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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和秦逸站在門口,看見兩人靠的這般近,秦逸眉頭蹙了起來。 阮鈺在旁低笑一聲:“怪不得找不到人,原來這兒呢?!?/br> 阮瀾想起秦家來了,阮鈞身子不舒服,自己還是要去料理的。她剛要走過去,便被陸追一把拉住,強行揉了揉她的腦袋。 陸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別哭了,都是我不好?!?/br> 阮瀾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什么鬼?我哭和你有什么關系?說的好像是你把我惹哭了一樣。 她走出房間,看見秦逸的時候還在想:這人今天怎么回事兒?過年了不該開開心心的嗎?怎么就一臉苦大仇深別人欠了他幾千萬兩銀子似的? 秦逸冷聲問道:“你們在做什么?” 陸追挑了下眉:“在整理東西?!?/br> 秦逸的手藏在袖子里,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整理東西?整理東西就能把人弄哭? 前世阮瀾在劉家村過的第一個年,明明是沒有這個陸己安的,又或者說,前世的他并非在此處。 那這又是什么?是他來報前世的仇了嗎? 眼前的少年雖還有些稚嫩,但儼然已經有了之后的模樣,他身上的戾氣和陰郁絲毫未變。想到之后發生的種種,秦逸心里似是被烈火焦灼。 秦逸于前不久有了那些記憶,好似重生了一遭。他沿著前世的道路走著,中途偶爾修正些,因為有了那些記憶便繞開了許多彎路。 前世的他是位高權重一言九鼎的異姓王,勤王斬逆,扶持幼主,還世太平,多么風光。 可到了最后,到了他離開人世的那一日,他才驀然想起了少時跟在自己身旁亦步亦趨的少女。 她不能說話,卻總是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她性情溫婉,卻也有自己的堅持和執著;她歷經磨難,卻能保持自己的心一如既往。 他應該高興的,他也曾高興過,將她娶進門的那一刻也是在心里說過要一輩子對她好的。 那時,他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可這大亂的天下,他哪里有那么多時間在她身邊呢?他在京城,她在大輿鎮,路途遙遠,萬水千山為隔。 為官一路,原本就波折多難,他也曾努力過,可到了后來,當他看見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依的時候,當他嘗試著去幫助他們的時候,他猛然發現,這樣的苦難背后是多少權貴數十年上百年幾代盤根錯節在一起造成的。 他之努力,只是螞蟻撼樹,惹人恥笑。 而這個時候,有只援手遞到了他的面前——國老的女兒看上了他,想要嫁于他。 秦逸猶豫了,恰巧被接到京城的母親知道了,母親就替他做了決定,說家中無妻,只有個從小跟著的丫鬟。 秦逸每每想起,便覺得自己可笑,當時自己是毫不知情嗎?不是的。自己只是下不了決心。 他想向上爬??!他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難道就要一事無成?!可她怎么辦?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秦逸沒有站出來說過一句話,只是任那女子嫁到了自己府上,成了自己的“正妻”。而阮瀾后來來京,便被安排到了一處小院里。妻不妻,妾不妾。 她難道不知道嗎? 她是知道的,可她什么都沒有說。她本就是個啞巴,又能說些什么呢? 秦逸站在國老鋪好的路上,披荊斬棘,而與此同時,陸追也在邊疆殺敵戍國,兩人走了不一樣的道路,卻目標一致,一文一武顛覆朝野,可誰知最后竟會拼個你死我活。 后來,后來未出幾年,那國老女兒染病離世了。秦逸當時在柳州擔任總督,阮瀾這才又成了他的妻。 可那時候的她似是不愿的,看著秦逸時眼里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彩。沒過多久,她消失了,再有傳言的時候她已經在了京城。 他人都說阮瀾是被攝政王擄走的,可秦逸知道不是。 興許她原本的生存意義是自己,但后來,她生存的意義便是造琉璃。但母親說女子不應出去拋頭露面,將她困在家中。 她只是尋了一個地方,去完成她的夙愿罷了。 只是不知在后來,她有沒有想起過自己?不知她以命投窯的時候,想的又是誰? 他以為自己早已經將她忘了,其實只是不敢想她,只要一想,自己曾經的丑陋便被剝皮了似的展露在眼前,訴說著自己的可恥卑賤。 秦逸一聲嘆息,緩緩的闔上雙眼。少女溫婉的笑容好似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倘若再來一次,定然不會再負你。 倘若再來一次,不會再讓你受苦。 倘若再來一次,你還愿意再嫁于我,做我的妻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阮阮:對不起,不愿意。我不愿,你原配她更不愿意,早跑了。 秦逸不會對陸追做什么,因為他想要做的事情沒有陸追配合也達不成。不要被他的剖析感動,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第五十三章(一更) 阮瀾想著至少要去和秦家打個招呼, 便繞過秦逸走去小廳。 此刻小廳里也算是擠滿了人,阮婁噓寒問暖, 阮周氏拉著秦氏的手說著體己話,秦楚周略帶擔憂的看著阮鈞, 而早就被嚇破膽的阮朋則縮在一旁。 阮瀾一進門便將這樣的平衡打破了似的, 所有的目光都向她投來。 阮瀾笑了笑, 從桌上端起茶壺, 輕搖了一下, 聽聽里面的水可還足夠。阮周氏立刻站起來,一手拿過茶壺:“阮阮都忙了好幾日了吧,嬸嬸幫你?!?/br> 阮瀾并沒有推辭, 她知道,自打上次在這兒喝了足夠咸的茶水之后, 阮周氏每次來這里必定要親力親為。阮瀾當然樂的偷閑,才不去和她爭什么主客呢。 秦氏看見阮瀾, 臉上的神色便淡了許多,轉頭問阮鈞:“如今阮瀾可還是在自己制瓷?” 阮鈞:“是。不過今日好似也少開窯了,天氣涼了, 總要等雪化盡?!?/br> 秦楚周與阮鈞相熟多年,只是原本就是不喜四處走動的性子, 加之阮鈞身子不適,若是時時都來還不夠折騰他的,便也少來。 他見阮鈞臉色稍稍好些,又提到了阮瀾, 便在一旁開口道:“上次我過生辰,阮瀾送了一套胭脂紅的茶具來,我見那茶具底兒上還暗刻著個阮字,想來也是她自己燒的?” 阮鈞笑道:“是。阮阮她于制瓷上頗有一番心得,年紀輕輕就已經大有規格在。說來也奇了,那些我都不知道怎么調出來的釉色,她就能弄出來。今天里面加點草,明天加些骨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來的?!?/br> 說道阮瀾,阮鈞愈發愉悅,秦楚周不由得笑道:“你向來疼她,如今夸起來也是毫不遜色啊?!?/br> “只可惜,是個女孩兒?!鼻厥显谂圆幌滩坏恼f了句。 秦楚周眉頭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