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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方濃烈的春色。竟比他羸弱的時候,還想要去凌/虐他。蘇衍以笑掩蓋了一切:“太傅請起?!?/br>殷牧悠應聲而動,抬起頭便看見這紫寰宮內僅是蘇衍一人。而且蘇衍并未穿著朝服,而是簡單的淡青色常服,將少年的眉眼映襯得更加清雋。他看他的時候眼底全然是笑意,收斂了自己一切的鋒芒。“太傅是否疑惑,為何這偌大的紫寰宮里唯有孤一人?”殷牧悠緩緩點頭。“因為孤有一件事必須得告訴太傅,否則孤會實在是難以咽下這口氣?!?/br>蘇衍在說這話的時候,簡直咬牙切齒。明明是他的功勞,憑什么要被別人搶了去?殷牧悠正在疑惑的時候,外面便傳來太監的聲音:“陛下,榮王到了?!?/br>殷牧悠睜大了眼,沒想到蘇衍會把蘇桓給叫過來。蘇衍現在應當還沒對蘇桓抱有戒備,可知曉劇情的殷牧悠卻有些害怕他們二人見面。“陛下……”“噓?!碧K衍眉眼彎彎,像是要使壞,一如那天晚上在太平侯府一樣。正當殷牧悠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衍便已經說:“讓榮王進來?!?/br>殷牧悠皺緊了眉頭,蘇衍還抓住了他的手,將殷牧悠帶去了屏風之后。殷牧悠仿佛想說什么,蘇衍便啞聲在他耳畔道:“孤知曉若是親口對太傅說,太傅不一定信任孤,所以才要宣榮王進宮?!?/br>殷牧悠眉頭緊蹙:“到底是什么事?”“太傅一會兒便知了?!?/br>當他們說話的縫隙間,蘇桓已經走入了紫寰宮內。“參見陛下?!?/br>蘇桓跪在了外面,心道這紫寰宮還真是凄慘,當年那場叛變后,原本是宮中最美輪美奐的地方,卻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后來匠人們又新修了宮殿,蘇衍卻不肯挪宮,只愿守在這種地方。蘇衍從內室走了出來,看到蘇桓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其實宮人們都知道小皇帝近來犯了癔癥,時不時就要叫榮王進宮。也不知這榮王什么時候得罪了小皇帝,平白被他這樣磋磨,還真是作孽。蘇衍走到了正上方,正襟端坐,表情嚴肅。蘇桓的額頭都流出了冷汗,已經不知跪了多久,偏偏蘇衍還不發話。蘇衍這才發了話:“榮王請起?!?/br>蘇桓這才起身,知道今日來又要受蘇衍刁難,他心里只是暗嘆蘇衍的愚蠢。他若是蘇衍,絕不會在此時各方得罪。“不知陛下今日宣臣覲見,所謂何事?”“聽說榮王那日在程江手里救下了太傅,該嘉獎榮王才是?!?/br>蘇桓眼露疑惑:“這都是分內之事,臣并不需要嘉獎。對了,孤還想聽聽榮王是如何救出太傅的?”“孤說嘉獎便是嘉獎,難道榮王想抗旨?!?/br>蘇桓:“……”他無奈,只好細細將當時的事情講來,還順道編造了自己是如何救走殷牧悠的話。聽到這些,蘇衍不由冷笑了起來。蘇桓抬起頭:“陛下?”“沒事,榮王繼續?!?/br>蘇桓眉頭緊蹙,只覺自己被人當猴子耍弄了一般,剩下的話竟有些說不出口了。“榮王不講了?那孤接著榮王的話講?!碧K衍身上的氣勢一變,全然不似方才那樣軟糯,“程江一事震驚朝野,各方都在追查程江身后之人,孤也不例外。這些日子,孤找到了一個人,他嘴里所說卻和榮王的出入極大?!?/br>“陛下這是什么意思?”蘇桓氣息不順。蘇衍將目光放到了暗處:“出來?!?/br>御軍押著當夜在黑牢的那位士兵,徑直的走到了這里來。“把你當夜看到的事情都說一遍?!?/br>那位士兵臉色慘白,不敢不說實話:“當夜程校尉命下屬們在外守著,只叫了少許幾人押著太傅去了黑牢,其中就有草民?!?/br>“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士兵飛快的抬起頭看了眼蘇桓,又瞬間低下頭去:“太傅并非被榮王所救,榮王進來時程校尉也已經死了。且黑牢內路線復雜,榮王是徑直的闖進來的,根本沒有任何迷路的跡象……像是早就對黑牢的地形熟悉了?!?/br>“陛下,程江的確非臣所殺,那日是臣和君世子一同帶走了太傅,君世子可以作證?!?/br>蘇桓眼中帶怒,氣勢凌人的指著那士兵道,“你應當是第一次面見陛下,又是第一次來紫寰宮?卻能在說這些話時口齒清晰,句句指責于我,到底是何居心?”那士兵被蘇桓的氣勢給鎮住,瞬間低下了頭去。“和這種可疑的人比起,陛下難道不信我嗎?”若非那日救走太傅的是他,蘇衍都要暗叫一聲好了。他就得好好磋磨蘇桓,省得蘇桓搶了他的人。“榮王是孤的親兄長,孤怎能信這位小兵,而不信你呢?”蘇衍瞇起眼,“今日來,不過是問問當日的情況罷了?!?/br>蘇桓這才斂了所有怒氣:“多謝陛下?!?/br>“行了,把人給押下去?!?/br>“諾?!?/br>殿內又僅剩了蘇衍和蘇桓兩人,氣氛幾乎快要凝滯。蘇桓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到底多如履薄冰,心里猜測起蘇衍今日召見他的意圖來。蘇衍沒有緊抓著這件事不放,這到底意欲何為?“這次來原本是為了進獻扶蒼珠,沒想到發生了這么多事。臣那日雖然只是帶走了太傅,但到底算是救了他。陛下會不會怪臣,擅自和君世子一起救走了太傅?!?/br>“……怎會?”他見蘇衍臉色微變,便認定了自己說中了蘇衍的心事。看來蘇衍叫來那士兵,是做樣子給他看的。“太傅把持朝政這么些時日,這些天臣總是在想,倘若那日太傅死在黑牢中,這大周的局勢或許就能發生變化了?!?/br>蘇衍冷笑:“榮王這是后悔救太傅了?”蘇桓垂下眼眸:“陛下是臣的親弟弟,太傅只是外人,孰輕孰重,臣心中明了?!?/br>蘇衍真是被這話給氣到了,他緊盯著蘇桓,若非他已經知道太傅的良苦用心,今日就要被蘇桓哄過去。他往日是有多蠢?這樣的話也會信。蘇桓見事情不成,轉身就假裝幫他,半點不怪方才自己拿那士兵試探了他。這等心計和膽魄,才是真正需要戒備的。況且……還有那晚馬車翻車的事,讓他不得不去懷疑蘇桓。蘇衍站起了身,從上方一步步朝下:“榮王多慮了,太傅乃國之棟梁,榮王此舉乃是幫了大周,幫了孤?!?/br>蘇桓見蘇衍上鉤,便大罵起殷牧悠,以求蘇衍信任:“那慕今歌分明是個jian佞!”蘇桓想起君長歡對殷牧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