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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出嫁前的姑娘當然是要去廟里進個香,為自己祈禱姻緣順遂。尤芳吟雖是假成婚,可該做的事情也是一樣不少,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綻。 這一回是有府里一個小丫頭陪著來的。 呂顯可不將這種小角色放在眼底,隨便派了個人去便把小丫頭留在了外面說話,自己卻是半點也不客氣地叩門道:“里面可是尤芳吟尤姑娘?在下呂照隱,有一筆生意想來找姑娘談談?!?/br> 尤芳吟今日來拜廟,還順道求了一根簽,此刻正對著簽文細看,聽得叩門聲響時差點抖了一下,再聽見外面人自報家門,腦海里便浮出一張臉來。 二姑娘料得果然不錯,此人竟真找來了。 她心里不由佩服極了,但也有一些緊張,強自鎮定下來,道:“請進?!?/br> 呂顯便推門進來。 一間簡單的禪房,樸素極了,掛著幅簡簡單單的“空”字。 只是抬眸瞧見尤芳吟時,他不由得怔了一怔:往日這姑娘他是曾在蜀香客棧里打過照面的,穿著一身丫鬟穿的粗衣,甚至有些面黃肌瘦,看著雖清秀卻也十分寒酸;如今卻是稍稍豐腴了一些,兩頰也有些紅暈,不知是不是將出嫁的緣故,眉目雖不如何初衷,卻給人一種溫婉似水的感覺,有一種由內而外煥發出來的容光,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竟然讓他有了少許的不自在。 直到這時,呂顯才意識到—— 是了,人家姑娘明日就要嫁人了,自己今天卻還敢跑來談生意,膽子可真是不小。 尤芳吟問道:“我好像不曾約過您,不知呂老板找來,是有什么生意要談?” 呂顯這才回神,一笑之后便驅除了心底那片刻的異樣,道:“旁人不知,尤姑娘與我卻該是知道的。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日在蜀香客棧放出風聲要出銀股的人,該是姑娘,或者說,是姑娘背后的人吧?” 尤芳吟沒有說話。 呂顯便胸有成竹地道:“呂某雖不知姑娘到底哪里需要用到這許多的錢,但想必也是急著將銀股出手吧?只是京中關注此事的商人雖多,要能在短時間內拿出這樣大一筆錢來,只怕也找不出幾個人。我呂某人做了多年的生意,信譽沒得說。與其你們一千股一千股往外拋,處理起來麻煩,還要小心不被人發現,不如有多少都出給了我,我照單全收。尤姑娘考慮一下?” 尤芳吟想起姜雪寧的囑咐來,便問:“你也出得起千文一股么?” 呂顯唇邊頓時掛上了幾分似笑非笑:“市上銀股少,所以價錢高,能有這個價不稀奇??扇粲裙媚镆豢跉鈱⑹掷锏你y股都拋出去,這價錢可就沒這么高了?!?/br> 趁火打劫么,就是這般的要義。 呂顯深得其中精髓。 尤芳吟一聽這話心里便憋了口氣,還好這些都是姜雪寧先前曾跟她說過了的,如今從呂顯口中聽到,倒沒有多少憤怒。 只是想,二姑娘果真料事如神。 連眼前這個人咬鉤之后趁機壓價都料到了。 她皺了眉道:“那呂老板出多少?” 呂顯反問:“尤姑娘出多少?” 尤芳吟道:“一萬五千股?!?/br> 呂顯暗地里倒吸一口涼氣,不由挑了眉道:“一萬三千兩?!?/br> 尤芳吟一聽,一張小臉便冷了下來,道:“呂老板根本不是誠心來買的?!?/br> 呂顯卻笑:“誠心得很?!?/br> 尤芳吟想送客。 呂顯偏偏賴著不走,手指輕輕扣著桌沿,姿態灑然得很:“你,或者你背后的東家,原來缺一萬五千兩啊?!?/br> 尤芳吟雙眼里便冒出了幾分怒火。 呂顯見她這般,越發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讓他覺著自己快意極了,便像是捏住了眼前這姑娘的命門似的,越發悠閑,補道:“尤姑娘也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在下,在商言商嘛。做生意的,誰都有個手頭緊的時候,我呂某人也向來好心,能幫人的時候都愿意幫上一幫。既然是缺一萬五千兩,不如便出一萬七千銀股給我,咱們一錘子把生意給談好,也省得姑娘再為了那些許一點小錢到處發愁不是?” 也許是這話說到了尤芳吟心坎上,他看對方的神情似乎猶豫了起來,好像在認真考慮他說的話。 呂顯便極有心機地再接再厲,繼續鼓動她。 一番話接著一番話可說得上是苦口婆心,還極言她若一口氣將這些銀股都放到市上去的后果,只怕讓人懷疑是鹽場背地里有什么事,說不準連賣都賣不出去。 但尤芳吟還是沒松口。 這時候,呂顯便使出了殺手锏,把臉一板,道:“話說了這樣多,尤姑娘也沒有要賣這些銀股的意思,看來這筆生意是談不成了。那呂某便先行告辭!” 說罷便起身來向尤芳吟拱手。 尤芳吟沒攔他。 呂顯從禪房里走了出去,同時在心里面默默地數著,果然,才數到三,背后就傳來忙慌慌的一聲:“呂老板留步!” 一抹得逞的笑便從呂顯唇邊溢出。 他知道,事情已經成了。 這種談價講價的法子,雖然老,可到底屢試不爽??! 只不過這時候他背對著尤芳吟,是以也根本沒看見這老實姑娘臉上忽然劃過的一抹同樣放下心來的微微笑意。 一個急著要錢,一個急著要股。 雙方一拍即合,呂顯是帶著銀票來與印信來的,志在必得,自不必說;可讓他覺得有些驚訝的是,尤芳吟竟也隨身帶著印信,幾乎立刻就與他簽訂了契約。 一手蓋印信,一手交銀錢。 呂顯拿了契約走,尤芳吟拿了銀票走。 從白果寺離開時,呂顯簡直大為振奮,心道任氏鹽場這大多數的銀股可都握在自己手里了,將來只等那白花花的銀子入賬。 可走出去三里地之后,面上笑容卻忽地一滯。 他契約揣在懷里,腦海里卻瞬間掠過那尤府庶女也從身上取出印信時的畫面,腦袋里幾乎“嗡”地一聲:如果不也是志在必得,如果不是早有準備,誰出門上香的時候竟會帶著印信! 他是趁火打劫來的。 可人家難道能不知道有人會趁火打劫? 這一想竟覺得心里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