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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帶著他回到了蠻荒。切云身上全是傷痕,臉上也沾滿了血,不知道是誰的,他死死抓著易雪逢的手,聲音帶著點哭腔:“爹,你醒一醒,沒事了,已經沒事了?!?/br>易雪逢看了他許久,才后知后覺自己后心傳來一陣疼痛,他抬手摸了摸,撫到了一手的血跡。明明心口被人刺了一刀,易雪逢卻沒有覺得多疼,他喃喃道:“道魔……真的殊途嗎?”切云胡亂給易雪逢處理傷口,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他們!我一定要殺了他們!”還有那該死的寧虞!在易雪逢開口之前,切云根本不知曉他要對寧虞說什么,所以當那句愛慕說出口時,連切云都驚呆了,也因那時的慌亂,才沒有護住易雪逢在混亂中被人刺了一劍。切云將易雪逢的傷口處理好,怔然看著易雪逢面如死灰的臉,忍了半天終于忍不住,直接放聲大哭了出來。切云一直都以“廢劍”自居,就算寧虞成天說他廢劍,他也沒生氣,只因為他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準確,知道自己就是把沒有絲毫上進心的廢劍,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僅僅只是陪在易雪逢身邊就好了,其他的,并無所求。但是現在,庸碌了一生的切云突然開始痛恨起來自己的無力來,若是他有其他道修強悍通天的修為本事,那今日肯定不會讓易雪逢傷到一根毫毛。易雪逢喃喃著“殊途”,閉上眸子沉沉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有人在他旁邊摸他的額頭,易雪逢喊道:“切云?”那人一愣,接著發出一聲輕笑:“切云哥哥去給你弄藥了,我來照料你?!?/br>來人的嗓音有些陌生,易雪逢張開眼睛疑惑地看了一眼,就瞧見一個少年一身黑衣坐在床沿,手中正捏著個帕子給他擦臉。易雪逢道:“你是?”少年笑道:“雪逢叔叔,我是林臨啊,這才多久啊你就把我忘啦?”易雪逢歪歪頭:“林臨?”少年道:“是呀是呀!”易雪逢搖頭:“不記得了?!?/br>林臨頓時垮下來臉,可憐兮兮拽易雪逢的袖子:“雪逢叔叔,別開玩笑了,這些年我可是一直都想著你呢?!?/br>易雪逢見他這副熟稔撒嬌的模樣,腦海中突然閃現了一個人影,他“啊”了一聲:“寒淮川的小少主?”林臨見他終于想起來了,彎著眸子點頭:“是啊,這一次我趁著仙道大典終于逃出寒淮川了,原本想著要去浪跡天涯的,但是在知秋島上看到你和切云,就跟著你們來啦,蠻荒可真是個好地方啊?!?/br>易雪逢:“……”易雪逢頭一次聽人贊嘆蠻荒是個好地方,有些懷疑林臨這人腦子是不是被鬼給打壞了。林臨身懷馭鬼能力,所以對魔修根本沒多少排斥,還一直新奇自己終于有了魔修的朋友,開心得不得了。兩人正說話時,切云端著藥過來。切云和易雪逢在逃出知秋島時,林臨順手幫了一把,否則他們沒那么容易離開,切云對其也沒有多少敵意。他將藥喂給易雪逢,道:“蠻荒里的魔修一旦身死便是魂飛魄散,根本不會有鬼魂殘留,對你而言自然是個好地方?!?/br>林臨笑嘻嘻地在一旁剝瓜子吃:“是啊,我要多待一段時日,這里太好了,還有美人看?!?/br>易雪逢勉強笑了笑,倒也沒說什么,林臨便住了下來。知秋島上的事給易雪逢留下的陰影不輕,剛回來的那段時日他每夜每夜地做噩夢,非得切云陪在他身邊才能勉強小憩片刻。到后來林臨覺得再這樣下去,易雪逢肯定要遭,就提議一起出去玩耍。易雪逢直接拒絕,當他知曉了三界之人對魔修的惡意后,他便再也不敢出蠻荒了。林臨道:“雪逢別怕啊,我們不去有人的地方啊,你知道大陸最南邊的汪洋嗎?據說那里是靈獸聚集之所,連半個人都沒有的?!?/br>易雪逢每回聽到他喚自己叔叔就頭疼,提議了好多次林臨才勉為其難地叫他名字。切云趴在一旁玩穗子,聞言嗤笑一聲:“是啊,咱們過去了也會被吃了,肯定沒人?!?/br>林臨拍拍胸口:“別怕啊,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切云還是嗤笑。易雪逢一聽不用和人打交道,猶豫了一下竟然點頭應了。切云嚇了一跳,忙道:“爹,你真的要出去?”易雪逢點頭:“去尋些火屬靈石?!?/br>每逢朔日他體內的經脈依然在泛著寒意,蠻荒寶物十分匱乏,若是再這樣熬下去他可能性命不保。切云并不知道,還在追著問找靈石做什么,被易雪逢隨意敷衍了幾句。兩人一劍便偷偷從蠻荒離開,前往了南方汪洋之處。一來一回,加上在路上浪費的時間,兩年后才回蠻荒。在這兩年時間中,易雪逢已經熟練將身體中牧雪深留下的寒意cao控,加之體內的魔息,也收服了在路上妄圖要他們性命的幾只靈獸,將他們強行帶回了蠻荒。林臨在路過知秋島時便要同他們分開,他若是再不走,寒淮川的長老們都要把他撕了吃了。在臨走之前,易雪逢猶豫了半天,終于叫住了他。林臨忙顛顛地跑回來:“怎么啦?有臨別禮物送我嘛?”林臨性子十分跳脫,同小時候沒什么兩樣,眼睛撲扇著看人時,讓人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給他。易雪逢笑了起來,他抬手輕輕摸了摸林臨的頭,道:“等我片刻?!?/br>林臨乖乖點頭。易雪逢深吸一口氣,轉向一旁揪著螣蛇尾巴使勁甩圈的切云,又猶豫了一下才道:“切云啊?!?/br>切云最后一下差點將螣蛇被甩吐,啪嗒一聲整個蛇身軟綿綿地癱在九尾狐身上,徹底不動了。切云搖著尾巴跑過去,眼巴巴道:“爹,我在呢?!?/br>易雪逢抬手輕輕摸著他的后腦,讓他同自己額頭相抵。切云疑惑:“怎么了?”易雪逢只道:“別動?!?/br>切云聽話地一動不動。易雪逢輕輕閉上眼睛,將腦海中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契紋緩慢地一點點牽引出來,最后只見白光一閃,兩人眉心驟然躍出來一道符文,仿佛烈火燃燒,遇到空氣很快燒成了一把灰燼。切云怔怔看著,半天后才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拼命地伸手去夠那燒成灰燼的契紋。“易雪逢!”切云嗓子幾乎劈了,他死死將那不住燃燒的契紋攏在掌心,仿佛這樣契紋就不會沒了,不過很快,那契紋還是在他手中消散不見了。感受到兩人之間那隱隱的感應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瞬間消失不見,切云整個人都在發抖,在這一路上他隱約察覺到了什么,但是卻不敢相信易雪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