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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最近特別倒霉的經歷,就是塔將要到來的預示。警告你要么進塔,要么死。因為有塔的人,即使能逃脫了塔的追尋,也避不過天天發生的這些如影隨形的晦氣。 很多人進了塔之后避諱談塔字,也不愿意用游戲或副本來稱呼塔,他們就把這個進塔的過程叫“祛晦”,意思就是,驅一下身上的死氣。 “在第六層塔的時候,如果之前不曾向塔許下任何愿望,間隔時間就會到達峰值?!?/br> 藥施施說:“十年。你可以選擇暫時擺脫塔,過最后十年正常人的生活?;蚴欠艞夁@十年,選擇徹底進行一個了斷?!?/br> “而且,一旦過了第六層塔,有些東西,會發生進一步變化。六層之前的塔,不管難度如何,其實更注重的都是一種副本體驗……”他不肯再細說,就此打住了話頭:“這些事,等著汀州會和你細說?!?/br> 江淺淺沒有再問下去,冰海的世界中,她曾見到可以駕馭烈火羅雀。那時候,羅雀提到過特質。 一時無言,似乎提到塔的話題,氣氛就總會變得凝重些。 “對了?!蓖屏送蒲坨R,藥施施拿出一直夾在胳膊下的一個小盒子:“其實我是來找淺淺你鑒定一個道具的?!?/br> 若論博聞強識,同光里沒有人比的過江淺淺。 過目不忘,看過江淺淺翻書的人,才能明白為什么她可以在塔里無往而不利。 入塔的人,時不時會從塔里帶出一些道具。甚至可以說,不斷挑戰一些相對高層次的塔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這些道具。 同光里收錄了幾本過塔前輩先能們使用見聞過的道具大全,但那些書實在太厚,五音編纂法又老舊,翻查不便,經常要為找一個道具啃完大半本書。 普大喜奔的是,幫著顧汀州整理過兩三次庫藏室后,江淺淺莫名對這些大部頭產生了興趣。不知誰先開始的,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的,動手就轉為了動嘴。 江淺淺在同光的定位,也莫名由管記錄的,變成了管藏書的。 聽了藥施施的話,江淺淺從書頁里抬頭,問道:“什么?” 打開盒子,黑絨綢布上,一枚不大的象牙白頭雕靜躺。典型的羅馬雕塑風格,沉思的大衛一般充滿立體美的面龐和卷發。 讓這枚頭雕變得格外與眾不同的,是被雕塑的男人具有前后兩個面孔,永遠一面向前,一面向后。順著縫隙摩挲,江淺淺發現這枚頭雕可以被從中打開,形成一個∞型手鏡。 雅努斯之鏡。 江淺淺:“阿藥,你最近進過羅馬背景的世界么?” 藥施施搖頭:“沒有?!?/br> 江淺淺把手鏡放回盒子里,遺憾搖頭:“我不知道這是什么,也從沒見過。書庫里的全集還有幾本我沒有看過,可能那里面會有?!?/br> 藥施施聞言也只是點頭,謝過江淺淺后往書庫去了。 “干什么呢?”她問的是突然開始埋首伏筆的姜林。 姜林頭也不抬:“打申請報告呢,突然想起我有要借的道具。這次我的申請書要寫上整整三千個字!不信老大還會拒絕我!” 江淺淺:“你要進塔?” 姜林筆頓了下,直了直身道:“是啊。一直拖也不是個事兒,向我們這種咸魚黨,過塔很看狀態的。難得最近覺得情況都不錯?!?/br> 顧汀州在夜晚歸來,聽了姜林要借道具的需求,大筆一揮就答應了,甚至還多給他批了一件強攻擊性道具。 坐在沙發前,也沒有開電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淺淺那時剛掛了和何詵詵的電話,也坐在沙發邊,看向顧汀州。 顧汀州默默拉過了江淺淺的手,沒有開口。江淺淺任他牽著,也沒有開口。 霹靂啪拉,外面開始下淅淅瀝瀝的小雨。 到了雨季,同光所在的舊城總要下雨。 此時另一處遠郊,雨水沒過雜草叢,匯成小溪流般的泥水。鐵網上已經生了繡,尖棱碎玻璃依舊閃閃,卻早沒了往日的威脅。 紅十字隱隱約約,發黃的白床單沾著泥污卻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鐵架床上積著厚厚一層浮灰,白粉墻上遍布看不懂的涂鴉,此時也已斑駁褪色。 鐵盤針管吊瓶翻了一地,觸目俱是一片凌亂景象。 這樣的時間,廢舊的病院,理應沒有人。 “啊——” 有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喊,卻自走廊盡頭傳來。 推開門,白瓷整潔,醫用器材整潔有序,醫療設施的電源鍵閃爍,明顯是正在使用中。 “怎么樣?”門被推開,像大提琴的波弦被輕輕拉響,有人低聲問道。 白大褂的醫生摘下口罩:“不太好?!?/br> 病床上的,是從富蘭克林探險隊副本里活著出來的唯一一個死剎組織內的人。據說一切前情都很順利,和他們獲得線索資料相符,可是最后在打開佛龕將要撤離的時候,他們忽然遭遇了莫名海妖的襲擊。 “我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又是怎么出了塔。但他的精神,似乎受到了某種強烈不可治愈的損傷。他的意識有,卻很模糊,斷斷續續,無法具體說清塔里發生的每一件事?!贬t生緩緩說,也是感到哪里有些奇怪,按理說,塔造成的傷害,在離塔瞬間都會被自動修復。 頓了下,醫師繼續道:“他一直想見您?!?/br> 有腳步聲響起,移往床邊。床上躺著的人狀態的確非常不好,兩個眼眶血紅,皮膚卻是沒有一絲血色的白。 他好似陷入了某種巔亂里,也根本不知道床邊站著的究竟是誰。反反復復重復的話只有一句—— “是同光、同光和嘉世做的。他們聯手了?!?/br> “他們聯手了?!?/br> 雷鳴,擦亮一瞬的白晝。像燃盡的信號彈,轉瞬又暗了下去。 窗外的雨點密密麻麻。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卻是個異常晴朗的天氣。 江淺淺接過顧汀州遞來的陽傘,重復道:“出門?” “恩?!鳖櫷≈蔹c頭:“好久沒出去走走了,散散心。如果你想,我們可以去見一個熟悉的人?!?/br> 熟悉的人? 她自知認識的人不多,但還是沒有想到,顧汀州說的熟人,是曹瑩樂?;蛘哒f小英,就是那個牡丹亭世界里江淺淺曾搭過手的女孩。 五十層高的大廈,一眼望不到頭。 江淺淺對顧汀州道:“你上去吧,我在附近等你?!辈贿h處有一家咖啡館,門前一副浮世小繪格外精致。 顧汀州這個時候來找小英,不大可能是敘舊。 顧汀州也不勉強江淺淺去,他將一縷凌亂的碎發挽回江淺淺的鬢邊,柔聲道:“那你等我?!?/br> 顧汀州把江淺淺送到了咖啡館,又折身返回了高樓。 最高層寫字樓的落地窗旁,已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