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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明,錯落駁雜的血跡像意象派畫家手下肆意揮灑地筆刷。 一滴滴,有粘稠的液體不斷出現在橘色的光圈里,一排排,橘黃的夜燈桿上懸掛的東西輕輕搖動。 遠看是人形,細看是人皮。 收回都快摁進窗玻璃上的臉,姜林強烈表示離開會展中心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存在末世,那么末世……差不多也就是外面那個樣子了?!彼櫭颊f。 “恩?!庇腥溯p輕回應他。 城市空蕩,殘肢斷骸像是日常垃圾般揚敞遍地,沒有收拾,沒人打理。這一切的存在都再正常不過。 這是罪人之塔,是血流的地獄,也是嗜血者的天堂。他們割開彼此的喉嚨,就像刮下最柔軟綿羊的絨毛。 “可如果不出去,我們上哪找目標?你們說的對不……對?”姜林回頭,卻發現身后空空如也,半個人影沒有。大家什么時候離開的,他怎么一點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明明感覺有人一直站在他背后的? 等等!那剛才,回他話的……是誰? “啊——”突然一聲尖叫,從關閉的辦公室門內傳來。明亮的白熾燈下,反光的瓷磚亮到扎眼。 尖叫的是個女人,一聲更比一聲高,尖叫身凄厲的像是穿透了整個空間墻壁。 姜林的手已經握上了門把,卻突然意識到這尖叫的聲音無比陌生,不是江淺淺的,也不像這次入塔的其他女生的。 女人開始呼救:“救命,救命!” 哀慘又絕望的模樣像是真的有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在里面發生。 是陷阱么? 姜林猶豫了一下,卻突然聽見女人叫聲里竟還夾雜這嬰孩的哀哀啜泣。 媽的,拼了!這么想著,他一把推進門。門內的景象是流動的黑影,看不見顏色,只能看清大體的輪框。 一張床,一個彎腰的男人,抽血機滴滴作響,大把的血漿灑在顏料盤里,沒有嬰兒的存在的跡象,趴在地上的女人正對著染料堆里一團唯一鮮紅的顏料哭泣。 吱嘎的推門聲,使所有人的動作都頓在了原地。 一團黑影中,有什么絲滑的東西,緩緩纏上姜林的腳腕,像鐵絲,更細,卻也更韌,像是女人的頭發。 蒼白消瘦的手,忽然自腳下一點點抓了上來。姜林終于想起在哪聽過尖叫的聲音了,那不赫然是剛才回應他的那個女聲么! 要死!這次真要死! 姜林這么想著,卻覺得肚子忽然很痛,畫面一轉,他竟變成了剛才畫面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張雪白的臉,緩緩湊了近來。 果然是個女人,黑色長發波浪一般,然而臉是真的蒼白,那種白……就像身體里一絲血都沒有,她舉著針筒,像在考慮哪里下手比較好。 她細長的脖頸翻裂,連雪白的頸骨都可見。 姜林:“大姐,冤有頭,債有主??!我可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照著脖子捅下的小指粗的針尖突兀停在皮膚表面,一切幻影般消失,他正捧著一副油畫。 畫上波浪長發的女人笑意溫柔,抱在懷里的嬰孩面頰粉嫩像個天使。油畫的背景是一叢一叢的鮮紅玫瑰花。 畫技精湛,活靈活現,然而看著那微笑的面龐,姜林卻覺得透心涼一直遍布到指尖。這是畫家的成名作,畫名叫,是畫家喪妻后回憶愛妻生前點滴畫下的回憶像整幅油畫只到了各種各樣的紅色。 隔著畫框,姜林都覺得那股沖鼻的血腥揮之不去。油畫中微微卷曲的玫瑰格外飽滿,側面看甚至有rou感的起伏。 剩余的八個玩家聚在一起后,封了會展中心所有進出的門窗,卻無法控制互相懷疑彼此。最后不知誰提到說,除了入塔者外,這個會展中心,其實一直還住著另一個人—— 畫家。 顧汀州的暗示,從一開始就是他在這里,這個他在這里,暗示的是他到了這里,還是他一直在這里? 如果這座塔每個人都有過過往,那畫家呢?他會不會就是入塔者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冰錐殺手? 誰的嫌疑都不能排除。 畫家住在不許他們上去的四樓。趁畫家去了樓下,顧汀州一個人上去四樓暗中查探情況,他負責守著樓梯口以防意外,陸恒和江淺淺一起繼續在翻油畫,找對應他們的那個殺手。 但以畫家喜歡抽人血做顏料的習慣來看,應該不是他。不知道江淺淺那邊其他殺手的信息確認的如何。 另一邊,江淺淺在翻畫框。白紙落下的姿態翩翩似白鴿,墨字記錄卻是最骯臟的黑泥。 她找到了她的—— 于滕森,高學歷青年,卻偏要學泰迪邦德,夸口傷害過十三名女性,但犯下的只有j殺分尸同校的女博士生一起。 自以為是名噪一時的傳奇,其實不過是個可悲的蠢蛋。 他的目標是江淺淺,大部分殺手,都喜歡特定的類型,于滕森的目標符合他的類型。 顧汀州面對的冰錐殺手喜歡高難度的犯罪,陸恒的殺手信仰惡魔,所以要拿特定月份出生的男人獻祭,姜林原本會面對的殺手是個女性,偏愛可愛少年。 江淺淺和陸恒幾乎翻遍了這里的每幅油畫,可是—— “快跑!” 一個女生尖叫著跑向他們,然而沒等她推開走廊里的玻璃門,便瞪大眼倒了下去,白墻上滿是從她身體里呲濺的血液,帶血痕的手掌不甘心的抹過玻璃。 透過她倒下的身影,江淺淺和陸恒看見一個綠頭發,藍眼影的小丑,小丑的手上拿著一把電鋸,看見他們后大紅唇扯起的笑意一直咧到耳根。 門窗全用木板釘死了,他怎么進來的? 跑是沒什么用處的,江淺淺陸恒做好了準備,對峙著等他接近,然而在小丑笑意越發興奮的時候,腦袋卻忽然一歪,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砸偏,緊接著他被一把按在了地上,從身后撲來的那人拿著一個金屬擺件,大錘一樣一下下瘋狂掄著。 像拎捶打糕,抬手的人好似完全不知疲憊,紅白黃混合,被擊大的物什已經完全看不出原裝。 江淺淺和陸恒不知道該驚訝那一條,是看似厲害的小丑戒備心太差,還是瘋狂中的女孩竟有那般巨力。 ——殺死小丑的,是林歌。 分開的時間不長,但江淺淺再見她是,卻莫名感覺她身上的氣質出現某種奇異的變化。 咣。 把沾血的擺件仍在一旁,林歌拖著死的不能再死的小丑的一條腿,看都不看江淺淺陸恒一行,轉頭就走。 江淺淺叫住她:“你找到你的油畫么?” 林歌:“等我把這個也處理完扔進便池,我就去找?!?/br> “你們想來看么?”她說的處理,是把rou片像切三文魚一樣片成一片片的。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