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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的,沒獲得什么真情實感的關愛,他是覺得既然進來了,更別有牽扯才好,免得讓他們在外面都抬不起頭來。他倒是不擔心經濟上的問題,陳煜生會把一切都給安排妥當。小瘦子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龔月朝慢慢地在消化,他站累了,就坐在床上,看著他對面那個空著的床鋪,心里又在想時沐城的所作所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混沌與對未來五年監獄日子的迷茫之中。隨江一監有獄辦工廠,說是勞動改造,實則創收。工種就有糊紙袋、做紙箱、印刷裝訂冊子這種初級工,還有裝配電子元件之類的高級工,一般都是計件算分,高級工要比低級工記得分多,相對而言還要輕松,但這其中就是有水分和可cao作空間的,有耐心的管教會按犯人的學歷啊,以前從事的工作來分,可大部分就會看哪個犯人給的好處多了。負責他們這個監舍的鐵元不是什么講究人性化管理的人,龔月朝初來乍到的,就直接讓他去做紙箱,小瘦子說自己是托時沐城的福,有幸跟時沐城一起去裝配電子元件,龔月朝才知道這小子為什么會對時沐城言聽計從了。不過小瘦子說,時沐城是工頭,平時管工人,不用干活的那種,這也是花錢買的。想也是,王雪絳他能把時沐城害得蹲監獄,但他管天管地也管不了時沐城在監獄里面還能作威作福。做紙箱是重復性的勞動,枯燥乏味而且也需要體力,效率也不算高,第一天上工,八個小時做下來,龔月朝的手指頭都被磨腫了,輕輕一碰就疼。他才發現,站講臺是多么輕松的工作。后來,慢慢掌握了技巧之后,就覺得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時沐城不在的日子,小瘦子悄悄跟龔月朝說:“等城哥回來了,你去找他討幾句好話,讓他也給你疏通一下,到時候就不用那么累了?!?/br>龔月朝嘴上說“再說”,心里卻不愿意麻煩時沐城,人怎么著都得有自知之明,他判得時間不長,總有一天也會出去,安安穩穩地就行。三天后,荊天明從“小黑屋”里回來了,他剛被送進監舍,從身上散發一股酸腐的味道,他跟管教打申請去洗澡,洗回來在床上整整睡了一整天。小瘦子偷偷跟龔月朝說,那地方就是個特別小的房間,廁所什么都在一起,吃飯就一饅頭,進去反省,反省完了會給你上思想課,上完思想課就讓你寫檢討書,千萬別進那個地方,出來容易厭世。不過龔月朝在荊天明的臉上沒看見什么厭世的情緒,他又每天去上工,吃飯,睡覺,三點一線,對他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可始終沒有什么言語上的沖突。到了第五天頭上,時沐城還是沒回來,并且沒有任何消息,小瘦子不無擔心的對他說:“城哥這次有可能被關上七天?!笨墒撬麄冇钟惺裁崔k法。監舍九點熄燈,龔月朝早早就洗漱好了,在床上躺著,等著統一熄燈號的響。身體上的疲倦很快就侵襲了大腦,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奇怪的是,他躺在這張硬板床上,竟然睡得很香,很少做過去那些噩夢了。睡得正沉,便被身體的一陣晃蕩驚醒的,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被微弱的月光映襯著的張蒼白的臉,那臉上除去大腦猙獰的刀疤外,還嵌了一雙通紅的,充滿仇恨的眼睛。是荊天明,他拎著他的囚服領子將他整個人拽了起來,并用極其陰狠地聲音對他說:“龔月朝,我要跟你換床?!?/br>荊天明睡在靠廁所的上鋪,管教巡邏手電筒先照他,半夜有人上廁所開燈也晃著他,那里曾經是小瘦子的鋪位,時沐城一進來,就給監舍的各位立了規矩,小瘦子是見風使舵的墻頭草,歸順了時沐城就分得了一個好鋪位,而唯獨對他忿忿不平的荊天明的鋪位是最不好的。他對時沐城懷恨已久,兩人多次發生沖突,損傷各半,誰都沒占到便宜。龔月朝剛一進來就被拉到時沐城陣營,荊天明的敵人便又多了一個,時沐城沒回來,荊天明自然把矛頭對準了他。龔月朝的外表看起來太老實了,本人又是干瘦的纖細身材,是那種好欺負的人,那天時沐城攔著他沒讓他動手,荊天明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今天他瞅準了機會,趁著熄燈過來找茬,應該是想讓他服軟,再等時沐城出來就有清算的籌碼了。龔月朝靠雙手撐著床鋪的力氣支撐自己,從嗓子里發出一聲冷哼,“你說什么?”荊天明見他油鹽不進,使了力氣要把他往鐵架床的架子上磕,這個又高又壯的漢子,龔月朝的力氣自是敵不過,“嗡”得一聲,龔月朝就見眼前冒了一串的金星,后腦勺生生的疼著,幾乎有一瞬間失了意識。監舍里沒一個人敢說話,管教也還沒來,這是因為監舍里配裝的攝像頭的夜視功能不是很好,大晚上的挑事兒不容易被發現。疼過了之后,龔月朝咬著嘴唇強撐著自己坐了起來,鄙夷地看著面前這個蠢不自知的男人,藏在自己身體里那個沉睡著的惡魔被那一撞就被喚醒了似的,涌起了一股就連龔月朝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力量。他站起了身,拽了拽身上那件皺巴巴的囚服,歪著頭看荊天明,“呵……你再說一遍……”他的手攥成了一個拳頭,大部分的力都蓄積了上去,他自己甚至都感到了疼痛。“換鋪位,我讓你跟我換鋪位?!鼻G天明借月光看龔月朝,竟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的竟是殺意,對,是殺意。他沒來由的膽怯了,不自覺往后面退了兩步,如果不是他的身材強撐著他與這個清瘦文弱的男人對峙,可能他被那雙眼睛威嚇得頓時底氣少了一半。他不禁問自己,這人為什么會有點可怕?他那瘦弱的身體里到底蘊藏了一種什么樣的力量?“那我要說不換呢?”龔月朝問他,聲音是嘶啞的,里面浸滿了這春夜的寒意。荊天明被他威逼到了窗臺邊,龐大的身體靠在窗臺上,腦袋頂在了玻璃上,已經沒了剛才的強勢,“不換也得換?!闭f著,揚起胳膊想要動手。“呵?!饼徳鲁⒉晃窇职敕?,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不得不說,荊天明的力氣是很大,但是膽量不足才是他最大的弱點,龔月朝只是嚇嚇他,就變成了這幅窩囊的樣子。他用力與他對峙,即使力氣處在下風,可內心的強大完全壓制住了對方。另外的左拳攥了起來,直往荊天明的胃部打去。荊天明哪想到他會先出手,一個不防備,一股酸水順著喉嚨反涌上來,他的右手去抓龔月朝的左手,龔月朝自是不懂格斗技巧的,荊天明覺得自己有勝算的。誰知龔月朝是個不怕死的,與他撕揉到一起。荊天明竟然完全沒占上風,過程中,好幾次是他的頭磕到了窗臺和床柱,疼得他齜牙咧嘴。而龔月朝只是挨了些拳腳,沒有受更重的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