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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又去忙自己的事,薛默累癱在辦公室里,窩在椅子上睡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剛好筆錄也做完了,薛默拿過處罰決定書一看,頓時大為吃驚,這個小偷還有個頗為詩意的名字,他叫宋陽澤。長得那么著急老成,實際上十八歲的生日才過去沒幾天,根本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從前并沒有什么案底,父母雙亡,同爺爺一塊兒長大。薛默越看越是臉色沉重。劉思源不用猜也知道,薛默那顆柔軟的好心又開始泛濫,當即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嚴肅地說:“別這個表情,他和你不一樣,你可是人民群眾的好公仆,他就是個教不好的壞小子?!?/br>薛默沒吭聲,依然皺眉,盯著上面的名字出聲。“治安拘留十日。念在他年紀小,而且是初犯,沒有對他太狠,這是非常合適的處罰?!眲⑺荚闯脵C又拍了薛默的后腦勺幾下。薛默點頭,表示同意。“那就別瞎想了,我送你回家,你看看你這身衣服,丟進豬窩里豬都要嫌?!闭f著話,劉思源便和同事交班去,他們要下班了,把宋陽澤丟進拘留所的任務就交給了其他同事。劉思源交代完一回來,薛默便又說:“順便把王先生也送回去吧,你有車?!?/br>“你倒是會做人情?!眲⑺荚春吆邘茁?,但是并沒有反對,甩著車鑰匙出了門。薛默對一直呆站在一邊的王大樹低語幾句,便領著愣愣的他,跟隨劉思源的腳步而去。劉思源的車,是一輛四十多萬的大眾SUV,比所長的座駕還要高級,因此他都不敢停所里的停車位,時常停在隔壁銀行的停車位里。他本身家庭條件相當不錯,家里做著挺大的餐飲生意,在經紀并不發達的回龍縣,是個數得著的富二代。選擇做民警之前他就意識到了,這是個事情繁瑣休假少工資也不高的苦差事,他堅持這一條路不是因為覺悟崇高,而只是想找個穩定體面離家近,而且還要是體制內的工作。于他而言,警察只是一份職業,他不求出眾出彩,只希望不出錯就好,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和他完全相反,對薛默來說,警察不僅是理想,還是責任。薛默這個人,放在今天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要擱在古代,那一準是個行走江湖仗義執言的俠士。劉思源走在前頭,回頭看了看薛俠士耐心溫柔地對王大樹說話的模樣,心中不禁感慨,他想,大概自己這輩子都做不到薛默這種程度。他和薛默都是土生土長的回龍縣人,但是倆人是在帝都的警校里認識的。他們是老鄉,平常關系很好,后來參加公考倆人也是一塊兒,回龍縣那一年就招兩個,就讓他倆兄弟給考上了,一塊兒分到了團結街,不得不說緣分真是杠杠的。和薛默認識這么多年,他知道薛默的為人,也知道薛默一心想做警察的原因——那是個挺高尚的理由,薛默想做一只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薛默的爸媽已經不在了,被兩個入室行竊的小偷給殺害的,可憐他父親,一個兩袖清風的小公務員,家里并沒有什么值錢的財務,可還是橫遭不測,那年薛默才四歲。父母過世之后,他鄉下的爺爺才到了回龍縣城里照顧他,他是和爺爺一塊兒長大的,也可以說是在他們周圍鄰居的接濟下長大的。薛老爺子對薛默很好,可畢竟一老一小兩個爺們,生活上難免會遇到些困難,不過好在薛默的父母人緣不錯,周圍的鄰居都對他們很照顧,薛默從小在團結街長大,對這里的感情很深厚,所以才想做警察,回饋一方。在劉思源看來,薛默這個人也挺不容易的,沒爹沒媽就算了,薛老爺子的還患有老年癡呆癥,從薛默十來歲到現在時好時壞,嚴重的時候薛老爺子連薛默都不認識。劉思源記得,薛默在警校念大二的那年,老爺子一步都不肯離開薛默,薛默只得把他爺爺都給帶到了京城,在警校旁邊租了個房子。警校原本是不準學生在校外留宿的,也是校領導體諒薛默辛苦,專門給薛默特別許可,讓薛默得以一邊繼續在警校學習,一邊照顧他爺爺。好在現在,最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薛老爺子的病情也比較穩定,讓薛默能夠安心工作。和薛默認識這么多年,劉思源多少也受到了薛默的影響,他愿意在能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周圍的人一些善意,比如,幫忙送這位大叔回家,哪怕他的衣服弄臟了車上的真皮座椅也無所謂,擦掉就好。王大樹住的地方已經不再團結街派出所的轄區內了。他沒有房子,住在建筑工地的臨時板房了,他現在做的這個工程,算是本縣比較大的一個樓盤。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放飯的時間,工人們從板房里出來,就在路邊上三五成群地蹲成一個個圈,捧著大碗吃飯。王大樹一下車,便看見了他想見到的人。角落里有一群人圍在一塊兒,約莫有二十個男女,有老有少,還有七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孩。那群人一看就是王大樹的家人,簡直和王大樹長得一脈相承,個頂個的黑。一個帶著安全帽,貌似是工頭的男人也和他們站在一塊兒,罵罵咧咧地說:“就你家煩,干活的少,吃飯的多!那幾個破孩子也不弄去讀書,一天在工地里混混混,吃白飯。你們看好點,別讓他們亂跑,萬一磕著絆著,我可是不會負責的——唉!小六,你給我滾回來!往哪里瞎跑!”叫做小六的孩子根本不聽工頭的,一溜煙跑到了王大樹面前,用力抱住他的腿,揚起黑黝黝的小臉道:“大樹大樹大樹!你跑到哪里去啦!”孩子和王大樹一樣長著大眼睛,但眼距不寬,而且眼珠子看上去很靈,一點兒也不呆。“好好?!蓖醮髽湔诨卮?,其他的黑孩子們也都一窩蜂地跑了過來,王大樹便拿出手絹遞給一個孩子,又說,“分著……吃?!?/br>薛默和劉思源對視一眼,同時感到不可思議,聽說建筑工人的工資并不低,那怕那糖是高檔的進口食品,七個孩子分這吃,也是有點太寒磣了。再看那吃飯的一家老小,劉思源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頓時心里涌上一陣心酸。薛默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緊緊皺眉看著他們。王大樹的家里人和工頭都注意到了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年輕人,陸陸續續地圍了過來。工頭站在前面,有些緊張地問:“警察同志,我是工地的負責人,我姓張,有什么事情嗎?大樹惹禍啦?”薛默簡單地把之前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邊,所有人都明顯松了口氣,張工頭又瞪了王大樹好幾眼,顯然不高興他把公差給招來了,一會兒便又開始罵罵咧咧。于此同時,偷窺了一整天的顧盼,還工地的腳手架頂端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