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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直接為他一個人布了一座棋局。故意留下各種各樣的線索,讓孔朝自以為發現真相,一路找到了東廠頭上。東廠是太子的棋子,東廠督公是太子的人,這是他決意犧牲的棋子,到最后他也借由這個名頭,還了盛家一個清白。電影最后短短的十分鐘,比之前的兩個小時還要精彩。王爺帶人包圍了整個皇宮,高高喊出了那句:“太子是假!”大殿前,皇帝不停地質問,太子無聲沉默。那具清瘦的身體筆直地跪在大殿之前,微風吹起他的長發,露出了半邊臉頰,仍舊是那般美好柔和,如美玉一般溫潤。“父皇?!?/br>低沉溫和的聲音倏地響起,讓電影院中的觀眾們猛然怔住。這聲音里沒有一絲異常,如同過往朱墨瑯的每一次出場一樣。他柔靜溫煦,絕對是一個仁慈的太子,仁慈的君主,他好似一道春風,輕輕吹過,蕩滌人心,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般善良寬容的人。可是現在,他跪在地上,輕輕地問道:“父皇,您可信我?”回答他的,只是皇帝的沉默。終于,他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淹沒在風聲中,好像在自嘲。當他抬起頭時,一張清俊雅凈的臉龐便出現在了大屏幕上,清澈明亮的雙眸,微微揚起的唇角,到這個時候,他依舊是風華絕代的太子,即使在他的身后,數千軍兵舉起長矛,對準了他的背脊。他抬著雙眸,溫柔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良久,仿佛嘆息,低聲一笑:“您不信我?!?/br>這一句,讓劉小珍忽然心頭哽咽起來。她的眼前浮現出了很多畫面,從這個人出場到現在,他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照顧他病重的父親,他出現最多的場景是在皇帝的寢宮。他不辭辛勞,連冷淡如孔朝對對他心悅臣服,對盛湘君說:“太子是我這一生最崇敬的人?!?/br>可如今,他跪在大殿前,千夫所指,被那位說著“我最崇敬太子”的人,帶人揭開了最后的遮羞布。那抹溫和平靜的笑容,至始至終就沒有變過,即使眼中已經溢出了一絲水光,但他仍舊沒有哭。他看著皇帝驚愕慌張的表情,忽然起身,一把挾持了自己的父親。這個被他盡心盡力,照顧了整整十年的父親,此刻滿臉駭然。這是一場混戰,他于千軍萬馬中,挾持著自己的父親一路逃向宮門。他身上這件華美的衣袍被刀劍砍破,露出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口子,他站在緊閉的宮門前,大聲喊道:“開門!”電光火石之間,一枝箭羽猛地穿過他的掌心,令他痛呼出聲,狼狽地轉身就走。宮門已經開了一半,他滿身血污,發絲凌亂,瘋狂似的往門外逃離。然后,忽然停住了腳步。俊美矜貴的太子微微睜大眼睛,在他的注視中,一個挺拔冷毅的男人執著繡春刀,從門外向內走來。那一刀,刺透了他的心臟。蕭瑟急促的音樂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劉小珍用力地捂住嘴巴,但是卻摸到了一片冰涼。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早就哭了,而電影院中,許多觀眾的心頭都沉淀著一塊大石頭,直到看到孔朝一刀刺穿朱墨瑯的心臟后,他們顫抖著嘴唇,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然而,這個被人一刀穿心的人,先是低頭看了一眼這把橫貫胸口的刀,接著緩慢地轉過身,看向那個殺了自己的人。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涌出,他用溫柔無奈的眼神看著這個剛毅勇猛的錦衣衛,輕聲地說出責怪的話語,唇邊卻揚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孔朝,你這樣對我,你的良心……就沒有一絲不安嗎?”錦衣衛瞳孔一顫,嘴唇翕動,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接下來,皇帝抱住了自己最心愛的太子,痛哭著要太醫上前救治。太子嘴唇揚起,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傷,只是輕柔地笑著。他聽到他的父親緊緊地抱著他,告訴他,怎么可能要了他的命。可是這一刻,他早已說不出一個字。他的眼睛緩緩地閉上,這個時候,他看見了盛湘君。……皇宮深處,東廠督公跪在他的面前,將福建發生的事情稟告上去。他沉默片刻,閉上雙目:“盛閣老謀逆,公公,謀逆之罪,當如何論處?”督公一愣,許久后,他低下頭:“當滿門抄斬!”……這個時候,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雕欄畫棟之間,十年前,還未病重的皇帝手把手地教著他如何處理朝政。慈愛的父親用贊許的目光望著他,不停點頭:“朕的瑯兒,聰穎慧達,仁和端正,百年之后,朕于九泉之下,可是欣慰?!?/br>他微蹙眉頭,認真駁斥:“父皇乃真龍天子,何來九泉一說?”……這個時候,他轉了眸子,看到了那個執著染血的刀,沉默地看著自己的錦衣衛指揮使。唇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一些,那身華美的錦袍上沾染了血液和塵土,頭發散亂地落在地上,可是漸漸的,這雙曾經明亮的眼慢慢無力地閉了起來。終于,一切歸于黑暗。電影院中,劉小珍已經止不住眼淚。她說不清自己為什么要哭,可是看到這么一個曾經光風霽月、如墨如畫的人,最后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她忍不住地想哭,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最喜歡的容容,也是為了這個人。可是至此,電影并沒有結束。畫面陡然一轉,清朗如畫的月色下,孔朝和朱墨瑯坐在石桌前,舉杯對飲。他們盡情地聊著,從天文地理,說到百姓朝政。酒水中倒映著一輪皎潔的明月,而庭院中,太子淡笑著揚起唇角,說了許久后,他慢慢停住聲音,目光含笑,看著此刻已經醉得扶著桌子的錦衣衛。“孔大人,為何如何看我?”月光在少年的身后形成了一道美麗的光暈,他柔柔地笑著,人比月色更美。孔朝微醉地瞇著眸子,看著這位俊美非凡的太子,神色中有些迷茫,許久后,他低笑道:“太子令臣敬仰,令臣欽佩?!?/br>少年有些不滿:“我與孔大人難道不是朋友,為何還要用這敬稱?本以為孔大人不像那些迂腐的老儒,放不下這尊卑之分,卻沒想是我多想了?!?/br>“墨瑯?!?/br>神色倏地怔住,白皙清俊的臉龐上劃過一絲錯愕,年輕的太子睜大瞳孔,只聽眼前醉醺醺的錦衣衛又笑著說道:“朱墨瑯?!痹捯袈湎?,他轟然一聲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許久,他無聲地笑了起來,直接起身將這位醉鬼扶了起來,一邊嘆氣,一邊將人往屋里帶:“孔朝啊孔朝,除了父皇,你可是本宮第一個親自照顧的人。也罷,本宮不與醉鬼計較?!?/br>太子艱難地將高大的錦衣衛扶了起來,踉蹌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