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其他乘客?！?/br>
    老朱托了托眼鏡：“為什么？”

    瓦修：“這是一輛1933年的火車……即使在所謂的時空夾縫中，時間也并不會真的停止。八十年過去，你認為這輛車上，還剩下什么呢？”

    說完話，他當先返回臥艙。

    氛圍有些安靜，一眼就能看出，這層塔里的應該都不是什么新手了，估計經驗最淺的就是只過了一層塔的曹瑩樂。

    對面，老朱在聽他的王師父夸夸其談當今大事：“聽說這同光嘉世要和死剎打架，互相僵持，鬧的很多人都不敢進塔……其實這是個好時機啊，想想以往跟他們在一層塔，什么道具能有咱們的份？我看這其實打的好?！?/br>
    “要我說，這正是我們這些所謂的外圍人進塔的好時機，撈他一筆大的?！?/br>
    “是啊?！崩现禳c頭，從懷里摸出那個騙來的道具，壓低了聲音對王力竊竊私語。他們身邊圍著不少人，對他們談話的內容似是很感興趣。

    王力對他豎了豎大拇指。在發現了有聽眾后，又開始講他的同光死剎陰謀論，講到關鍵處，卻住了嘴：“這走過路過的，聽不能白聽??？”

    就是要道具做好處的意思。旁邊老朱也對他師父豎了豎大拇指。

    事不關己般，白鶴宜頭也不抬，只在一旁溫柔應承著康圓，他身邊坐著另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看向康圓的目光滿是妒忌。

    江淺淺覺得白鶴宜身上應該的確有某種親近性特質。而且這種特質對異性的作用格外明顯。

    “走吧?！睂ν趿χv什么也沒有興趣，顧汀州帶著江淺淺和面上無波無瀾的曹瑩樂先回了臥艙。

    曹瑩樂當先開口：“白鶴宜絕對就是死剎的人，他果然有塔?！?/br>
    不待發問，她主動解惑道：“他是我踹進來的?！?/br>
    江淺淺：“他……？”江淺淺一開始還以為曹瑩樂是被白鶴宜坑了。

    “他來找我目的，其實和你們差不多?！辈墁摌吩敿毥忉專骸拔掖饝怂?，然后和他在玻璃天臺上約了頓飯。你們知道的，我塔快來了，最近不怎么順。死神不長眼，所以他也就跟著倒霉一起……”

    就是曹瑩樂耍了個心眼，把白鶴宜一起拉進了塔里，沒想到正好遇見了顧汀州。

    顧汀州：“白鶴宜的塔應該很高?！彼詭У牟墁摌芬策M了層偏高的塔。

    江淺淺輕聲：“這很危險?！比绻皇呛退麄冏苍诹艘黄?，曹瑩樂就要在塔里獨身面對一個有特質的白鶴宜。

    “哪次進塔不危險？”曹瑩樂對自己的水平其實很有數：“在塔里，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但仇要自己報，我不想浪費最后一秒后悔?！?/br>
    就是知道她和白鶴宜之間水平差距太大，沒有偶然遇見的可能。再次入塔，鐘斯羽雖然說會幫她，但誰都知道塔里的幫不是一定保命的承諾。

    “你放心，我有準備?！辈墁摌访嗣诖?，唇邊勾起一個不屑笑意：“就好像誰手里沒幾個道具似的？”

    曹瑩樂說完，打了個招呼便去休息了。顧汀州在她身后輕輕搖了搖頭。曹瑩樂這般準備，顯然是早打定了主意。

    火車不斷前進，齒輪不歇運轉。遠方的道路看不清，光線漸漸隱沒，車燈緩緩亮起。透明的玻璃車窗上一圈橘色的光暈，照不清夜色，臉龐輪廓也模模糊糊。

    “我jiejie……和你說過什么嗎？”江淺淺看向顧汀州，開口輕問。

    顧汀州入塔前的話，她是聽見了的。這話有些反常，唯一能跟顧汀州反常掛上鉤，就是何詵詵的突然來訪。

    顧汀州想了下，直言道：“她認為我追求你喜歡你，是為了給同光培養下一任的負責人。我的眾望太高，在我之后，很難有人有足夠的領導力坐穩這個位置。但如果接位的是我的遺孀……不但威信不會失去，還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尊重。同光的位置，將依舊固若金湯?！?/br>
    江淺淺蹙眉：“在你之后？”雖然塔里談慣生死，但那么多人的生死不去論，為什么要抓著目前看起來成功活下去概率最大的顧汀州？

    顧汀州沉默，頓了很久，一字一句道：“我會死?！?/br>
    第64章 果戈里列車2

    鐵軌嘎達嘎達,窗外的景色變幻,光影交錯中駛向不知名的遠方。

    江淺淺微涼的手，貼上顧汀州的側頰：“你說過,這是一座死者之塔？”所以誰不會死呢。

    顧汀州覆上江淺淺的手，光線晦暗，輕顫的細長像是睫毛蝴蝶觸須：“經過無數掙扎，受盡無盡痛苦，我們的目標都是活下去?！币驗橄牖?，所以才不斷進入塔。

    “沒有人的夢想,不是取得最終的成功?！倍蛇^十層浮屠,取得佛骨舍利,真真正正跨越那道生死之門。

    “但我……”

    江淺淺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會失敗?！?/br>
    長年徘徊在生死線，產生過大壓力以致自我懷疑都是正常的，江淺淺抬了抬手,剛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聽顧汀州繼續道——

    “同光上任的負責人，擁有一種非常罕見的特質?！?/br>
    “……極其罕見,但也極其強大?！?/br>
    “他可以預言未來?！奔缈恐?，回憶仿佛使時光一下被拉回到了過去。顧汀州開口：“他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在塔外,就能對將要來到的塔,以及塔中線索作出最準確預斷的人?！?/br>
    “但是這種能力受到很大的限制,就像卡珊德拉的預言,他無法改變未來，也不能將預見的內容詳細宣之于口。最關鍵的是，終其一生，這種特質他只能使用三次?！?/br>
    “憑借這種能力，他平穩的爬過第八層塔。第九層是rou眼可見的最后一層塔，他在入塔第二次使用了特質?！?/br>
    “……沒人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是個好人，平常生活中，也是直覺或說第六感特別強的那種人。他可能感應到了自己的失敗，于是在第二天把我叫到了他的眼前，在我身上用掉了最后一次能力?！?/br>
    顧汀州的聲音不徐不疾：“他說，我屬于塔?！?/br>
    第一次進塔失敗，會使持塔者回到現實，迎接原有的死亡噩夢。但如果闖過了那一關，在塔中死去的人，便只會埋骨在塔中世界。

    進去，不再出來。在現實的親友看來，這只是一出莫名其妙的失蹤。

    所以屬于塔，永遠無法離開的意思，就是顧汀州會死，會死在塔里。

    江淺淺改變了一下坐姿：“你相信你會死么？”

    同光，乃至嘉世，所有人加起來，顧汀州是目前為止看上去成功可能性最大的那個人，也正因為此，他才能得到眾人的信服與推崇。

    顧汀州輕輕搖了搖頭：“之前不信?！?/br>
    很多事發生，又與死剎形成這樣的對局。顧汀州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失敗的人，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