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4
書迷正在閱讀:嗜糖、玉川穹、魔法師他沒有錢(H)、女裝編程直播間、保質期外+一世曖昧+臨時變質、少將這輩子畫風不對、桃桃烏龍、不辭別離、攝政王的小啞妻、虛實關系
去了。 可謝危又不真是廚子能頓頓做,姜雪寧便只好瞧見他從走廊上往南邊廚房走,便以“孝敬先生”的名義跟過去,守著那剛出鍋的吃。 謝危本是隱士文人氣。 可外袍一脫,袖子一挽,做起菜來竟也像模像樣。 偶爾她把視線從案板或者鍋里那些食材上抬起來,看過去,倒覺得這般沾了濃重煙火氣的謝危,比起高居廟堂、運籌帷幄的那半個圣人,要順眼得多。 這些天來謝危好像也不急著出發。山東省的官員們也都見完了,別院里清凈下來,他就偶爾彈彈琴,看看書,做做菜。 很耐得住性子。 雖然耽擱了行程,可卻半點不見慌亂;明明心中有所成算,可除了給姜雪寧做點吃的之外,并無多余舉動。 姜雪寧被他溫水煮著,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最初的警惕了。她什么也不會,廚房里只能看下火。 就這樣還偶爾要被謝危嫌棄她控制不好火候,要壞了食材的口感。 今日已經是進了十月了,冬日的凜冽初見端倪,廚房里一邊是熱著水的爐子,一邊是燒著火的灶膛,倒是暖烘烘一片。 公主被困韃靼的消息早傳遍了大江南北。 街頭巷尾都議論不休。 姜雪寧往灶膛里添了根柴,想起這些天來好像都沒看見刀琴,盯著那火焰半晌,便沒忍住抬起頭來看向謝危。 謝居安修長的手指壓著砧板上那片新鮮的柔軟的魚肚rou,不疾不徐地下刀,一點一點地拉成薄片,神情間那種平淡的認真與讀書、彈琴沒有什么差別。 面前的鍋里有小半鍋已經開至蟹眼的水。 他撩起眼皮看一眼水,都不用再看姜雪寧,就知道她不知又開什么小差:“添的柴不夠。燒個火也走神,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br> 姜雪寧一聽便覺氣悶,可如今指望著他做吃的,便老老實實又往灶膛里加上兩根柴,道:“在濟南已經待了這么久,不是說雪至之前就去邊關嗎?” 謝危片魚的刀都沒停:“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姜雪寧翻了個白眼:“那你不是說燕臨已經先去邊關了嗎?你要矯詔,可――” 謝危打斷她道:“‘圣旨’已經在去邊關的路上了?!?/br> 姜雪寧頓時震駭,腦海中于是想起這些天來不見了影蹤的刀琴:“我就說刀琴怎么不見了人!” 只是…… 她又不由皺了眉:“我們不到,燕臨那邊能成事嗎?” 謝危垂著頭,手頓了一下,聲音里竟有一種無由的淡漠:“倘若沒我便不能成事,那他這些年流徙之苦,便是白受?!?/br> 姜雪寧心底莫名一悸。 過了好半晌,她才帶了幾分猶豫地問:“那我們什么時候啟程?” 謝危終于把魚片完了,看她一眼,然后拿過邊上幾枚生姜來切,聲音平穩而鎮定:“不著急?!?/br> * 殘陽如血。 邊城荒蕪。 朔風從西北方向刮來,陳舊的旌旗覆滿塵埃,只在城頭招展。外頭便是邊軍駐扎的營房,連成一片。高高的點將臺上,落葉飄灑,銅鑄的麒麟爪牙無人擦拭磨礪,已然銹跡斑斑。 青年的輪廓,比少年時更深邃鮮明了些,一雙眼也比舊日多了些沉穩和內斂。 只是偶然抬起,仍如無鞘的劍―― 燦若驕陽,鋒芒畢露! 深藍的一身勁裝,袖口綁緊,結實的手臂有著流暢的線條,腰背挺直,更有種蘊蓄著力量的美感。因為刀劍磨礪而長了些繭皮的手掌,卻慢慢從那銹蝕的麒麟鑄刻上撫過。 有什么東西順著陳舊的紋路爬了上來。 分明是如此地冰冷,燕臨卻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guntang。 點將臺離地三丈,寬有百尺。 五萬邊軍陣列于下! 卻只他一人,獨立高臺之上。抬望眼,唯荒野蒼茫,旌旗迎風,地滾彤云,劍如覆雪! 第204章 邊城 “離開黃州,一路往北?”早朝過后,沈瑯留了機要大臣下來議事,可就這時候,外頭忽然來了急報,他仔細聽完后,一張本就陰鶩的臉越見陰沉下來,只道,“可查知了他將往何地?”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新義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來,哆哆嗦嗦回:“聽下面人說,看路線,似乎、似乎是往邊關的方向去……” 邊關?! 在場諸位朝中輔臣、六部要員,無不為之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面相覷。 張遮本要奏報今年刑部秋決事宜,聞得此言,更是眼皮一跳。那一張沉默寡言的臉上,少見地由于驚詫而有了一絲松動。 然而隨即又平復。 他甚至恍惚了一下,目光垂落時,瞧見自己官服袖袍上那細密爬上的云雷紋,才想起,這一世與上一世是不同的。 上一世,她同樂陽長公主沈芷衣交惡,也無力營救勇毅侯府于水火。而這一世,長公主殿下在宮中待她不薄,勇毅侯府雖被抄家卻保住了大半力量,只流放黃州。她甚至成了謝居安真正的學生,麾下更有前世富能敵國的尤芳吟,若人在南方,勢必還會遇到衛梁…… 那樣多的人,命跡因她而改。 那么今時今日,燕世子比上一世更早地有所異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這件事卻大大出乎了沈瑯的意料。 他高坐在御座上,額頭太陽xue的位置卻有些突突地跳動,只覺一股氣血往腦袋上沖,抬手慢慢壓住了,才咬牙切齒地續問:“只他一個人擅離黃州?燕氏一族其他人呢?!” 王新義跪到了地上:“發覺燕臨離開黃州后,當地州府官員便立即搜索,可,可……” 沈瑯驟然一把拍在御案上,厲聲道:“說!” 這“砰”地一聲響,案上筆墨皆在震動。 王新義整個人立刻全伏了下去,額頭貼著冰冷光滑的地面,聲音里一片惶恐:“回圣上,不見了!燕氏一族不見了人,全都逃了!” “胡說八道!” 沈瑯的面容近乎扭曲,御案上所有東西幾乎都被他一把掃落在地,奏折筆墨,一片狼藉。 “燕氏一族上百口人,一個燕臨跑了尚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