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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 到達站臺的人,只有他一個,曾經他是運氣最好的那個。 其實最終抵達的玩家,有七位。他來的最晚,來在最后,也來在不合適的時間里。 沒有遇見其他玩家,只有一個黑風衣的身影,佇立不遠處打量著列車,淺金色的發月色下流動著光華。 他以為其余人已經通過佛龕離開,于是勉力上前急切詢問那人佛龕的位置。 在車上,那人回答。 毫不設防,這世界里誰都可能撒謊,唯獨眼前男人沒有撒謊的必要。 他帶著疑惑走進車長室尋找。 身后卻響起一個莫名陰涼的聲音:“您在做什么,客人?” 他倉皇回頭,見車站上的列車員冷冷盯著他,眼睛已經完全轉變成紅色。從頭頂開始,肌膚居然人皮套般從中裂開。露出沒有五官,泛著油光的黑皮,張開的口像腮鰻。 “阿,果然不行?!弊詈?,他聽見瓦修說。 血滲入雪地,就像澆上的熱油,一層層,化開了冰雪,消融了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層層大理石下,裸露出的齒輪環環相扣,機械飛速運轉。 血滴在金屬件上,像是有規律的心悸,巨大的金色齒輪猛地跳動了一下。 沒有人看見。 這注定不是個平靜的夜晚。 吱嘎—— 招待所里,有門被輕輕推開。 白鶴宜帶笑開口:“我們配合的很好?!?/br> “女人只能添麻煩?!甭詭硢?,黑暗中有人回他。 白鶴宜:“你知道她們對我有用,不論是做刀,還是……當擋箭牌?!?/br> 陰影中的聲音略帶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現在已經到這里了,還留那么多沒有用的垃圾么?” 白鶴宜想了想:“那留那個姓姚的,那什么圓的,除了手上道具多一點,是個只會添麻煩沒什么用的?!?/br> 看不見面龐那人聲音聽上去滿意了些:“正合我意?!?/br> “回去吧?!彼麑ΠQ宜道:“這次我們最主要的目標,是果戈里的頭蓋骨?!?/br> 眼皮顫了顫,江淺淺睜眼,眼前是那個昏暗的橘黃色車廂。沒有人,列車行駛在無邊無際的荒原,車輪碾壓鐵軌,嘎達嘎達。 ——咣。 有東西落在地上。 白色的骷髏骨有深黑的眼洞,他長大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車門開了。 頭骨滾了進去。 江淺淺想要抓住它,顛簸的車廂卻使她的每一步都疊疊撞撞。頭蓋骨靈活翻滾,一時左,一時右,來回跳躍。 盡管不可思議,但江淺淺覺得頭蓋骨的眼睛是在瞇著的,嘴角的骨線也在上揚。紛紛揚揚,忽然漫天落下書頁,雪白的紙頁上墨跡蜿蜒起伏。她的奔跑仿佛不受控制,穿過的車廂rou眼看見的越來越古老舊式。 就在指尖馬上要抓住頭骨的瞬間,它猛地躍起,以一道流暢的拋物線,躍出車門。頭骨在空中翻滾,落入咽喉般深暗的隧道。然后隧道蠕動了下,像活著的某種動物般,冒出一圈細細小小的尖牙。 ——夢境到此為止。 她坐起身,已經是半夜了。恰好聽見門前,響起一道清脆的碎裂聲。門縫邊,斜映入幾道影子。然像被異響驚動,人影移動,很快離開。 沒過一會兒,距離隔得遠了些,破碎聲再次響起。 最終,紛亂的腳步聲移向走廊的最右側。不再有響動,吱嘎一聲,有門被輕輕推開,靜了一瞬,離去時的腳步變得格外沉重,像扛走了什么東西。 此時眾人應當已經都醒來了,卻貼著門,誰都沒有動。 平靜后,有人打開門。是顧汀州,他問江淺淺:“你沒事吧?” 江淺淺搖頭,最右側,那是康圓的房間。進房查看,發現她果然不在了。 “這是怎么回事?”蹲在門口,首先引起曹瑩樂注意的是被踢碎的花瓶碎片。陶片碎裂聲陰差陽錯地為他們示了警,但這樣的碎片,只有她,江淺淺,姚樂樂的房門前有。 招待所的門軸都是向外轉的,如果沒發生今夜的意外,花瓶就會碎在她們手里。 曹瑩樂:“那個女人瘋了是不是?”能干出這樣事的,自然只有唯一一個門口沒有花瓶的女孩——康圓。她和自己、姚樂樂有仇就罷了,怎么喪心病狂到江淺淺都不放過? “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辈恢揽祱A被帶去了哪,但她這次算計到頭,卻湊巧害了自己。 兩道黑影,一前一后,抬著方方正正的東西向遠方走去。銀十字在夜色下閃光,漆木色棺材板上安放著玫瑰花環。街道在沉眠,沒有人,石板路無聲蔓延向遠方。 康圓此時正在棺材板里拼命呼喊,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夜夢里,她只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看著她,睜眼便是兩個沒有五官,泛著油光的黑色身影。 沒有尖叫的機會,他們把放進鋪滿了荊棘花瓣的棺材中,合上了棺蓋。 狠狠扔掉手中折斷的剪刀,康圓已經嘗試過很多道具了,但沒有一種道具,能解決她目前的困局。唯一一張能保命的卷軸,她在剛開始時用掉了。 她一會狠狠咒罵性朱的混球,希望他早早上路,一邊又自心底深處升起無限的惶恐。 康圓被抬向一座古老的墓地。一排排的棺槨整整齊齊。不知怎么回事,就像透視,康圓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情況,不光是正在抬她的東西,更是墓地棺材里躺著的東西。 和無臉的皮影人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它們有一雙異??植赖纳罴t大眼。棺材里的東西一個個抱膝蜷縮著,眼珠轉來轉去,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康圓就被放在這樣一堆棺材群里,她輕輕側頭,就見“隔壁鄰居”瞪著一雙血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一座巨大的金色的紀念碑般的建筑,緩緩升起。 沉重的敲擊,就像安魂曲的前調。 像江淺淺夢中的景象,無數的書頁,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揮灑,散落整個城市上空。 他們向著那座突兀出現的石碑前進。 比起白日,夜晚的街道仿佛變得更寬。層層的拱劵結構,就像穿過無數道半弧形的門,廊柱上,精美的浮雕栩栩如生,雕刻的各式百態的神話神祇,含著笑意窺視,視線跟隨你的腳步移動。 黑色的,江淺淺曾經在第三個車廂里見過的,全身一張黑皮的奇怪人形爬出窗戶。又順著石柱,爬上穹頂。 夜晚的玫瑰花,瘋狂肆意的蔓生。 曹瑩樂:“沒有下腳的地方了?!敝庇X講,踩上去絕沒有好結果。 街邊的平房,不知何時也消失了,她們被包圍了一整片玫瑰花海里,石柱上皮影怪虎視眈眈。 江淺淺:“跟著花瓣?!奔t色花瓣像被撒下的餅干屑,曲曲繞繞,通向遠方。 帶走康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