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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幫我戴上吧?!?/br> 這一世她同燕臨已經說了清楚,斷了瓜葛。 對這鈴鐺倒不必再有什么避諱。 總歸少年一番心意,她盼著他好,他也盼著她好罷了。 棠兒見她笑起來,心底才稍稍松了幾分,猶豫了一下,還是為她戴上了這條金鈴鐺綴成的手鏈。 纖細雪白的手腕,一串金色的小鈴鐺。 末端的紅繩打了個細細的綹子垂落在肌膚細嫩的手背上,艷艷的。 蓮兒不由得贊了一聲:“可真好看,怕也只有咱們姑娘的手才能戴得出這般模樣了?!?/br> 姜雪寧晃晃手,細細的聲響便會隱約傳出,不大,卻很有幾分輕靈之感。 她道:“行了,準備入宮吧?!?/br> 姜家兩位姑娘都要入宮伴讀,按理說該要一道走,可姜雪寧對姜雪蕙終究有些介懷,故意找了借口說自己還沒收拾停當,讓姜雪蕙單獨先出發,自己則叫府里重新備了一輛馬車遲了小兩刻才走。 可沒想到,姜雪寧坐在車里,才駛過兩條大街,迎面竟然馳來幾匹快馬。 馬上之人皆著胡服,頭戴皮帽,外族人長相,手里還甩著呼嘯的馬鞭子,相互大笑著。 這可是熱鬧的街市,他們的速度居然半點也不見慢!姜府的車夫可嚇了一跳。 慌亂之間連忙趕著車往旁邊避讓,迎面來的快馬倒是避開了,可馬車的車輪卻撞了邊上幾個攤販擺攤時撐在攤位上的硬石頭,“咔”地一聲便折了,再也滾不動。 姜雪寧在車內差點被甩出去,待車停下時,緊皺了眉頭,先開車簾便問:“怎么回事?” 車夫驚魂未定:“方才幾個韃靼人縱馬過來,還好小的躲得快,只損了車沒撞上人!” 姜雪寧向著街道另一頭看去。 那幾匹馬早沒了影蹤,可沿街之上到處人仰馬翻,路人也好,商販也罷,全都馬罵罵咧咧,顯然剛才都被波及到,遭了秧。 * 街對面幽篁館。 呂顯坐在窗邊上,皺眉看著擱在案上的這塊琴板,顯然是前段時間才雕琢過的,櫸木料,木質紋理都是上佳。 只是在左側半掌的位置上硬生生戳了一處敗筆。 明顯是刻刀歪了。 上頭甚至還沾著點沒擦干凈的血跡。 “我記得這是我兩個月前給你找的那幾塊料里最好的,你不是已經拿去斫琴了嗎?”呂顯看向對面正在喝茶的謝危,聲音里帶著點不滿,“一株老樹長個八百十年,砍下來也就這么幾塊好木頭,我上哪里再給你找幾片同棵樹甚至一樣的來?謝居安,你斫琴的時候是在做夢了,還是撞鬼了?這都能斫壞!” 謝危近來瑣事纏身,眼看著年后雪下了好幾天終于化了,才從府里出來,特意到幽篁館走上一趟。 他自然知道這斫琴的木難找。 可若不難找,又哪里需要勞動呂顯? 他坐時背對著那糊著雪白窗紙的窗扇,一張臉便有小半埋進晦暗里,只放下茶盞,道:“勞你費心,再替我找找?!眳物@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心知既然是謝危親自來,這張琴怕比較緊要,所以揉了揉太陽xue,到底還是叫下面人來把前幾個月的入庫賬本都拿出來,一一對著翻找,想從中找一塊材質紋理都和眼下這塊木頭差不多的,好能搭上謝危之前斫的琴。 查了半天也沒結果,倒是讓他腦袋里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什么來,道:“你今日都有空過來,那蕭定非近來在國公府無法無天,你該都聽說了吧?” 這倒是一樁事。 十多天來蕭定非做了多少荒唐事,無一不傳到謝危的耳朵里,只是他初掌工部事情繁多,蕭定非折騰的又是蕭氏,他便暫時沒多管??蛇@世上的事情過猶不及,真要扳倒蕭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鬧一陣便該消停下來圖謀大計。 若不約束,只怕蕭定非連自己是誰都要得意忘了。 這么想著,謝危便叫了劍書進來,吩咐道:“一會兒讓刀琴親去一趟,告誡告誡他,威風已經逞了,不要鬧得太……” 話音才剛落,外頭忽然喧鬧起來。 聽著像是出了什么事。 正查著賬本的呂顯不由抬起頭來,豎著耳朵聽了片刻,眉頭陡地一挑,竟把旁邊窗扇推開來,朝著外頭街上看去:“好像是年前入京的那幫韃靼人鬧市縱馬……” 謝危聞言,眉尖也是一蹙,同向著窗外望了一眼。 下頭果然一片紛亂。 街邊上還斜著一輛馬車,車夫正蹲下來查看車輪,旁邊卻是名裹了雪狐毛滾大紅緞面斗篷的姑娘站在旁邊瞧著,巴掌大一張俏生生的臉上,竟是冷若冰霜。 呂顯也瞧見了,不由轉眸向謝??慈?。 * 韃靼來的一幫使臣,可真是威風八面! 真把京城當自己家了。 姜雪寧從姜府里出來本就要比姜雪蕙晚上幾分,若路上不出什么意外,差不多挨著宮里定的時辰去??砂氲郎嫌鲆娺@種事,馬車壞了,人在半路,還不知要耽擱多久,當真是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 她正想說去附近雇一頂轎子,先入宮去,馬車的事情留給車夫慢慢處理,結果還未開口,一抬頭就看見街對面二樓的幽篁館里竟下來一人,直朝著她走過來。 當下便訝然了幾分。 劍書腰間佩劍,看了一眼那馬車,果然是壞了,便向姜雪寧拱手道:“二姑娘是要入宮吧?這下車壞了一時也不能成行,外頭風大,不如到樓上稍坐,先生也正在那邊?!?/br> 姜雪寧便下意識向對面臨街二樓看了一眼,當中一扇窗果然是半開著,她一眼就看見了謝危那張輪廓清雋的側臉。 通州回來后,已有十數日沒見過了。 謝危也沒再逮她過去學琴,加上蕭定非鬧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戲,她難得過了個舒坦的好年。今次又要入宮,剛才在車里時她便琢磨,回頭少不得又被這位少師大人拎著,伏低做小。 可沒想,沒等入宮便撞上了。 姜雪寧突然便想起張遮,通州回來他也得了晉升,大約也是在忙吧? 心里雖這般念叨,可不知為什么還是悶了一下。 謝危既叫她去,外頭也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