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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一沉,后面幾個安保一呼拉都圍了上來。 鄭明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么,手指著他驚疑不定地問:“你……你是……陸亦銘……你不是在M國嗎?什么時候到這里來了?” “是,”年輕人慢條斯理地道,“我是陸亦銘,錢醫生的病人全轉給我了,這個病人的病,以后由我負責,鄭先生,你請回吧,要想把她帶走,除非她本人愿意?!?/br> 和第一任前夫共處一室的感覺很不好,尤其剛才還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陸亦銘,喬若言很希望這具身體能適時地展現一下屬于它的金貴,暈過去算了。 可惜,關鍵時刻,它居然掉鏈子了,機能完好。 沒事,沒法自然暈,她就裝吧,反正她是個身體虛弱的病人,最好拖到陸亦銘從病房里出去。 喬若言閉著眼睛裝睡。 其實,也不能怪她一開始沒認出來,她和陸亦銘也就相處了半年多,闊別近四年,陸亦銘的氣質已經大相徑庭,發型也從以前的寸頭變成了分頭,連帶著臉型和五官看起來也有了一點變化。 邊上時不時地有腳步聲響起,陸亦銘在安排特護和安保,又過了一會兒,病房里安靜了下來。她松了一口氣,正想從眼睫的縫隙中偷窺,手背上忽地一痛。 她忍不住呲了呲牙,睜開眼睛一看,陸亦銘正冷冷地看著她。 她尷尬地笑了笑:“嗨,怎么是你給我打針……” 陸亦銘沒有說話,把液體推入她的血管,隨后又調了一下流速,這才把工具都放進了小盆,在床尾的消毒液上按壓了幾下,洗起手來。 “怎么,不裝睡了?”他慢條斯理地問,“喬大小姐這是終于認出我來了?” “是你啊……”喬若言一臉的虛弱,可憐兮兮的,“對不起,我剛才被嚇到了,腦子有點不太靈?!?/br> 陸亦銘的嘴角勾了勾:“那是,我這種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你喬大小姐掛懷,認不出來是正常的?!?/br> “沒有的事,”喬若言繼續舉白旗示弱,“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要笑話我嗎?” 陸亦銘瞥了她一眼,聲音冷冰冰的:“為什么不笑話?當初我被趕出喬家的時候,你們難道沒有笑話我的嗎?” 喬若言舉手發誓:“我沒有!其實我當時還挺想念你的,你走了以后,沒有人逼我學數學了,也沒有人逼我一天洗百八十遍的手了!” 陸亦銘來到喬家時,喬若言剛剛過了十八歲的生日。當時喬大海騙她,說這是替她新請來的文化課家庭教師,很厲害,什么都懂。 她剛剛穿到這具身體里,實在難以適應這樣整天被關在家里養病的狀態,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到了一個快要崩潰的臨界點,有了這么一個大哥哥,很大程度上舒緩了她的心情。 陸亦銘很用心,真的給她編了一堆課程,拿了高中、大學的教材開始替她輔導功課。 她前世是文秘專業的,偏科極其嚴重,對文學、天文、歷史感興趣,陸亦銘偏偏要一視同仁,鍛煉她的邏輯思維能力,讓她感受數學的樂趣,到了后來,陪她一起學習的一個玩伴數學突飛猛進,高考還考上了個不錯的學校,她卻還是老樣子,看到那些函數、公式就頭疼。 潔癖就更不用說了,學醫的都有,陸亦銘更是偏執。 一聽她的話,陸亦銘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所以,你想了幾天?” “一個星期……”喬若言脫口而出,可以看陸亦銘的臉色,立刻改口,“大半個月吧……” 陸亦銘沉默了幾秒,一臉的嘲諷:“果然和你爸一樣,夠狠心的。不過,你爸平常囂張得要命,怎么自己失蹤了,連女兒都護不住,還讓你舅舅都騎到你頭上來了?” “敵軍太狡猾了,我方兵力不足?!眴倘粞运W炱ぷ?,“幸好你來了,我方雄起,把他殺得落花流水,謝謝了?!?/br> 陸亦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再理她,抽出一本病歷,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了起來。 喬若言盼著他趕緊走,可等了半天也沒動靜,她側過臉來,偷偷打量著陸亦銘的側臉。 側臉輪廓弧線優美,就好像茂林中挺立的修竹。 其實,陸亦銘走后,她還真的很舍不得。那半年多的相處,她和陸亦銘亦師亦友,對這個學識淵博、冷靜聰慧的大哥哥非常敬佩,也曾一度幻想,要是哪天她的身體能像正常人一樣康復了就出去找他,兩人說不定還能成為好朋友。 可惜,一個星期后,秋冬交替,她生了一場重病,高燒不退,并發肺炎,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個月,最后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整個人都瘦成了一把骨頭。 所以認真算起來,她真的只惦記了陸亦銘一個星期,后來病好了之后,她看開了很多,自己的生死都顧不好,還有什么閑情逸致去想其他的事情嗎?陸亦銘的記憶也在她腦海里漸漸淡去了。 現在,陸亦銘忽然出現了,她憋了很多問題,很想問幾句。 不是應該在國外和導師研制疫苗嗎?怎么忽然從國外回來了? 書里沒提到他會到這所醫院就職啊,難道是專程等在這里報復她的? …… 可一看陸亦銘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她只好作罷。 閉上眼睛,耳邊偶爾傳來書頁翻動的“唰唰”聲,有醫生坐在身邊陪著,安全感很足,睡意襲來,喬若言漸漸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香甜,醒來后一看,陸亦銘已經不在了,羅管家在外面和陪著她的傭人在壓低聲音說話。 一聽到動靜,傭人腿著餐車進來了:“小姐,你還好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人還是很虛弱,但肚子的確餓了,都快下午兩點了,兩頓沒吃,一聞到食物的香味立刻感覺到了饑腸轆轆。 餐車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粥和小菜,她嘗了兩口番薯粥,覺得太甜了,又示意要吃皮蛋干貝粥。 吃到半飽的時候,胃就開始提抗議了,惡心嘔吐的感覺泛了上來,她只好放下了勺子,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小菜嘴饞了片刻,狠心挪開了視線。 這個時候,她分外懷念另一個世界擁有健康身體的自己,可以盡情享用美食。 看看,有錢有什么用,吃都吃不飽! “小姐,等病好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绷_管家安慰道。 喬若言忍不住想要吐槽,這句話她都聽了四年了,耳朵都快生繭了。 “我想吃生魚片、生蠔刺身、麻辣香鍋、十三香小龍蝦、冰淇淋、紅糖瑪奇朵奶茶……”她一口氣報了十幾個名字。 羅管家立刻顧左右而言他:“這個……以后再說。對了,我們談正事,你先告訴我,凌晨到底發生了什么?” 喬若言遺憾地放棄了她的美食計劃,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又問:“你看到監控了嗎?是有人故意嚇我還是有什么意外?” “客廳里發現了一件白襯衫,但監控里沒有人,應該是動手的那人知道監控攝像頭的位置,都巧妙地避開了,”羅管家冷靜地分析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