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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追?!比顬懙穆曇敉蝗粡陌渡蟼鱽?,不輕不重的,像是春日的拂面柳絮?!皠偛拍峭朊娓泶衲闶窃趺闯韵氯サ??” 陸追眉頭蹙緊,將這問題置若罔聞。 阮瀾見他沒回,心里一驚,生怕他就這么被河水沖走了,連忙回頭看去,結果嘴上發出了一聲驚呼。 陸追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兒,回頭看她,卻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后背看,嘴里喃喃道:“阿追,你皮膚好白??!” 這河水高,陸追也只露出個肩膀罷了,可就這一點兒,襯著他的墨發便已經顯得肌膚如雪。 陸追幾乎沒有停滯,冷聲說道:“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說完,他自己也是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偶爾會冒出這樣的話,就像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殺意。所以往常他在說話之前都會斟酌一下,以免惹上麻煩??纱丝糖闆r特殊,他根本沒來得及多想,這才脫口而出。 阮瀾“哼”了一聲,她轉過頭去,心里想著,這小伙子大概正逢中二病。 陸追稍洗了洗,這才出來,裹上衣服,一言不發的從阮瀾身旁走過。 阮瀾仍緊閉著眼,心里琢磨著——這灰團子怎么一洗就成了白團子呢?看看那臉長的,看看那下巴,看看那眉毛,嘖嘖嘖,實名羨慕! 她聽見腳步聲走過去,偷偷睜了下眼睛,見陸追已經穿好衣服,這才連忙站起身來跟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追是受到重生前的記憶和靈魂影響的,畢竟前世有點病態,又很強大,他此刻也只是個少年,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 但是我們阮阮!家里的頂梁柱!一定能解決好這個問題的! ☆、第十二章 午間的陽光尚好,照的河水溫柔。 將身上的污泥洗干凈,整個人清清爽爽,陸追覺得心頭的那股壓抑也減緩了許多。 在房間內,陸追看著自己的手,上面仍有之前留下的劃痕,深淺不一。新長出的粉色皮rou仍顯嬌嫩,其中有一條因為過深又沒有及時的處理,愈合的并不好,扭扭曲曲的像條丑陋的蜈蚣,盤桓在掌心。 陸追試著將手掌握緊,又緩緩放開,確認傷口并沒有影響他的動作。 他微微嘆了口氣,將昨夜剩下的布條物盡其用,給自己挽了個干凈利落的發髻,這才推門走出去。 阮瀾正在院子里,坐著個小馬扎靠著樹干,小小的肩膀向前微縮。她捧著一本書,地上則用竹片壓著大小不一長長短短的紙箋。輕風拂過,紙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樹葉也跟著沙沙晃動,光影在她的身上印下了斑駁。 竹片的青翠和她身上的顏色混在了一起,又沿著樹干爬上了樹梢,化成了茂盛的樹冠。 阮瀾看得入迷,嘴里念念有詞,陸追離得遠,并聽不見她在說些什么,大抵是書中的內容吧。 她臉上少有嬌憨少女的圓潤,倒多了幾分清秀,小巧的鼻尖微微翹起,氣息勻稱。耳邊有幾撮不聽話的碎發落了下來,襯的皮膚像是透明的一般。 院子里很安靜,陸追手按在門上,竟不知不覺的站了稍許。 片刻之后,陸追閉上了眼睛,手一松,那老舊的門發出了重重的吱呀聲,轟隆和門閂碰撞在了一起。 阮瀾聽見動靜連忙抬頭,見是陸追,她合上書,笑著指了自己身旁的馬扎,示意他過來一起坐。 陸追走到她身旁,并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他掃了一眼封面,見這只是一本沒什么名氣的話本,看那名字,大抵講的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幾乎每個這個年齡的姑娘都喜歡這類故事,她也不例外。 他再低頭看那些紙張,上面寫著大大小小的字,乍一看都是些日常說的話,盡量簡潔的寫了出來。字跡并不算是上等,但勝在清秀眷氣,顯然出自女子之手,想必就是她平日寫來和人交流的。 正如陸追所想,這些紙箋是原主的。她既是個啞巴,總會遇到需要說明卻口不能言的時候,便時常寫些紙箋。有些尚未來得及丟棄,就被阮瀾一起打包帶到了劉家村。 阮瀾翻閱這些東西是有原因的,她雖然不是真的啞巴,但也需要和人交流??丛挶臼请S便在原主的東西里抽了一本,為了看現今的人是如何說話的,而看這些紙箋自然是為了學原主的字跡。 她從小在外公的熏陶下也學過書法。還是個娃娃的時候便被外公抱到長桌上,拿著毛筆在偌大的宣紙上亂涂亂畫。再長大些又師從名家,夜里盯著外公收藏的字帖看一晚上,學習如何運筆,學習字體之中的結構和連接。 幸好當初這般,如今模仿原主的字便容易許多。 阮瀾又拍了拍空著的馬扎,讓他坐。 不論心里如何想的,陸追仍是很感謝她給了自己衣服和食物,還給他能休息的地方,這便坐了下來,問道:“今日便開始上工嗎?” 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自己在的這段時日也不能白吃白喝。 阮瀾擺了擺手,看向陸追:“當然不是,你這小豆芽菜的身板再歇兩天吧,我也要做點調研,看看做什么樣的東西比較好。咱們先干點力所能及的事兒,改善一下生活?!?/br> 陸追心里猛然一跳——他想起來了,究竟為何在她身上總有種熟悉感。 她的眼睛,和最初夢里的那個站在火旁的女子真的好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不,她們原本就是一個人!只是年齡不同,如今的她尚小。 陸追干咽了一下,目光再次看向阮瀾。她正探究的看著自己,一雙眼睛像是將陽光都斂了進來,躍動著光芒。 難以想象這是同一個人的眼睛。 一個透露著生機,另一個,除了憐憫之外,則滿滿的都是灰燼和絕望。 之后的這些年,她身上都會發生什么? 陸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人之事與己何干? 但有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夢里的自己說,她于自己有一飯之恩,她日后會被夫君背叛。 夢里的一切頃刻間又回到了他的身旁,他仍在那夢境間行走,他仍然遵循著夢的進程,他…… “阿追,阿追,怎么突然發起呆來?”阮瀾嘟囔道:“喂,阿追……” 她話還沒說完,陸追已經站起,一個轉身擋在她的面前。阮瀾只覺得面前一黑,只有少許的光從他的肩頭露出來,零碎的灑落在地面。 陸追低著頭,她看不清他的臉,但只覺得他那雙眼睛里空無一物,沉郁的好像在地獄里走過一遭,人間的悲喜便再也進不去他心里了。 阮瀾張了張嘴,接著,她便聽見阮鈞的質問聲:“是何人?” 阮瀾猛然頓悟,若不是陸追擋了這么一下,自己開口就要被阮鈞發現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從陸追的眼神中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