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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我等你?!?/br>寧虞道:“到時我回來接你,我們離開蠻荒,好不好?”許是這個“到時”給了易雪逢一絲希望,他勾起唇點點頭,勉強笑道:“好,那我們去哪里?”寧虞道:“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br>易雪逢又點點頭。寧虞緊盯著他,沒有再多說什么,直到瞥見自己肩上垂下來的灰白發已經悉數變成了白發,他才有些不舍地松開手。他正想要起身離開,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俯身在易雪逢眉心落下一吻。易雪逢呆滯地看著他。寧虞道:“一定要等我?!?/br>他說完,起身將披風落在肩上,頭也不回地走了。易雪逢艱難地撐起身體坐起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檻,半晌才對著無人的寢殿應了一聲。“嗯?!笨?,就來!速度飛快哦,親!第96章鈴鐺寧虞再次出關時,是整三年。他經脈中的靈力已經穩固,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紊亂不堪,無情劍道已破,他所有的情緒悉數回來,回想當初,寧虞只覺得自己是個全天下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蠢貨,怎么會為了如此幼稚可笑的理由而去修了那勞什子的無情道。若是當年他沒有心血來潮去修無情道,易雪逢今日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寧虞出關后,第一件事便是御劍往蠻荒趕,只是他剛出閉關的洞府,歸鴻山掌教已經站在外面的樹蔭下,不知等了多久。三年過去,寧虞的頭發已經全白,氣質也比之前沉穩太多,掌教看著他,點了點頭,似乎是比較滿意。寧虞不情不愿地走上前行禮:“掌教?!?/br>掌教笑道:“不必多禮,你師尊臨閉關前要我對你們師兄弟多加照料,若是他出關后知道你們兩個,一個破了無情劍道,一個去修了魔,怕是會把我直接捏死?!?/br>他說著,半真半假地嘆了一口氣。寧虞道:“此事只是我和雪逢叛逆不服管教,同掌教無關?!?/br>寧虞八百年難得說一句人話,掌教笑得更開懷了,他道:“就算你們這樣說,你師尊也是不管的,來,同我說說吧,你這次回蠻荒打算如何?”寧虞已經想了整整三年了,聽到這個問題自然是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將雪逢帶出蠻荒?!?/br>掌教道:“然后呢?”寧虞神色有些古怪,片刻才道:“然后……合籍?!?/br>很快,神色古怪的就成了掌教。他干咳一聲,道:“但是雪逢是魔修,你可知一個魔修同道修合籍,需要承受多少的謾罵和斥責?”寧虞道:“我不知道,誰罵他我殺誰?!?/br>掌教:“……”他回想起當年秋滿溪臨閉關前對寧虞的評價:“此子頑劣不堪,若是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你給我拿著藤條照他的掌心打,把他抽疼了他就知道清醒了?!?/br>看到面前高大的男人,掌教自然是不會聽秋滿溪那些哄孩子的話抽他的,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啊,還真是像你師尊說的……”后面的話太難聽,掌教沒有說完,只是又嘆了一口氣,道:“你將雪逢帶出來后,來歸鴻山一趟吧,我會讓人給他尋個新身份,再用你師尊留下的靈器將他身上的魔息掩藏掉,到時候你們想合籍合籍,就算是想要孩子,都沒人攔你們?!?/br>寧虞:“……”寧虞古怪地看著他,道:“雪逢生不出孩子?!?/br>掌教:“……”掌教也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寧虞竟然聽上心了,他無語地瞥了寧虞一眼,道:“趕緊去吧,再晚點天就要黑了?!?/br>寧虞點頭稱是,他正要離開,掌教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似得,叫住他:“雪逢他當年的傷勢……現在好全了嗎?”寧虞愣了愣,才道:“三年前還并未好全……”他遲疑了一下,又道:“每逢朔日,他體內經脈中留下的寒意依然會發作?!?/br>掌教“啊”了一聲,道:“你師尊還留下了許多火屬靈石,到時可以給他一些?!?/br>寧虞點點頭,掌教這才啰嗦完了,道:“去吧,哦對,今日正好是朔日……”他還沒說完,寧虞已經沒有耐心再聽,火急火燎地御劍溜了。蠻荒,炎海。朔日之夜,彎月懸空。清川慌張地拍著玉映殿的門,拍了半天里面都無人應答,到最后他實在是等不了了,用盡全身力氣將大門撞開,急急忙忙跑進去,氣喘吁吁地跪地行禮。“君君君君……”易雪逢攏著小手爐,端坐在軟榻上,將茶葉胡亂丟在茶具中,懶洋洋地等著水開。這住處熱得令人站不穩腳,但他卻裹著厚厚的大氅,手里還捧著百年不滅的小火爐,仿佛十分懼冷。清川君個不停,易雪逢動作未變,心不在焉道:“怎么慌慌張張的,后面有狼獸攆你嗎?”清川道:“君上!誅魔陣……我聽說他們要布誅魔陣,君上若是此時不走,怕是再無機會了!”易雪逢這才將視線收回來,丹鳳眸瞥了他一眼,輕輕吐出一口白霧。易雪逢突然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清川不明所以,還是如實道:“七月初一?!?/br>“哦,朔日?!?/br>易雪逢又沉默了。清川等了半天,忍不住催促道:“君上?”易雪逢就算是出神發呆,那張臉也未損半分風情。易雪逢的相貌精致到了極點,全身上下仿佛天道傾盡全力所鑄,就算全身縈繞著駭然的魔息也無損一絲一毫的風情。“我知道了?!币籽┓昶持呀洘_的茶,卻是沒興致再喝了,清川正想要催他,卻見到易雪逢將茶葉放下,此時正垂著眸盯著自己細白的指尖出神。明明周遭炎熱得宛如蒸籠,他裸露在外的手指、手腕和臉龐,卻浮現出一片鐵青之色,仿佛在冰天雪地中凍了好幾日,連身體都在微微發抖。“君上,您的手?!”易雪逢輕輕呼出一口氣,呼吸化為白霧緩慢消散在周遭,他搖搖頭:“無事?!?/br>清川沒有再多問,再次焦急道:“他們已經從虛無之地過來了,還說是為了你身上的靈物而來,我們快點走吧?!?/br>易雪逢笑了:“走去哪里?”清川道:“哪里都可以,再待在這里,您會死的!”易雪逢輕笑了一聲,大概是感覺到了自己心口逐漸結成的冰霜,他沒有再想著離開,而且他現在的身體就算勉強離開了,也躲不過一個必死的結局。他看著面前的少年,輕輕嘆了一口氣,抬起手在他眉心彈了一下,道:“你啊,要好好活下去?!?/br>清川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