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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眼睛瞄向了坐在龔月朝身邊的路與為,跟龔月朝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換,就是有默契的,好像就要把這孩子故意惡心死那種心態。開罷了玩笑,陳煜生說起王雨柔的事情,“前幾天王雨柔找到我,問我你的情況,我沒好好搭理她。她就跟我說,王雪絳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哥,受傷住了院,她不能不管。我問她連個證都不能出嗎?她跟我說是張明峰手里攥著她母親當年在國企改制的時候虧空公款的證據威脅她,之后又說了不少關于你的壞話。她也是被逼無奈,不想母親坐牢,一時被鬼迷了心竅?!?/br>這樣的結果,龔月朝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咬著嘴唇,點點頭,說:“現在說什么都已經來不及了?!?/br>“是啊,她當時肯出來作證,我們不至于被動?!标愳仙f完笑了,“我也顯得小心眼兒了,把一姑娘給損哭了,哎,想我陳煜生混跡江湖這么多年,從來不跟女人一般見識的,見著她我是真的搓火。就我那小助理,站旁邊看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是要給這姑娘遞紙巾好還是倒水好。等人走了,他跟我說,主任,沒想到你這么兇。我就逗他,我說你不知道,我超兇?!闭f罷,陳煜生齜牙咧嘴的,就像二餅似的。“你可真是……幼稚?!辈恢朗遣皇顷愳仙B二餅養出感情了,一舉一動像極了他的貓。不過說起王雨柔,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八懔?,不提她,有件事求你?!?/br>“什么?別提求?!?/br>“我五高中附近的那所房子,幫我處理掉吧,家里東西不多,也不新,該扔的就扔,我的私人物品什么的,你收了幫我保管著。這房子當年用謝叔叔的錢買的,現在應該能漲點價了。賣了的錢一部分還貸款,一部分用來充當你給我繳的罰金,剩下的就都給他們。謝涓,我meimei不小了,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這個當哥哥的,就只能做到這里了?!?/br>龔月朝說這番話,似乎又戳到了陳煜生,他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按你說的辦,那地方你出來也沒法去住了,都熟人,估計幾個眼刀剜過去,你又該不開心了。你出來,就住我家,你要覺得不方便,我那個老房子不賣給你留著住?!?/br>龔月朝聽著窩心,好友的一句話就能讓他覺得安穩。陳煜生又安慰他,“小朝,最難的時候我們都熬過來了,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br>龔月朝笑著跟著點頭,說:“是,你說得對?!?/br>拜托了陳煜生這件事之后沒幾天,他母親與繼父也來了。他才知道房子還沒賣,陳煜生就把錢先給了二老,還說了他的用意。有些隔閡終于有了機會攤開了說,問題解開的一瞬間,仿佛后悔和懊惱就全都涌了上來。他母親說:“小朝,我知道自己虧欠你,你小時候受委屈,mama沒幫你。你出事之后,我還覺得氣憤,煜生把我罵了一頓,我才恍然大悟,是我這個當媽的對不起你,但你沒必要賣那房子啊,你出來之后……怎么辦???”說著,她就哭了,后面的話,怎么都說不下去了。龔月朝微微笑著,看了看繼父,示意他安撫一下,就見他拍著妻子的肩膀,拿過電話,對他說:“小朝,沒必要賣房子,那錢……”龔月朝打斷了他的話,只說:“我這事兒會對謝涓有影響,我這個做哥哥的幫不了什么,就是不想讓她重蹈覆轍,她正好還是青春期,心理上會有很大變化,謝叔叔,你和我媽兩個多關注一下她,跟老師了解一下思想變化,學校有什么流言蜚語的話……實在不行就讓她轉學吧?!?/br>“重蹈覆轍”幾個字到底讓他繼父這個大男人也覺得崩潰了,一向性格開朗的他終于憋不住眼淚了,最后點點頭,說了句:“嗯?!?/br>事情說開了,似乎一切的烏云都播散了,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安心蹲滿這幾年,運氣好還能減刑,提前釋放,至于出去該做什么,龔月朝也沒想好,他總覺得自己能夠放棄一段仇恨,就讓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變化。王雨柔再怎么不好,可她在自己心理治療過程中的思路總是對的,與其去堵,那不如先來疏通。上次見秦錚錚是在法庭上,有一個多月沒見了。小伙子比那時候稍顯精瘦了些,頭發被剃成了挺利落的板寸,一雙真誠的大眼睛,滿是渴望的看著他,指了指電話,讓他拿起來。龔月朝拿起話筒,秦錚錚剛一開口,他便聽出哽咽的情緒來,“龔老師……你還好嗎?”“不是不讓你來看我嗎?怎么還是來了……你還麻煩你同學,這不太好?!饼徳鲁乱庾R的拒絕著他的好意。秦錚錚卻倔強的搖頭,只說:“老師,你瘦了好多,我,我給你卡上充了錢,以后每個月都充,你多吃點兒好的。我,我不像陳煜生那么有錢……”他說得很真誠,龔月朝還是有些感動的,“你自己賺得都不一定夠花,不用填補我,陳煜生都會幫我安排好的?!?/br>秦錚錚卻不應,可憐兮兮的看他。龔月朝拿他沒辦法,只好說:“行吧,行吧?!彼闶谴饝?。小伙子笨戳戳的,就像匯報思想情況似的與他說了不少自己的事兒,龔月朝滿是耐心的聽著,卻閉口不提自己的好與壞。這次路與為沒在旁邊聽著,想著秦錚錚這個本分人也不會教唆龔月朝越獄什么的,但是因為這樣,也就十多分鐘,路與為就進來催了。秦錚錚掛電話之前,還說下個月還會過來的,龔月朝還說:“你太忙的話,就不用總來了。探視要工作日才行,你總請假不好?!?/br>可他哪里會聽勸呀,只說:“你不用擔心?!?/br>龔月朝自知勸不動,也不再說了。快結束通話的時候,秦錚錚支支吾吾的說:“老師,我給你寫了封信……就……你記得要看……然后,然后就沒事兒了?!?/br>龔月朝說:“路警官跟我說了?!?/br>秦錚錚笑著點頭,臉上出現一抹有些可疑的紅暈。他被路與為帶走的時候,秦錚錚還一直站在那里看他,直到會見室的大門被關閉了,秦錚錚才走。他直接回了監舍,監舍的其他人還沒回來,就他自己一個人,還真是難得。他拿到了秦錚錚買給他的衣服,貼身的,從里到外,還有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一應俱全。龔月朝看見衣服里面夾了個信封,應該就是秦錚錚說得那封,他把那些衣服放在床上,把信從信封里抽了出來。是落款有省公安廳字樣的信紙,紅線的,沒看內容,還以為秦錚錚在跟他做報告。秦錚錚的字不好看,沒筆體,只能算得上工整,他還依稀記得自己曾經對秦錚錚那手爛字的嫌棄——“我要是高考判卷老師,直接給你卷面扣五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