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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推眼鏡,耳根微紅。車子最后停在了某個五星級酒店的地下車庫。“我先幫你把行李搬上去?!?/br>“那你呢?”陳樹愣愣地看著薄林把他的行李提了下來,自己的箱子還留在后備箱。“我……可能要住在親戚家?!北×盅陲椥缘乜攘丝?。“準確的說,是我外公家。我們家的情況有點特殊……”“這樣啊?!?/br>陳樹抿了抿嘴,低頭提走了他自己的行李。“其實我帶的衣服沒有很重,我自己提上去就好了?!?/br>薄林欲言又止,但最終也只是沉默地望著陳樹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兀地開口:“陳老師,后天的同學聚會——”“還是我陪你去吧?!?/br>聲音在空蕩蕩的車庫徘徊了很久。“不用了?!?/br>那人頓了腳步,朝后揮了揮手。“再怎么樣我也是個成年人,已經可以對自己的事情負責了?!?/br>再說——陳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了一雙無情又漂亮的眼,嘆了口氣。有些事情,總得還是要他自己去解決的。他拖著行李慢慢地走到電梯口,卻遲遲沒有按下按鈕。手機突然“?!绷艘宦?,原來是薄林把入住信息截圖用微信發給他了。陳樹握著手機靠在停車場的墻上,過了一會,聽見了車子啟動離開的聲音。他緩緩走出電梯口,悵然若失地望著恢復安靜的停車場。確實。薄林只說過和他“一起”來北京,但從來沒說過要和他“一起住”。是他自己矯情罷了……車子駛過市區,停在了一處山腳下的私宅前。屋前有個小亭,上面攀滿了烏青綠的藤。亭旁有個小花園,香檳色的“朱麗葉”與淺粉色的“瑞典女王”簇擁在一起,花苞像毛茸茸的水蜜桃,綻開的花瓣像少女的舞裙,在光下旋著快樂的圈。“哥?。?!”仿佛是聽見了停車的動靜,屋子的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薄林哥,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來人戴著副金絲眼鏡,西裝熨得貼身筆挺,甚有斯文敗類的風范。一張俊臉與薄林有幾分相似,只是那眉眼生得極其輕佻,憑空添了些玩世不恭的風流勁。“小遠,好久不見?!北×痔嶂欣钚α诵?,看著臺階上的男人。——他的表弟,安思遠。“最近公司怎么樣?”他見安思遠連西裝都還沒換下,便猜測這幾天公司里應該忙碌不斷。“托表哥的福,清賀集團那傻叉真以為悅溫倒了,這幾天正暗搓搓地加他那控股份額呢?!卑菜歼h湊到薄林耳邊悄聲道,嘴角嘲諷地一勾。“不過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br>“嗯,不要輕舉妄動?!北×诸h了頜首,見安思遠仍探著頭不停地朝他身后張望,不禁問道:“看什么?”“嫂子呢?我這么大的一個嫂子呢???”安思遠見薄林無情地關了房門,心中失望透頂。“哥你別裝了,我們全家都知道你和嫂子一起來了!你就忍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酒店嗎?”薄林無語地看著安思遠,心中一想到陳樹聽到“嫂子”二字將會作出什么樣的反應,面色逐漸古怪了起來。“……不太合適?!彼p咳了一聲。“怎么就不合適了???我可是嫂子的忠實書粉!這個家誰敢欺負他!我狠狠地懟回去!”“別鬧,這次我回來是辦正事的?!北×执蛩阍竭^擋路的安思遠。“什么正事啊,連老婆都不帶?!卑菜歼h對沒能見成陳樹一事耿耿于懷,現下氣哼哼地不想理他哥。“我找安陸有事,四年前那件事?!北×只剡^頭,看了安思遠一眼。安思遠被他一眼給凍住了,乖乖地閉了嘴。四年前薄林“英雄救美”的事情家里人都略有耳聞,但當時只作尋常趣事一聽而過,哪里料得“萬花叢中過”的薄林這次居然動得是真心呢。“外公呢?”薄林低頭換了家居拖鞋,走近了內室。“還在睡午覺呢,你別去吵他?!卑菜歼h也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跟了過來,熟練地抄起桌上的紫砂壺,給薄林沏了壺大紅袍。安思遠低頭的時候,薄林瞥見他領子的尾口的肌膚上印著一抹隱秘的紅痕,像蚊蟲叮咬過的抓痕似的。“安陸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嗎?”他冷不防地問道。“嘁,那個老變態啊?!卑菜歼h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幾天好像有個軍火走私的大案子,那個犯罪頭目狡猾得狠,不懂從哪搞了幾個替身來,把他們騙得團團轉。這幾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真身的一些蛛絲馬跡,估計他又得加班加點了?!?/br>薄林見他倒茶的小指不自然地蜷了幾分,心下便多了幾分了然。不過說到底,他姓薄,不姓安。安家的事再怎么樣也與他薄林毫無關系。這次來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讓安陸能重新開啟夜鶯的權限罷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黑,也沒有絕對的白。兩者在當今時代往往相伴相生,心照不宣地曖昧不清,短短五年就能在公安里混得風生水起,并站穩腳跟的人,靠得不止是他身后的背景,還有苦心經營了數年的人脈與財力。這娛樂圈的頂級銷金窟溫柔鄉,也不過是安大隊長曾經用來為自己鋪路的一塊墊腳石而已。—————————————————說實話,魯敬軒和杜新野其實不太算副cp,畢竟只有rou/體關系。真正的副cp其實本章才隆重登場!骨科年上叔侄~大家看出來了嗎(????)話說,還有人記得十六章那個(兩人都不知道的小瞬間)嗎?照輩分來說,薄林得叫安陸一聲“舅舅”,安思遠得喚他一聲“叔叔”。安氏在首都勢力龐大,直系旁系枝葉繁多,從商從政者不在少數。而安陸便是這關系鏈中毋庸置疑的頂端。十年前安老爺子將悅溫集團留給了三十歲的小兒子安陸,本以為他會老實安分地走金融這條路,誰料不過短短五年,他便瀟灑地將集團傳給了自己的親侄兒——安老爺子剛成年不久的嫡孫——安思遠。彼時安思遠還在首都的某知名政法大學里讀書,又嫩又青澀,對于公司的種種運行模式都不了解。是安陸把他領進了公司,手把手地將他一步步扶持到現在這個“領頭人”的地位。其間的艱辛風雨,便不一一細說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安陸一等安思遠在悅溫站穩了腳跟后,便毫不留戀地抽身離去,轉頭搖身一變成了政府的公職人員,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去了。最初圈內的人都嘲笑安陸成了“人民公仆”,可等安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