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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法院開庭的流程和靜待判決結果,然后安心的去監獄服刑,就是最順利的。那些站在陰暗的角落里的權利的奴隸們想必此時都在衡量這其中的輕重,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好。陳煜生也在暗示他這場勢力的角力中不能再有任何人去犧牲了,他一個普通的小警察參與過多的話,到最后只會成為祭品罷了。“我知道,謝謝你,陳律師?!?/br>“別提謝,從我家出去,就把我跟你說過的事情忘記吧?!?/br>可他又怎么能忘記呢?龔月朝的案子開庭的時間是在三月初,這時候剛過正月十五,天氣漸漸變暖了,不經意間會在枯草窠子里發現一絲綠意,出去放風的時候,龔月朝總是下意識的去尋找那抹生機,他都覺得有趣,以前在外面的時候他都不會太注意這個,如今在里面反倒關注其這些不經意的小驚喜了。轉眼就快到上庭的日子了,他并沒覺得有什么好忐忑的,外面的那些紛爭似乎都與他無關。喬律師又來見了他兩次,每次帶來的消息有好有壞,之前一次是說案子在法院出了什么差池,應該是王雪絳那邊又起了什么幺蛾子,他們辨方提出程序上的質疑之后,又從中斡旋了一段時間,最后不了了之了。喬禾還問了他關于案子民事部分調解的的意見,龔月朝在問清民事調解的賠償數額和判決所需的賠償金額之后,驚了一驚,然后說:“這中間差太多了,那就讓法院判吧?!?/br>喬禾似乎不解,說:“你是怕你父母有壓力大還是什么?煜生說這個錢他來出,你不用擔心。刑事案子的民事調解對你的量刑會很重要的作用的?!?/br>龔月朝打斷他,作用他當然都懂,和陳煜生做朋友久了,就是法盲也懂得一二了。所謂調解就是雙方各讓一步,說白了就是傷人者在法律判決的基礎上多給點兒,被傷者在不傷大雅得到心理安慰的前提下多要點兒,大家和和氣氣的,用金錢來解決法律問題,最后得到一個諒解,雙方皆大歡喜。可是他卻搖頭了,說:“喬律師,你上次跟我說調解的事情我就想過了,一是我不想讓煜生再為我付出了,二是沒必要?!?/br>“沒必要?怎么叫沒必要,對方的諒解很重要?!眴毯碳绷?,這案子遠比他想得難,遠比他想得關系復雜,這其中很多環節是陳煜生出面協調的,法院之前有說法也是陳煜生擺平的。他能與陳煜生合伙,除了友情外,更是彼此利用,取長補短。陳煜生關系網多,人靈活又長袖善舞,外向型;他則業務扎實,不善人際,內向型。所以他們才能一拍即合,在隨江的律師界混得風生水起、所向披靡。他接了這案子之后,兩個人時常討論,可這人還是瞞他不說實情,讓他云里霧里的。龔月朝這邊顯得更不積極了,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這真是讓他為難。誰能想到龔月朝卻笑了,反問他:“喬律師,你覺得對方會諒解?”喬禾聽完便愣住了,可能都沒想到龔月朝竟給他如此透徹與超脫的回答,細細的一想所受到的阻力,搞得他也跟著沒了底氣,只好說:“對方有態度,會諒解的吧?!?/br>到了現場,喬禾才知道龔月朝的睿智,其實后面的事情,在看守所蹲著的龔月朝都猜到了,王雪絳那邊的律師在法庭組織的庭外調解上獅子大開口,而且不管不顧法庭的嚴肅以及法官的面子說了很多不是特別動聽的話,氣得一向沉著穩重,脾氣極好的喬禾在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調解結束之后,站在法院的走廊里,血壓飆升的對著電話跟陳煜生大罵王雪絳不知好歹,然后再兢兢業業的開車回去再一次的會見龔月朝。龔月朝一臉“你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喬禾實在是無奈的,只好說:“法庭上我會再試試的?!?/br>龔月朝只好說:“那就麻煩你了?!?/br>40第三十九章這雖然是一個晴天,但春寒料峭,一陣陣的北風把剛冒了綠意的柳樹枝丫吹得四處亂擺,顯得很是可憐。龔月朝起了個早,跟管教申請刮了胡子,換好一身還算整潔的衣服之后,腳上手腕上都被套上厚重的鐐銬,就被帶上了法院來的押送車。要說這鐐銬太重,走路響得厲害,上車還差點把他絆摔了,奪走幾部就要把腳脖子磨破,他很是厭煩。這車是大金杯改裝的,原來后邊的座椅被卸掉了,換成了側面坐的長椅,并用一道柵欄隔開了駕駛室。來押解的算上司機一共是四個法警,與他一起的還有兩個其他監舍的,今天都是一起開庭。相比于看守所的管教,法院法警的態度雖然不見得有多好,可明顯更柔和一些,坐在車上的時候,有個年紀大的還問他們會不會抽煙。龔月朝是不抽煙的,另外兩個腆著臉拿了這個法警遞過來的煙,一時間整個車廂烏煙瘴氣的,熏得龔月朝喘不上氣來。那法警見他不說話,便問:“小伙子,看你年輕又老實,犯了什么罪?”龔月朝剛要開口便吸進了一口煙,嗆得咳嗽了起來,開車的司機聽見了便發了話:“李哥啊,我說你們可別抽了,這滿車的煙,等會回去咱們隊長又該啰嗦了?!闭f著,他把自己那邊的車窗給打開了。一股凜冽的空氣瞬間把車廂內的烏煙瘴氣吹散了,龔月朝趕緊呼吸了兩口,咳嗽這才有所緩解。“故意傷害?!饼徳鲁?。那老法警又問:“那你以前干什么的?”說著,把煙灰撣到了車上。龔月朝說:“老師?!?/br>“哎?!彼麌@了口氣,說:“有些事啊,千萬別沖動,你看你年紀輕輕的連工作都搭上了,出去了之后還連出路都沒有?!闭f罷,他又抽了一口煙。龔月朝只是聽著沒說話,這些見多了老犯的法警們,總有一肚子的人生大道理燉成的心靈雞湯,見著誰都想灌上幾口,這幾乎成了一種無意識的習慣。老法警見他話少,就又去問另外兩個,其中一個是個詐騙犯,滿嘴跑火車,龔月朝感覺這人編造出來的謊言都把自己給洗腦了。還有一個是聚眾斗毆的小年輕,十八、九歲的樣子,他說自己被兄弟叫去站腳助威,手拎著兇器還沒等動手警察就來了,他覺得自己倒霉就倒霉在對方有個小孩兒被一鐵棒子鑿在了后腦勺上了,剛送進醫院就斷氣了,他說著又哭了:“我犯事兒那天是我十八歲生日,前腳剛成年,后腳就趕上這事兒,我跑了一年多,等同案都審完了,風聲沒那么緊了才回的隨江,誰知剛下火車就被警察抓了。我爸媽都不管我,我拿啥錢賠給人家啊?!?/br>龔月朝心說活該,可轉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場說別人。一路隨意的聊著,車子很快便駛進了隨江市立夏區人民法院的大門,他們的車停在了審判大樓的后門,有幾個法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