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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濕噠噠……像只落湯的雛雞。后來有不認識的男人,帶著不認識的女人趕到他們家別墅,把這只落湯雞離開……盧寧轉過頭看向他:“什么?”戚千百急忙搖搖頭:“沒什么?!?/br>戚千百想起來了,當初盧寧不是掉進海里的,是掉進了自己挖的冰洞里。那年冬天他跟著爺爺來巷城度假,爺爺教他在冰洞里抓魚,為了抓到更多的魚,戚千百把洞挖得很大。爺爺也勸阻過,說洞口這么大容易有人掉進去,戚千百覺得不會有人到這里來,偏不聽……后來當然沒抓到魚,不過小孩子只要玩得開心就好,不會在乎結果,且家里不會缺他吃玩,那個洞就被丟棄了。幾夜過去,冰洞表面凍上一層薄薄的冰膜,從表面看不出來,盧寧便一腳踩了進去。——可是,他不是沒有父親嗎?印象中那個女人跟寧母也不一樣,他們穿著得體,穿著風衣和圍巾,像以前的知識分子,就算看見自己兒子變成這樣也保持著風度沒有罵人,爺爺一直在道歉,好在落湯雞只是灌了水,也沒發燒。這件事沒有不了了之,戚千百被爺爺狠揍了一頓,老人家平時疼他疼得緊,從來沒這樣氣急敗壞,導致戚千百印象特別深刻。他站在門口,看著盧寧的背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他和那只“落湯雞”聯系在一起。——那時候他八九歲,寧驚鴻應該只有兩三歲,但是他分明記得……對方跟他差不多大。不可能是另外的人,那件事發生之后,爺爺就讓人在近河的地方挖了通道,豎起高高的墻,不許人再走這里,那條不小心流經別墅的支流也慢慢干涸了。這是怎么回事?是他記錯了嗎?盧寧收拾完床鋪之后,發現戚千百還站在門口,便問道:“你還站在這里干嘛?回你自己房間去?!?/br>——為什么???!他做錯了什么事?!戚千百氣個半死,腦子里還有很多問號,又不好問,問了這個問題他還得問問別的,比如那份親子鑒定的報告……這件事是他背著盧寧偷偷做的,被他知道說不定又會生氣!戚千百想了半天,咬牙道:“……我想跟你一起睡?!?/br>盧寧瞇起眼睛盯著他:“我想自己睡?!?/br>“可是……為什么?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盧寧心里在冷笑——這位大少爺可能覺得出軌都不算得罪人吧?再忍幾天,等他把寧雪峰送進監獄,就搬回自己家里。“你沒得罪我,出去!”盧寧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反手把門鎖上。戚千百看著面前緊閉的門一時不知道怎么反應,他抬手就想砸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這么干——上次他能偷偷跑出去,這次逼得緊了,再跑了怎么辦。“媽的,你上輩子肯定屬老鼠,這么會藏!”戚千百在門口轉悠了半天,跑去餐廳搬過來一把凳子,輕輕放在門口,然后自己踩上去偷偷從玻璃窗往里看。屋內拉著窗簾,盧寧正背對著門口換衣服,幾天沒見他好像又清減了許多,腰細細的,叫人很想去握一握,那一身花背在昏暗的燈光底下也變得隱隱約約,戚千百忍不住捂住臉——看得到又吃不到,真特么自己折磨自己。算了,等他氣消了……但是他到底為什么生氣呢?!戚千百正準備從凳子上下來,再一眼卻瞥見不一樣的景象——當花紋變得不清晰時,盧寧背后那塊胎記又顯現出來了,青青的一團,窩在后腰處。他突然想起來了,那天他們在車里胡鬧時正是這種情形,因為燈光昏暗,戚千百才隱約覺得盧寧身上有胎記,打開燈之后又什么都看不見。——他好像很在意這塊胎記,告訴他的話,會不會放自己進去?想通這一點,戚千百急忙敲窗戶,一邊敲一邊喊:“余溫!開門!你的胎記又出來了!”盧寧換好衣服聽到敲窗戶的聲音,扭頭一看那位大少爺像個偷窺狂一樣黏在窗戶外面,頓時皺起眉。戚千百見他終于搭理自己,咧著嘴想笑,卻見盧寧手里拿著一件衣服,踩上凳子,與他隔著一層玻璃相望。戚千百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你后背那塊胎記……”盧寧微微一笑,直接把手里的衣服掛在門上面,徹底阻斷他的視線。第69章你再折騰,我……我強x你戚千百總覺得盧寧這些天精神狀況不是很好,時常還會頭疼,他身體狀況也在下降,但是這家伙總說挨過這幾天,馬上就要開庭了不想橫生枝節,不肯去看醫生……戚千百跟著著急上火的,嘴上起來一圈水泡。——他總覺得,盧寧有些異樣……有一天下樓的時候,盧寧差點摔倒,戚千百下意識扶了他一把,手就立刻被躲開了。“謝謝?!?/br>盧寧微笑著向他點頭,神色冷冰冰。——他們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差。原因不明。盧寧沒心情管這些,最近他頭痛癥狀變得很嚴重,每天晚上服用阿司匹林才能入睡。但是有時候即使睡過去也不能安穩地睡到第二天,他總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有時候是他以前的事情,有時候,是現在發生的事……有一天,凌晨四點,盧寧聽到樓下有窸窣聲,那聲音很小很輕,不仔細聽甚至注意不到,但是他這些天睡眠很淺,很容易就被吵醒了。盧寧悄悄下床,正好看到樓下的院門被打開了,打開院門的是戚千百,他身上穿著睡衣,外面披著一件風衣,四下打量一番后才朝一個方向走過去。這么早,太陽還沒升起,他怎么會這么早出門……盧寧心里有疑惑,站在窗邊小心地朝外看,然后又見戚千百竟然就在他窗底下停住了,那里早就站著一個人。是夏君霍。盧寧用力抓住垂在身邊的窗簾,眼睜睜看著兩個人黏到了一起,盧寧的手有些顫抖,他睜大眼睛,要將這所有的畫面牢牢記下來。——有人說出軌跟賭博和偷竊一樣,會成癮,有了第一次,就必定會有第二次。盧寧扶著窗臺慢慢坐下,他身下坐著厚厚的地毯,理應不該覺得冷,但是他冰冷的內心就像手下觸及的冰冷的墻面一樣,被室外的寒風和冷雪凍得透徹,一點溫度都不剩。盧寧在窗前坐了許久,夏君霍突然朝他這里看過來,他的視線穿過兩片窗簾的縫隙,準確地看向盧寧,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盧寧用力將兩邊的窗簾拉住,抱在手里。——還不到時間,他現在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報上輩子的仇,這輩子……他也會一點一點找回來。“篤篤篤?!?/br>敲門聲將盧寧的注意力拉回,他才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