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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簡西重重地喊了一聲,這個男人只是失憶了,并不是傻了,聽到他這聲稱呼后,應該明白自己想歪了吧。 “天呢,我的夢境也太大逆不道了吧,明明我只想和英娘在邊關快快活活地過我們的小日子啊,怎么夢里的我還坐上了皇帝了呢,這一定是個噩夢?!?/br> 簡西像是被這一聲父皇給嚇到了,他才剛結婚一年,怎么可能蹦出這樣大的兒子來,更讓人心悸的是那個孩子對他和英娘的稱呼。 “父皇”“母后”,這歷來都只被皇子皇女們用來稱呼皇帝和皇后。 他這輩子撐死也就是一個王爺,他的孩子也只能稱呼他一句父王,夢境里的他可真是野心勃勃啊,居然還給自己弄出了一個皇子兒子來。 簡西揉了揉眼睛,準備再次躺下睡覺,這在他看來,一定是夢境無疑了。 柳英華冷眼看著簡西的一系列表現,對方的記憶顯然是回到了新婚第一年,而且再次失憶的簡西并沒有之前失憶時的記憶,以至于現在的他和第一次失憶時那樣,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邊上的一群老太醫已經完全迷茫了,他們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棘手的病癥啊,如果不是大家都清楚英真帝自大愚笨到有些天真,根本沒有這樣精湛的演技,恐怕都要開始懷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個人表演了。 可見原身這些年蠢的有多離譜,不過現在簡西倒是感激他,為自己創造了諸多便利。 “起來,這不是夢?!?/br> 柳英華繃著臉,只能再給他解釋一遍。 “英娘,你兇我,夢里你還兇我?!?/br> 可簡西顯然不按常理出牌,睜開眼后跟個小媳婦似得抱著剛剛被扯過的那條胳膊,窩在床腳的位置,委屈巴巴地抱怨道。 這在當年,好像也是常態了。 原身真的沒什么本事,但凡有點能力和野心的皇子,也不會放著皇位不爭取,而是早早開府周游全國,最初原身吸引柳英華的,只是他比邊城粗獷的男人們更為細嫩俊秀的外表罷了。 之后相處加深后,原身又靠自己平時閑來無事研究的奇yin技巧吸引了在感情上還很單純的柳英華。 柳英華的性子讓很多邊關的男人都吃不消,他們不想娶這樣的母老虎當媳婦,可不代表他們不尊敬柳英華這樣的英雄,因此在兩人互生好感的階段,原身經歷了一段被針對,被試探的艱難歲月。 幾乎只要他出現在路上,總有那么幾個高壯粗獷的漢子要找他干架,也不管他再怎么不得寵,好歹還占著一個皇子的名分,原身能夠全須全尾地活下來,全靠柳英華無數次“英雄救美”,兩人的感情,也在期間不斷升華。 柳英華現在還能回想起當初簡西看向她的崇拜目光,看著她揮舞著刀槍將那群挑釁的人趕走,男人的眼里好像有光。 可曾經他那么喜歡的一個優點,到了后來,就成了缺點。 他不滿她身為皇后依舊舞刀弄槍,不滿她一身粗糙的肌膚,身上還有許許多多數不清的疤痕…… 當他不喜歡她的時候,好像她做什么都是錯的了。 柳英華在這一刻覺得有些乏力,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毒啊,怎么讓她這個沒有中毒的人感覺到心軟,感覺到心痛了呢? 柳英華用無比復雜地眼神看著那個委屈地躲在床腳的男人,她真的不想再來一次鉆心剜骨的折磨了。 旁人感受不到柳英華心中的糾結和痛惜,他們還震驚于皇帝記憶倒退后的表現。 這些年帝后失合,只要兩人一碰面,那必然是一頓激烈的爭吵,而且大多時候都是以無能的英真帝甩袖而去為結局。 他們都快忘了,曾經的九皇子夫婦,是出了名的伉儷情深,婦唱夫隨。 尤其是宮里伺候的老人們,甚至還回想起了當初柳皇后還是九皇子妃的時候,因為像閨中時那樣訓兵上戰場,被一些守舊的老臣上折子訓斥,說她不守婦道,還是九皇子替九皇子妃扛下了先皇的不滿,以至于先皇更加不喜歡這個平庸無能的兒子,不僅在給更小的皇子封爵的時候漏過了他,就連年節時的賞賜,也沒有這位皇子的份。 那個時候九皇子就跟透明人一樣,因此也沒有太多的人關注他的生活,這些年因為帝后決裂,愈發沒有人記得他們曾經的恩愛了。 可能有些人就是能夠共患難,不能共富貴吧。 自簡承佑有記憶起,就不曾看到過父皇和母后恩愛的畫面,身邊的人更加不會跟他講起這些,以至于簡承佑看到簡西記憶倒退后的態度時,忍不住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他這個父皇就是一個沒牙的獅子,自認為很厲害,其實只是在一群倀鬼的慫恿下沖著兇猛的老虎學貓叫,自大到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能力,只以為他是皇帝,就應該無所不能。 每一次父皇出現在雍雎宮中時,都是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與母后爭執,暴躁張狂的樣子,一度是他年幼時的噩夢。 簡承佑從來不曾見過父皇在母后面前委屈示弱的樣子。 或許也不該說是委屈,簡承佑覺得可能是自己這具身體重病未愈,他分明從那張委屈的面孔里看到了極力克制的笑意,以及眼底透露出來的疼惜。 這哪里是示弱啊,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因為喜歡一個女人,故意佯裝出來博取憐惜的計謀,就好像是后宮中常見的爭寵把戲,這個男人在母后身上使的手段,和后宮中那些妃嬪為了勾引皇帝使的小心計有什么區別呢? 面對完全換了一個人似得父皇,簡承佑有些不適應,隨之而來的,還有更強烈的憤怒。 他寧可父皇和母后從一開始就是相敬如賓,或者父皇只是礙于母后身后的鎮北侯府,不得不尊著母后,敬著母后,也不愿意他曾經是發自真心地喜歡過母后。 對于這個男人來說,他可以輕飄飄地收回自己的喜歡,可母后呢,她要怎么忍受明明曾經那樣深愛她,縱容她的男人忽然間變了面孔,將曾經給予她的深情給了別的女人,然后用仇視堤防的態度對待她呢? 那種痛,遠比從來不曾擁有過時疼百倍千倍,叫人每當想起曾經的濃情蜜意,就承受一次鉆心剜骨的疼痛。 到底是誰下的毒,怎么沒把這個男人給毒死呢? 這已經不是簡承佑腦海中第一次產生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了。 但是顯然,現在的簡承佑還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他的這個渣爹,而且不管簡西多么無能,他還是一個正統帝皇,除非他做出了讓人實在無法容忍的暴行,或是他突然間得了什么重病暴斃,不然即便是現在已經掌握了大半權柄的柳英華,也沒辦法在不落人口舌的情況下讓這個皇帝讓位。 朝堂上依舊有一批刻板固執的?;庶h,也有一批妄圖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