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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根本就不懂普遍意義上的社會性幸福,他能領悟和體會的幸福是他自己的、狹小的、完完全全跟別人無關的幸福!跟一個女人之間產生普世意義上的親密關系,并進而從這種親密關系中得到世俗性的幸福,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概念。 你不能指望一個人瞎了半輩子了,突然能睜開眼睛看見這個世界??? 你跟他,相識在他什么都不懂的這個年紀,你讓我怎么為你高興? 她盯著高嵐的眼睛,從那晶亮的瞳仁后面看出了一絲孤注與莽撞,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說了。她扶著額頭說道:“好吧,你這么喜歡他,你倆開心就好?!?/br> “說得不情不愿的,一聽就不真心?!备邖灌絿佒f,看著章玉葉急急忙忙逃去廚房的背影,十分生氣地嚷:“虧我當初對你那么好!虧佘漾她們打聽你的時候,我總是說你的好話!” 章玉葉無奈地搖頭,算了,她幫不了高嵐,沒準兒她也是鋼鐵做的女人,就跟她姐薛金枝似的呢? 健身的人三餐都簡單,早餐尤其如此,一片全麥面包,一個雞蛋白,一杯牛奶,她就吃完了。她依然處在減脂期,飲食上比增肌的人還要少一些。 她吃完早飯,在客廳跟上班的高嵐走個對面,高嵐還不太高興的樣子,也不跟她說話,嘟著嘴摔門出去了。 章玉葉心里這個苦,心想這個嬌嬌女還真是坦白,高興不高興都擺在臉上——有你這樣不合格的社畜嗎? 她被高嵐弄得心情也不咋好,偏這會兒門響了,那個害得她跟高嵐鬧別扭的始作俑者走了進來。章玉葉看見林震就頭大,簡直不知道說他點兒什么好! 要說這個世界上她除了她媽她姐以外,她對誰最無力,林震還真能排第三。 “要出門?這么早去干嘛?一個月一千五百塊你積極個什么勁兒?那家店不是早上十點才開門嗎?”林震對她嘟噥,神情態度跟昨天一個樣兒,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剛扯了一個晚上的淡。 他到底是鬧哪樣??? 章玉葉運了半天氣,用手指了指他,啥話都說出來,背著背包怒氣沖沖地出門。 “你就不問問我昨天晚上咋回事兒?”林震沖她怒氣沖沖的背影嚷。 章玉葉干脆也學高嵐,當著他的面砰地一下摔上門,揚長而去。 原來摔門這么爽!章玉葉聽見門砰地一聲關上,在心里有些痛快地想。沒成想等電梯的功夫,她的手機就響了,是林震。 她無奈地接了,力氣都在摔門的時候用完了,這會兒聲音有氣無力地問他:“干嘛?想跟我說你昨天晚上怎么折騰的?你省了吧!我沒興趣?!?/br> “那不說昨天晚上行不?” 不說昨天晚上你能說啥???你二十三年來總算脫離處.男身,肯定現在腦子里全都是傾訴欲??? “我發現我沒有以前那么愛我自己了?!绷终鸸徊徽f昨天晚上,一句話總結了自己前面二十三年,趾高氣昂地,“恬不知恥”地宣布昨天晚上的勝利果實。 章玉葉頭都要大了,她太知道林震說的“愛自己”是個什么形式的愛了,那廝的道德感和羞恥度異于常人,以前動不動就跟她交流“愛自己”的各種“冷熱交加”的知識。她立即求爺爺告奶奶地說:“別告訴我!我求你了,你愛怎么愛,愛誰,愛多少,都是你倆的事兒!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為啥不想知道?”林震說:“我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不跟你說我跟誰說?” “別!從現在起,你長大了,請千萬像個成年人一樣保有自己的小秘密,知道嗎?尤其是這種秘密,我要是知道了,我就會忍不住提醒高嵐,我提醒了她她又恨我!被你倆夾在中間揉搓的感覺沒有那么美好啊,你饒了我行不行?” 林震聽了,不吭聲了,隔了一會兒說道:“那行吧。其實我都跟她說了,她自己不信的。她比你還傻呢?!?/br> “知道她傻,你就換個人禍害唄?”章玉葉聽了林震的話,心頭一動,以為他總算良心發現了。 林震嘟噥了一句“我干嘛要換?再說我也沒害她!”就掛斷了電話。 章玉葉看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末了憤憤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愛誰誰吧。 她那天上班的狀態不好,頭天晚上一夜沒睡安穩,黑眼圈兒幾乎耷拉到下巴。偏這天有兩個員工請假,章玉葉從早上去了就開始忙,一直忙到了下午三點,才有時間吃中午飯。在外打工的人都是買的外賣,她減脂增肌期,不能隨便吃外面的東西,最近都是自己帶的便當盒。正在啃著毫無味道的黑椒雞胸rou,聽見外面似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當沒聽見,繼續吃東西。 休息室的門砰地一下開了,Irise出現在門口,她沖章玉葉招手說道:“外面有人點名要你服務??禳c兒出來!” 章玉葉連忙放下吃了一半兒的便當,快速地漱口清潔,立即走了出來。 等她的顧客是兩個年輕的女子,時尚漂亮,章玉葉在看她們的臉一眼,就辨認出了整形的痕跡。她做這行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斷斷續續地打工也有將近八年了,哪張臉是整容臉,哪張臉是天然臉,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心想自己也不認識她們,無端指名自己服務,算是怎么回事兒? “你就是章玉葉?”其中一個燙了栗色蓬松長卷發的女人問道,打量章玉葉的眼神兒不太友善,嘴角噙著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怎么這個德行了?” 她最后這句譏諷,讓章玉葉突然抬起眼睛,仔細地看著她,認出來眼前的人正是佘漾。 她不擅長隱藏情緒,驚訝的神情直直白白地顯露在臉上,盯著眼前跟初中的時候相比,簡直換了個頭似的佘漾,說不出話來。 “不是說‘未來會更好’嗎?怎么在這兒???合著你的‘未來會更好’就是在未來給人洗頭???”跟佘漾一起來的,是當初三賤人只甲乙丙的甲,顯然也整容了,滿臉玻尿酸脹起來的酸腫,根本饅頭本饅似的,要是沒聽見她陰陽怪氣的話,章玉葉也認不出她來。 “找我干嘛?讓我給你們洗頭?”章玉葉擼起袖子,問道。 “我可不敢——”三賤人的甲話還沒有說完,佘漾已經把愛馬仕十二萬一個的鉑金包遞給了甲,讓她幫自己拿著,眼睛挑釁地看著章玉葉說道:“對,就是找你給我洗頭!” 給我下馬威嗎?章玉葉在心里想。 她這個人平時挺自卑的,但是她的自卑都是面對李愛知、于敏這樣的女人時感到自卑,或者跟自己較勁鉆牛角尖時容易自卑,比如成長的過程中有哪里哪里自己沒有做好,她會自卑;因為自己在什么什么時間蹉跎了光陰,她也會自卑。但是面對別人,尤其是沒什么本事,只靠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