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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面前“請先生為世子賜字?!?/br> 燕臨也看向了謝危。 姜雪寧的五指悄然緊握在袖中,連手腕上那一絲細細的疼都不大感覺得到了,忍不住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著。 宣紙平鋪在漆盤內,由管家高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謝危身上。 他一手斂了寬大的袖袍,提筆而起,將落時,卻停了好久,寫了一個字,又停下來,最終竟然擱了筆,道“世事難料,原定兩字,如今只這一字,未嘗不好?!?/br> 眾人往那紙上一看 字如龍蛇,都藏筆劃間,乍一看無甚鋒芒,細一品力道雄渾。 卻只有一字,曰回 燕臨,單字回。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缮n穹不是容身所,滄海方是心歸處。厄難度過,初心莫改是字為回?!? .. ,, 第96章 第096章 轉軌 年輕的皇帝, 將近而立,看背影還有些英姿勃發, 但若轉過來看正臉, 兩只眼窩卻是微微凹陷, 稍顯縱欲陰鶩了些。 他棋盤對面坐著的乃是一名面闊口方的和尚。 只是這和尚也沒有和尚的樣子, 眉目間沒有多少慈和之色,身材也十分魁梧,一雙倒吊三角眼, 看人時竟有些草莽梟雄氣的兇神惡煞。 這便是當朝國師,圓機和尚。 蕭遠知道, 四年前沈玠能順利登基,這和尚似乎也有功勞, 雖則沒有謝危功勞大, 可卻極得皇帝信任,加上太后娘娘青睞佛家, 所以封了一座寺廟給他不說, 還將他封為本朝國師。 相比起來, 謝危年紀雖輕, 可一個太子少師比起來則顯得有些寒酸。 朝野上下也有不少人把這和尚同謝危對比。 謝危如何不知道,但這和尚能成事,本事必然極大。 蕭遠不敢馬虎, 進到這大殿內后,便添油加醋將自己在勇毅侯府所遭遇的事情一一呈報,只是言語間將涉及到謝危時, 到底有些忌憚,也恐自己一番話反讓謝危在皇帝面前露臉,所以干脆只字未提。 結束后便問“圣上,他們大膽至此,該如何處置” 沈瑯一顆棋子執在指間,一雙狹長的肖似沈瑯的眼眸卻是瞬間陰沉了下來,在這光線本就昏暗的大殿之中,更顯得可怖極了,目光竟是落在了蕭遠身上。 算起來,他雖貴為皇帝,可也該叫蕭遠一聲“舅舅”。 然而這個舅舅辦事 當皇帝和坐牢也沒區別,權力看似極大,可也要防著天下悠悠眾口。這種時候,“刀”就變得極為重要。什么臟的臭的都要這幫人去做,自己確須高坐在上,泥不沾身 不然豢養心腹干什么 換句話說,是心腹就得做心腹該做的事若中間的心腹也想要當個“好人”,不想招惹麻煩,在這種事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不過是圣旨少蓋了一枚印,這位舅舅竟然打道回宮來 這一回來豈不告訴世人,是他執意要發作侯府嗎 且這明擺著也是怕在此事之中擔責。 真是廢物一個 沈瑯有心要立刻發作,然而轉念一想,顧及到太后那邊,終究壓了下來,只冷著臉直接叫了王新義“褚希夷那老頭子在養病也別叫他進宮來,帶舅舅去中書省那邊取了印來先蓋。勇毅侯府亂臣賊子不可輕饒,一律先給朕投下大獄違令皆殺” 蕭遠立刻洪亮地道“是” 他看著沈瑯臉色雖然不好,但只以為沈瑯是暗中惱火于勇毅侯府的反抗,根本想也想不到沈瑯真正不滿的是他以及蕭氏一族,也根本想不到謝危方才勸他一句真正的用意在哪里,是以還有些振奮。 行過禮便與王新義一道先去取印。 按大乾律例,蓋印之事得要褚希夷這邊點過頭才能辦,可用印都在宮中,是以印信也都放在宮中。 強行取印,又不是人人都是張遮,便是心中覺得不妥,也無人敢置喙。 更何況褚希夷還不在 蕭遠那邊給圣旨蓋上印便走,大殿之中沈瑯卻是驟然掀翻了棋盤,咬著牙道“朕對勇毅侯府下手,蕭氏固然高興,可這模樣暗中也是防著朕以此作為把柄他日也對他們下手啊” 皇帝自然是沒有錯的。 即便不曾加蓋大印,也可說是一時怒極攻心。但若蕭遠已經知道中書省的大印沒蓋,還要依照圣旨之令,甚至對勇毅侯府大開殺戒,那蕭遠便會招惹非議,他日這件事也會成為把柄。 只要沈瑯想,便可置蕭氏于死地 圓機和尚坐在他對面,見著棋盤上摔在地上,棋子灑落滿地,也未有半分驚慌,單手立在胸前,只笑了一聲“難道圣上確無此意嗎” 沈瑯便轉眸望著他,竟慢慢消減下去。 他起身,踱步,站到了宮門口,望著白玉階下一重又一重的宮門,冷冷地笑道“倒也是,不怪他們警覺。勇毅侯府已除,下一個便是蕭氏。這天下唯一個皇族卓立于世,什么兩大世家” 祭祖,加冠,取字。 一應禮儀完備后,一場冠禮也走到了尾聲。 燕氏一族以燕牧為首,向謝危獻上金銀、書墨等種種作為答謝,又使燕臨行過三拜之禮,從此奉謝危為長,方才算是結束。 禮畢時,燕臨也長身向靜寂廳堂內的所有人躬身一揖,道“今日諸位大人、故友危難前來,不異雪中送炭,此情燕回永記于心” 原本的少年,已稱得上是名真正的男子了。 眾人皆知今日之禍只怕不會善了,都在心底嘆息一聲,紛紛還禮。 謝危在旁邊看著,卻是有些出神。 滿朝文武大約都有這樣的感覺 皇帝對他這位少師言聽計從。 可事實上卻不然,那不過是因為他每一次說的話都能切中沈瑯的心意,而不切心意的那些話他都沒有說罷了。如此才使人有此錯覺。 有了這個錯覺之后,滿朝文武便不會有人想要得罪他。 包括蕭遠在內。 但他卻可憑借對皇帝的了解,算計旁人蕭遠一是皇帝的舅舅,二是蕭氏大族出身,自以為與皇帝親厚,只怕是想不到皇帝真正的忌諱在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