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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切換到面對客戶的狀態,關上門開始正式的工作。一直談到下午總算敲定了合同計劃,客戶要請幾個律師吃飯,這種情況陸謙一般是躲不開的。他知道大概會喝點酒,走到前臺問秘書司機今天在不在公司。“不用那么麻煩,到時候吃完飯我送你就行了?!标P睿鵬走到他身后說了一句,“最近中耳炎犯了,吃了頭孢喝不了酒,我送你吧?!?/br>秘書還在打電話,陸謙看看時間大概也來不及了,點點頭坐上了關睿鵬的車。生意場上的人再怎么文雅,到了酒桌也自然而然有另一套規矩??蛻襞d致很高,硬是一句句叫著陸總給他勸了好幾杯酒。陸謙心思不在這兒,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席間他抽空出去說打個電話,卻拿著手機站在飯店門口抽煙。大概發呆的時間有點長了,關睿鵬從門口走出來找他?!澳憔屏亢孟襁€可以?!?/br>他把煙在垃圾桶里掐滅,“一般吧,以前秘書會替我擋幾杯,也很久沒喝這么多了?!彼纯词直?,“里面快結束了吧?這兩天我們把聘用協議準備好,到時候我發給你?!?/br>關睿鵬點頭,“好?!眱蓚€人走回去又應酬一會,酒席就散了。酒喝得雖然多,好在陸謙除了有點頭暈并沒有其他地方難受。他坐上關睿鵬的車,說了自己的小區名就閉了會眼睛。車開到一半陸謙酒就醒了大半,關睿鵬開車是有些快的,又愛變道超車,倒不像是他平時說話做事的風格。到了小區門口陸謙就想下車,誰知道他把車開進去,停在路邊?!耙黄鹣氯プ咦甙??!?/br>兩個人在小區的花園里散步,陸謙住的地方算是s市出名的高檔小區,物業費交得高,花園打理得也井井有條,都是專門請花匠種的時令花。陸謙對花本身并不怎么感興趣,走在這兒只想到另一個前幾天剛去看過的地方。關睿鵬在一個亭子那兒站住了,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支過去。陸謙接過打著火,說了句“謝謝”。還沒呼出第一口煙,對面人開了口,“其實,我大學的時候就有點喜歡你?!?/br>夜色太深,他看不清說話人的表情。陸謙把第一口煙送出去,在冬夜里升起一片白霧。都是成年人了,他并不是不能感知到那種意思的。只是他盡量避著,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就像是玩游戲,在對方不說出口之前,自己就不算是游戲的參與者。但現在為什么又站在這聽他說話呢?陸謙自己也有些糊涂了。“不過你也不認識我,畢業之后那種心思就更淡了。沒想到還能遇見你?!标P睿鵬也拿了支煙,在手里把玩著。“你現在應該沒有固定伴侶吧?”陸謙聽到這句話微微皺眉,什么叫固定伴侶臨時伴侶,他對這話感覺不太舒服?!盎蛘邠Q個說法,你現在沒有男朋友吧?”陸謙沒吭聲,他先是有種隱私被觸犯到的不快,隨后又被這個詞勾走了思緒?;蛟S很快就要沒有了,短暫存在過他生活里的三個字。關睿鵬把這種沉默當作了默認,拿著煙走到他面前,把煙草和卷紙那頭對上陸謙手里的煙,短短觸碰幾秒鐘,借著火星點燃了?!瓣懼t,要不我們試試怎么樣?”陸謙看著他低頭靠近又后退幾步,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分享同一種味道。他經歷過數次不大不小的被告白的場景,有直白硬朗的,魅惑勾人的,也有現在這樣曖昧不明的。但顯然這幾種都不適合他,都不屬于他。一段愛情開始的模樣是否也會一路刻在感情里?只有書房那個摻雜著痛苦和甜的吻才能完全占有他。對方好像認為他這種不拒絕的態度是有縫隙的,像是煙霧能順著裂縫鉆進石頭里。關睿鵬靠近了些,臉湊得離他很近,嘴唇帶著煙霧貼向陸謙的。他身上有隱隱木調古龍水的香味,高級且并不讓人厭煩。陸謙鬼使神差沒有動,酒精讓他思維的運轉速度變慢。幾乎快要碰上了,他偏了下頭,后退一步。關睿鵬很懂分寸的站定不動。“沒必要試,我沒有興趣?!标懼t把還剩半截的煙丟掉,“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br>“嘶——”手指尖又被刀劃了個口子。景言打開水龍頭沖著,最近他跟于嫂說晚餐都由他來給陸謙做。實際上他只在深夜才回家,也沒有再吃過自己做的東西。傷口有些深,血止得很費勁。景言怕把菜弄臟了,走到洗手間去找創可貼。鏡子后面的雜物柜里放著一排,他撕開一個貼在手上。合上柜門,景言被鏡子里突然出現的自己嚇了一跳。頭發已經很多天沒好好梳過了,有時候洗完澡都不想吹干就那么直接躺進被子里。飯也是一直沒有好好吃,他不想被于嫂看出什么,每天還是很勉強地機械性進食。然而吃下去的東西往往消化不了,到晚上還跟硬塊似的堵在胃里。鏡子里的人實在是有些狼狽,過長的劉海下是蒼白憔悴的臉,景言用手把頭發弄上去,手指上有好多細小的傷口。有些是被油燙傷的,有的是切菜碰到的,有的景言自己都不知怎么搞的,只有晚上洗澡碰到水的時候才感覺到痛。他沒有心思處理,好在天氣冷不至于發炎感染,有些快好了漸漸結了一點痂。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景言每天過得時日不知,對晨昏甚至都失去了些判斷力。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只記掛著萬一陸謙回來了想吃點東西,家里還有熱湯熱飯等著他。然而平時再怎么晚,這個時間他也該回來了。景言把面煮好端到桌上,心忽然突突地跳著。他不會不回來了吧?再怎么吵架、冷戰,他也不能不回家。他不可避免地又想到那天晚上,卑微又讓人精疲力盡的一個晚上。景言每天都翻來覆去地想著,把陸謙每一個動作都回憶了一遍,想他像一秒鐘也無法忍受呆在自己身邊一樣離開。景言再也坐不住,睡衣外面只批了一件外套就要下樓。他一定得等著陸謙回來才行,他要親眼看著陸謙的車開回院子里,然后告訴他如果受不了自己,他愿意躲在臥室不出來不惹他心煩,但他不能不回家,不能不和自己待在同一個屋子里。南方的冬天快過去了,院子里依然冷得讓人發顫。景言在附近走了走,有輛車從他身邊開過,燈晃得他眼睛疼。他沒在意,側身躲了一下。又走了一圈,他看見亭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兩個人在聊天。景言無意偷聽別人的對話,想從花園的樹下繞過去。只走了兩步,他就頓住了?!爸x謝,”是陸謙講話的聲音。接著是打火機點著的聲音,還沒等景言猜測對方是客戶還是同事,那句告白就飄到他耳朵里。不是第一次撞見這種事了,但上一次他沒有聽到別人是怎么表白的。景言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