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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自然是不同。 他的指尖輕輕的掠過袖中藏著的短刃,這刀他帶了許久,從京城一路跟著他。后來落在了水邊,還是前幾日他找回來的。 他握緊了皮革寬帶包裹的刀柄,臉上一片寧靜。 在夢里他殺過很多人,那些真實的夢境就像是在教導他如何殺人一般。 從什么地方入刃這人會死的快一點,要怎么刺入才能讓人備受折磨、深感屈辱,怎樣一招斃命,怎樣像逗弄老鼠一樣,他都知道。甚至不同冰刃扎入皮rou的聲音、感覺,他都知道。 這夢境太真實,真實的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干凈的人。 即便今日沒有發生,也總有一日,自己會是一個殺人狂。 他緩緩的舉起短刃,下一刻,臉上濺滿了鮮血。 溫潤的,甚至有些燙的鮮血。 鮮血從于衡的后心處濺射出來,陸追下手很準,于衡幾乎毫無反應便跌了下去,龐大的身軀軟癱在一旁。 陸追舉起手臂,一下,一下的捅進那具早已經不會掙扎、不會動彈的身體。 鮮血濺的到處都是,床上、地上、物件上,陸追感覺不到手臂上的麻木。 都要死,不管是誰,都要死。 他心里的聲音輕聲說著,像是轟然盛大的劇場里鬼祟的旁白回聲,卻一字一句的清晰入耳。 阮瀾做了個夢,夢見下了一場落魚的夢,腥氣滿天都是,小小的魚苗拍在她的臉上。 她還在夢里想:太好了!今天有魚湯喝了!這幾條魚炸了,嘎嘣脆香!那幾條腌了,以后拌飯吃!邊上這什么聲音?怎么這就有人開始殺豬了? 這讓她有些不安,怎么殺豬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哦,對了,自己家里沒有養豬,日后要是掙了銀子可得買幾頭豬回來。 等下!在自己邊上殺豬,見者有份! 她這么想著,便竭力的轉頭,想看仔細到底是誰在殺豬。 大抵是想看的欲望太強烈,阮瀾從夢里醒了過來。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見眼前的陸追滿身是血的,正在……殺人…… 眼前的陸追似是不知疲倦,身下的人都快被捅成篩子了。 阮瀾:…… 我不過就是夢見殺豬,還算是個正常的農家女做的美夢,但你這個顯然有點問題吧。 阮瀾沉默一秒鐘,撩起被子蒙住腦袋,接著又躺了下去。 也不怪她有這樣的反應,在阮瀾心里陸追就是個小學生,就算會做飯會揉面會干活偶爾中二期爆發也還是個小學生。 好吧,暫時算他是個中學生吧,排隊的時候站第一排的那種。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電視上天天有,父母上班辛苦,五歲孩童自己做飯的新聞。更別提這是古代了,不掌握一門手藝能娶到媳婦嗎? 阮瀾打心眼里就不相信陸追會做這種事兒。比起這鮮血四濺的場景,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做了個夢中夢。盜夢空間在自己身上真實發生了! 可她躺下去沒多久,非但沒有覺得睡意上涌,反而愈發清醒了。剛才匆匆一瞥,那場面實在是太過觸目驚心,嚇的她現在太陽xue還突突的跳。 但人都有個應激反應,阮瀾性格往好了說叫大氣,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往不好了說就叫做稀里糊涂。 她一般遇見自己害怕的事兒,比如鬼,都是采用我不相信你存在的自我說服法。 之前上學的時候,同學之間流行講鬼故事啊玩筆仙啊什么的,她都是一臉正氣的拒絕。美其名曰妖魔鬼怪都是唯心論的玩意兒,自己是個端正的唯物主義者! 其實是只要一旦承認這些東西有可能存在,她就能嚇個半死。 于是,面對被子外面那么兇殘的場面,阮瀾的想法就是——一定是夢!睡一覺就好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選擇也沒錯,若是她當場嚇得放聲尖叫,可能就不會這么安然躺在這里了。 一瞬間,阮瀾的腦海里又掠過了幾個想法,比如什么入夢啊、幻境啊、妖術啊,不怪別的,只怪她之前看網絡太多。 吃飯的時候拿著手機看,等燒窯的時候拿著手機看,就算上廁所的時候也得看上兩眼。 精通百家文,涉獵頗廣。 可她也知道,自己穿的這個時代好似是沒有什么妖怪法術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古代社會。 如果這是個夢中夢,那就不用管它,睡一覺醒了就行。但問題就在于,如果是真的呢??? 阮瀾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再掀開被子出去看看? 阿追好像挺忙的,不知道會不會嫌自己打擾他了。 隔著一床被子,外面捅rou的聲音“噗嗤噗嗤”的,仔細聽聽還挺有節奏感,幾秒鐘一下。 就這樣持續了一會兒,阮瀾沉默的、無聲的,睡著了。 這不能怪她,實在是這節奏太催眠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就這樣敗給了睡意。 小小的房間里,阮瀾蓋著被子睡著覺,陸追在地上捅人,倒有種莫名的詭異。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被子里實在太悶了,阮瀾一個翻身從被子里鉆了出來,大腿壓在被子上,睡得香甜。 陸追似是被這一聲驚醒,他猛地抬頭,眼中蘊含這那抹若有若無的紺色,臉頰上濺的都是血。他像是從地府里爬出來的修羅一般,漆黑的長發被鮮血沾染在了面龐上,白的愈發美艷,漂亮的驚心動魄。 陸追緩慢的站起身,他提著短刃走到阮瀾身旁。 他靠的越來越近,手臂緩緩地舉起。 阮瀾背朝著外面,迷迷糊糊當中聽見有什么東西上床的聲音。隨后,有東西搭在了她的腰身上。 “別鬧……”阮瀾轉過身,眼睛也沒睜,一臉無奈的摟過陸追的雙腿,拉的他一個踉蹌,就這么跪下去。 “好了好了,好好睡覺,說好了,不能睡到胸上來,壓都壓平了?!比顬懞觳磺宓恼f了這么一段話,又伸手撈了一把,摸到陸追的腦袋之后按在了自己的肩旁,還順手揉了下頭發,又拿指尖勾了勾陸追的下巴。 那手勢,一看就是經年累月練習而成,熟練的不行。 陸追就這樣被她摟著,手上握著短匕不自覺地動了動,感覺到被窩里的溫暖之后,竟沉默的停了片刻,然后不自覺的,輕輕地聞了聞。 面前是一股青草的芬芳,和血氣卷在一起,好似被玷污了一般。 陸追抬手,手按在阮瀾的脖子上。好細,細的只要輕輕一掐便會折斷。 他此刻已經有一半的意識清醒過來,想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也不由得惆悵了起來。不是因為殺了人,而是因為弄成了這么不好收拾的樣子。原本只是想一擊斃命,然后再解決劉珠的。院子里有口井,正好將兩人的尸體扔進去。 翌日醒來,阮瀾若是問起就說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