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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連綿,廣播斷斷續續?!?/br> 墨藍色的筆墨,水暈下已然失了色,只能模模糊糊看個大概。 江淺淺拂過印著鮮紅五角星,內頁寫著‘慶祝改革開放十周年’的筆記本,又抬頭看了看這處處沉厚古樸氣息的石殿,莫名覺得心頭揮之不去的違和感更甚。 前秦地宮,1988年的考古筆記?難怪那叫小穎的卷發少女懷疑自己是穿越了。 “nc給出的,應該就是這關的線索了!”窸窸窣窣一陣動靜,周圍人在低聲交談。 恐懼的氛圍稍稍退散,有人低聲說著自己的猜測:“沒錯!我們這次隨機分配到的身份是誤闖地宮的迷途人,目標是尋找失竊的寶貝。找回了寶貝,這城主就告訴我們離開的路!所謂‘離開的路’,自然指的就是出塔的方法!” “那快去快去,還等什么!” 話音未落,人群就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剛才的婢女早就不見了,初遇的三人男團留在原地,似乎在商量著什么。 擦身而過時,就差把不管閑事四個字寫臉上的杜若突然搭話:“我剛才看到你在掐自己,你是有s傾向么?” 他一身半新不舊的白襯衫,洗白的牛仔褲,長腿細腰高個子,聲音低低懶懶,氣質疏離。配現在這一身知青裝,莫名有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書瘋子特質。一手隨意抵著后腰,一邊彎腰俯視江淺淺,杜若笑的也漫不經心:“有些同好,我覺得可以和小jiejie可以交流下?!?/br> “你多大?”江淺淺問 杜若答:“25吖?!?/br> “我23,”她面無表情:“喊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小jiejie,就算賣萌,親你這年輕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了?” “噗嗤,”身后娃娃臉直接笑出了聲:“小jiejie正直威武?!?/br> 他自我介紹道:“jiejie我叫姜林,今年20?!?/br> 江淺淺抿唇不語。 “今晚,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門?!毕裰皇情_了個無關大雅的玩笑,杜若直起身,不見半分糾纏模樣:“不然會死人的哦,小meimei?!?/br> 輕輕一笑,他帶頭離開。 江淺淺看著三人組的身影消失在石殿拐角處。 思量片刻,她又重新翻開了那本舊筆記—— “雨勢來的太急太快?!?/br> “沒想到在這樣的深山中,真的遇到了‘桃花源記’般的奇事……” “這‘世外之地’奇異的逃過了千年的戰火,極大程度的完整保留了先秦時的風俗及建筑特色,教授認為與石制建筑的穩定性有關……” “這種全石制的建筑,非常的罕見和稀有?!?/br> 筆記里的內容,證明曾有一隊1988年的工作人員,在深山挖掘開發途中忽遇暴雨沖垮山巖,順著山縫,他們進入一座繁華喧鬧的秦朝地宮。 在那里,避世遺族自給自足,躲避了千年的戰火,綿延至今。 五千年古卷記載中,的確深藏了不少隱世一族的傳奇,但罕見真實,大部分文卷表達的不過是封建文人的一種寄托與想象。 驀地,江淺淺聯想到了長廊上,驟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瘦長鬼影。她肯定那絕不是人。那這所謂的遺族…… 剛才有人提到線索,找回失竊的寶貝,交換出塔的路? 我國現存的,最大的琉璃塔,飛虹塔的底部直徑不超過四十米,重建后,中古八大奇跡之一的大報恩寺琉璃寶塔底部圓周不過百米。 所有人都在提到塔,可什么樣的塔,裝的下這樣一座石城? 天空壓的極低,晦澀的灰藍色沉悶到窒息,明明城建恢弘,一望無際,卻仿佛連流動的白云都讓人覺得逼仄。 搜尋線索無果,夜色漸降。 休息的石室極矮極窄,窗都沒有,床頭半盞白蠟點亮石墻。進門的時候,她聽見門邊,有個高個女人拉著中年男人的抱怨,說有個叫小斌的年輕男子隨身物品里有個老式相機,不知道是不是關鍵物品。眼見小斌對墻照了半天,也沒什么異樣,可回來后卻問什么都不應了……女人懷疑他發現了線索在藏私。 江淺淺轉頭打量墻壁,五彩斑斕的壁畫璀璨而妖異,栩栩如生,并沒隨著時間流逝暗淡半分,足見當年畫匠技藝的高超精湛。 光滑的石壁,使煌煌麟甲在昏黃的光線下仍有游動反光的之感。兩條騰蛇頭尾交纏,粗壯蛇軀互相纏繞,明明壁畫死物,注視久了,卻覺得那層層鱗片下緊賁盤縮著的,碎骨齏粉的肌腱力量如鯁在喉。 異獸豎瞳腥黃,似墨泛綠。 不覺時間流逝,一直盯著壁畫瞧的江淺淺,驀地覺得,那緊縮的豎瞳……似乎滑動了下。 怎么可能?! 冷滯無聲,四下悄寂,再看,冷壁依舊是冷壁。 明明無半點異樣,那被暗中注視的感覺卻揮之不去。欲睡難眠,索性起身地江淺淺又掏出了那卷藏起的卷軸—— “絕路幽幽,生門暗藏。勇者多懼,智者多惑,幸者不仁?!?/br> “回頭無處,破題逃生者誰?” “忠告:規矩不可不守。不要相信任何人?!?/br> 夜半,勉強淺眠的江淺淺是被走廊上來回的腳步聲吵醒的。像有很多人,忙碌的走來走去,小聲交談。 聲音不大,但小碎步仿佛永不停歇,細細索索,深夜里密密麻麻噪音格外惹人厭煩。 “你們大半夜的煩不煩???!”暴躁的女聲聽上去很熟悉,是那個叫小穎的新人。 一瞬間,門外的腳步說話聲真的停了。 正呼出一口長氣,卻猛地聽見一聲歇斯底里恐懼至極般的尖叫。 小穎? 一個激靈翻起身來,指尖觸上冰涼的石門,又想起有個聲音曾漫不經心說過“不要開門,會死人”。 門外尖叫拉的極長,仿佛不把喉嚨叫破絕不停止。 觸電一般,江淺淺松了手。像是被什么一把卡住了喉嚨,轉瞬,小穎的慘叫猝然而止。 附耳貼上石墻,只能聽見“嚓——嚓——咯哧”的聲音 像有什么金屬的東西互相摩擦,又像有什么東西在大口咀嚼。 順著石門下的縫隙,一股鮮臭的血腥氣隱隱飄來。 第二天,江淺淺毫不意外的頂上了兩個碩大黑眼圈。在場的大多數人也是一副睡眠不良的模樣,不過臉上卻沒什么太大動容。 走廊很干凈,石階上半點血滴都沒有,然而那個名叫小穎的姑娘,的的確確不見了。沒有人解釋,沒有人問。 ——就像那個姑娘從頭到尾不曾存在過。 “小斌,小斌!”剛走到大殿口,又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疾聲喚。 被喚作小斌的男人神色恍惚,全身僵硬。當著眾人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后,直接就沒了氣。 看著小斌青中帶紫的面色,有人顫抖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