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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笑掉大牙。對方似乎剛剛沐浴過,他如墨的發絲就這樣披散開來,濃烈得像是潑墨山水那般,發梢還沾濕了水珠,滴落在白色的大氅上。月色凄清,白雪驟然落下,這月下之景,美得宛如一幅畫卷。這只小奶貓,其實就是蘇衍。蘇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昨天他原本打算就這么回宮的。舅舅為他準備了馬車,然而誰料到車夫竟然被人冒名頂替了。車夫原本是想跟他同歸于盡,蘇衍自然拼死抵抗。沒想到,快速行駛的馬車就這么翻了車,他被甩了出去,滾到了一個草木茂盛的地方。蘇衍醒來之后,自己的身體就成了這樣。他幼時曾變成過這樣一次,被母妃給小心的藏了起來,為了掩蓋他身上的妖族血統,母妃甚至一次次的打碎他的妖骨,為的就是不讓他長大。妖形的他,從此只能以這樣柔弱的幼年姿態而活。他的原身該是紫云豹,全身通黑,只有在成年的時候,額頭才會出現紫云的標志?;蛟S是太柔弱了,總被人誤解成貓。沒想到……他的太傅竟然怕貓。蘇衍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笑意,可想起昨天舅舅所言,蘇衍的心頭又覆蓋了一層陰霾。慕今歌,曾為先帝禁臠。“罷了,你帶下去養?!币竽劣频穆曇魪念^頂傳來。清石自是欣喜,剛想過來抱起蘇衍,就被他咬了一口,身影很快就沒入了草叢之中了。清石滿滿失落,那表情仿佛小奶貓不要他養,是人生一大憾事。殷牧悠站在原地,望著那只離去的小奶貓:“看來它是不想讓你養了?!?/br>“比起屬下,它似乎更親近大人?!?/br>殷牧悠渾身僵硬,一點兒都不想要這種親近。現在是這么軟萌可愛的樣子,等它伸出舌頭舔你、咬你的葉片的時候,就知道可怕了。殷牧悠微怔,這樣想來那只貓還挺像蘇衍的性格的。平日里看著乖巧,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給你來一口了。不過……偶爾露出爪子的小東西,他并不討厭。多日來緊繃的心情,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而緩和。昨夜入睡的時候,難得一夜無夢。殷牧悠正在用早膳,清凌臉色凝重的走了過來:“宮里連夜傳出消息,說是陛下不見了?!?/br>此言一出,惹得殷牧悠昨夜稍微緩和的心情驟然消失。“陛下不見了?”殷牧悠直直的望向了清凌,心緒洶涌澎湃,“此事可真?”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作者:豹子怎么叫?蘇衍:嗷~?。?!作者:貓怎么叫?蘇衍:喵嗚~作者:夭壽了,一只豹子為賣萌竟學貓叫!蘇衍:……第7章“國舅爺已經封鎖了這件事,這消息還是李德忠公公拼死送出來的,應當沒錯?!?/br>李德忠是蘇衍的貼身太監,他也是太傅府的人。既然是他送來的,那這個消息就不會假了。“沒過多久便是國宴,這件事情怕詹旭然也不好收場?!?/br>殷牧悠輕笑了起來,已經等著看詹旭然的笑話了,“清凌,幫我更衣,等會兒咱們就去風自樓?!?/br>清凌微怔:“大人不是昨天才從風自樓回來嗎?”“正因為如此,才更需要去?!币竽劣撇[起眼,“風自樓是販賣消息的地方,自然得靠他們把陛下失蹤的消息傳出去?!?/br>清凌睜大了眼,恍惚間明白了殷牧悠的打算。程江的事還不知跟詹旭然有沒有牽扯,只不過詹旭然前段時間給他們使了這么大的絆子,不回擊完全不像是太傅府的風格。該給詹旭然挖挖坑了。清凌恭敬的為殷牧悠更衣,他的手觸碰到那縷青絲時,一如銀河似的迤邐而下。這人全身上下都清雅素淡,唯有烏黑的發絲仿佛濃墨重描而成。清凌表面梳得格外認真,一時卻有些心猿意馬。若是旁人見了此刻的殷牧悠,怕是要失神許久。清凌不敢再多看,只覺口干舌燥。他對大人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可近來,他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像發光體一樣吸引著眾人的視線。這種美,一日比一日尤甚。不知不覺,殷牧悠已經梳洗完畢。殷牧悠很快就到了風自樓,這里乃是一個風雅的茶樓,無論寒門和士族風自樓都會招待。前提是,你要有才。當初風自樓開張做生意的時候,許多人因為這個噱頭去了,然而去過一次竟迷戀上了。而風自樓在那之后,也成為這皇都數一數二的風雅之所了。那里的樓主叫做祝月瑾,只有少數人知曉,祝月瑾是個思念meimei成狂、整日女裝示人的瘋子。雖是個瘋子,除了愛穿女裝、精神分裂的把自己當成祝月清外,基本是個難得的人才。“清凌,你在風自樓正門等我,別跟著我進去了?!?/br>“諾?!?/br>當殷牧悠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侍女帶著他到達了頂上的閣樓,樓道處青花瓷瓶里插著幾支紅梅,四周暗香浮動。閣樓之中,祝月瑾正舉著酒盞,看著下方的歌姬跳舞。他的眼底黯淡無光,顯然是走神了,想起了某些傷心事。“樓主,太傅大人到了?!?/br>祝月瑾丟了酒盞,臉上頓時露出花一樣的笑靨:“今歌你怎么有空來找我?”“月瑾?!?/br>祝月瑾眉頭一蹙:“我是祝月清,你喚我哥哥的名字作甚?”殷牧悠隨意坐下:“別鬧,今日是找你說事的?!?/br>祝月瑾穿著灼紅的衣衫,他就喜愛這樣艷麗的色彩,一般君王才配用朱紅、正紅,他這卻不算是,而是比朱紅更嬌嫩的桃紅。祝月瑾和祝月清原本就是龍鳳胎,祝月瑾的臉本身就偏女氣,穿這樣的衣衫更襯得他雌雄莫辨,眉目精致。“有事才來找我,我還惱怒不得了?”兩人僵持著,互相對視。那些歌姬和侍女們早就退下了,這房間里只剩下殷牧悠跟祝月瑾。祝月瑾湊了過來,嘴角掛著媚笑,在殷牧悠的耳邊低聲說:“賣你一個消息,三日后,風自樓,慕家安排了慕雪蘭進獻一支舞?!?/br>殷牧悠眼神變得幽深:“她想做什么?”“你該問問慕家的人想做什么?他們可打算把慕雪蘭塞到陛下的后宮去,特意制造的這出好戲呢?!?/br>“三日后陛下要來風自樓?”祝月瑾輕笑:“你猜?!?/br>殷牧悠面色微沉,細細思考起來。祝月瑾瞇起眼,企圖拿開殷牧悠臉上的面具??伤麆傄粍恿藙邮?,就被殷牧悠反手捏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