕浮動。白檀溪心里咯噔一聲,頓覺大事不妙。安娜手里握著的正是他的頭發!他的身體是東大陸人,一頭青絲如瀑烏黑油亮,他的發色在整個光明圣殿里是獨一份的。只有他一個人是黑毛??!這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區別?他心里淚流滿面,怎么也沒想到是這頭拖把似的頭發出賣了自己。地板上殘留著另一個人留下的淺淺腳印,手心里握著那個人落下的青絲。安娜像是驗證了心中猜想那般,慢慢地合攏手指,將那兩根頭發珍而重之的攏在手心里。她垂著眼睫,嘴里吐出一聲百轉千回的嘆息。“你終于來了,格拉蒂絲,我等你等了二十一年?!?/br>“二十一年,人生有幾個二十一年。這二十一年里,圣殿里的圣女換了一批又一批,那些小姑娘和花一樣嬌嫩,就和當年的我們一樣?!?/br>“……格拉蒂絲,你既然愿意冒著危險來到這里取走了那本書,難道就不愿意出來見我一面嗎?”她的質問——不,是哀求。她的哀求聲在這片空間里層層回蕩,其凄婉悲痛,令人聞之心顫。她在哀求那個叫格拉蒂絲的人,出來見她一面。態度是那樣的卑微,如同祈求神靈一般低到塵埃里。可黑暗中寂靜依舊,無人回應安娜的哀求。安娜攥緊了手里的青絲,心中的絕望如浪潮般一點點的淹沒了她。——在她發現禁制被觸動的那一刻,她是那樣的欣喜若狂。二十一年來,她從沒有哪天像今天這樣高興過。什么淑女禮儀,什么圣女規章統統被她拋到了腦后,只顧狂奔疾走,為的就是能夠快點見到格拉蒂絲。至于路上行人驚詫的眼神,她哪里顧得上那些!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并沒有什么重逢與原諒的戲碼,只有避而不見和自作多情。“我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見你一面;可我說了那么久,你還是不愿意出來見我。我只是想看看如今的你是什么模樣罷了……”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嗓子眼里像塞了棉花似的哽得難受。她低著頭,眨了眨有些發澀的眼睛,輕聲說:“罷了,就這樣吧,誰讓我們是敵人呢。這一點,我早該想明白的?!?/br>說著,幾滴眼淚砸在地上,在塵土里暈開黑色的花來。“……我走了,再見?!?/br>今天是周末,無事可做的圣女們早早去了圣殿餐廳用餐,等白檀溪他們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偌大的餐廳里已經不剩幾個人了。“阿曼達,你怎么了?”瑪麗一邊切著盤子里的牛排,一邊問他:“感覺你從圖書館里出來后心情就不太好呢?!?/br>白檀溪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哪有,我只是肚子不太舒服?!?/br>其實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手賤,都是手賤!他為什么要沒事找事干去偷書?這下可好了,他被安娜祭祀錯當對立陣營的老情人。安娜祭祀千呼萬喚,發現老情人就是不肯出來,這一折騰把安娜祭祀的最后一絲念想也給斷了。古人云,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他直接把人家破鏡重圓的半片鏡子拿走了,偏偏還不能手動還回去,早知道這本書那么辣手,他絕對不會自作聰明的去碰它。呔,想想他都覺得自己好缺德。然而木已成舟,即使現在他把偷竊的書放回去也于事無補了,反而可能會漏出馬腳。白檀溪反手撐著下巴,眼神飄忽,另一只手握著叉子漫無意識地扎著盤子里的餡餅,“因為肚子不太好受,都沒能夠好好的找資料。眼看安娜祭祀的舞蹈班都要開課了,我這心里實在沒底……”海倫娜和瑪麗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女生每個月特殊時期總是特別的憂慮,想得特別多,還會有些煩躁,這很正常。“這個時候,吃點甜食會舒服很多?!焙惸劝阉媲澳欠菀豢淳途尢馃o比的蛋糕推到了白檀溪的面前,朝他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有時候治療術并不如一個小蛋糕有效呢?!?/br>瑪麗也有樣學樣,把自己拿的焦糖布丁分給了他:“可憐的阿曼達,那么瘦,多吃點?!?/br>這個場景真是似曾相識啊……回憶起他昨天被糖分支配的恐懼,干癢的感覺似乎又一次漫上了白檀溪的喉嚨??伤荒芄钾摴媚飩兊拿酪?,只能悲憤地接過那份焦糖布丁,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見白檀溪吃得香甜,瑪麗和海倫娜也低頭解決起手里的食物來,一時間只能聽見三人進食的聲音。咽下盤中最后一口牛排,瑪麗想給自己倒點葡萄汁喝。裝果汁的杯子就在她右手邊,她微微側過身子想要伸出右手時,眼睛余光瞥見了一抹白色身影。“安娜祭祀?!爆旣愓玖似饋?,和白檀溪身后的人恭恭敬敬的打著招呼:“您好,您也來用午餐嗎?”低頭吃著土豆泥的海倫娜被她這冷不丁的一聲嚇得差點給嗆到,再抬頭一看,發現對面站的是即將教授大家舞蹈的安娜祭祀。她也跟著站了起來,客客氣氣的說:“日安,安娜祭祀?!?/br>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