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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的場景人文越粗獷。小丫頭們從豫章到順天府, 所見所聞不過婉約清麗的亭臺樓院,西北人穿雕裹髦肥碩的像個熊瞎子的場景頭回見。 南方多水, 漕運發達,北邊卻少有寬大能行船的河流, 是以這一路上只能坐馬車。剛開始見稀奇, 白露谷雨幾個撈起簾子,看了一路的風光。 最后坐的越久, 反而暈起馬車來, 等到了孟家駐扎的洛郡, 幾個丫頭已是人面蠟黃, 毫無人色。 這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好時候,風沙雖漫天,街上的行人倒滿滿當當, 來來去去多見婦女面孔,頭上頂著大籮筐,裝著貨物,沿街叫賣。 都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白露谷雨掀起一邊的窗簾, 偷偷朝外頭望。孟玉拆借著光也看了幾眼,孟mama輕拍谷雨的手,嗔道:“眼瞧著就到了, 一個個沒規沒矩,大夫人見了,不定笑話?!?/br> 谷雨摸摸手背,難受了幾日好歹松快些,又不敢放肆,“我瞧這街上來來去去的婦孺不少,咱們不過看一眼,哪里不規矩了?!?/br> 初次見孟家人,孟mama不肯叫人瞧出半點她沒教養好姑娘的地方,便是幾個丫頭,也想展示給人體體面面的一面。 先前,孟家大少爺孟植在延平接到孟玉拆,孟mama規矩嚴的險些沒叫兄妹兩個見面。若不是孟玉拆勸道人家遠道而來,誠心來接,不見她這主人家的面,瞧著不像話,真就叫人笑話了。 自從離了順天府,孟玉拆的心情是一日好過一日,人活泛了,話也多了,笑道:“邊疆民生粗獷,不似京城規矩嚴,大姑娘小媳婦在外頭拋頭露面養家糊口常見的很,都說入鄉隨鄉,mama何必苛責?!?/br> 孟mama頓時皺起一張臉,“也要規矩些,落在人家眼里,還只當咱們自來便沒教沒養的?!?/br> 孟玉拆笑著搖搖頭,外頭孟植的聲音傳來,“咱們從西城門進城,再走半個時辰,便到家了,meimei可還好嗎?坐了上月的馬車,想必乏了,暫且忍忍?!?/br> 孟玉拆謝過孟植好意,見他忙前忙后的指揮車輛人馬,也就安安靜靜坐著,至少少添些麻煩。孟mama給孟玉拆倒了杯水,語氣贊嘆道:“我也有老長時候沒見過孟家人了,咱們這位大少爺倒長得像大老爺?!?/br> 孟玉拆道:“若論長相,我倒覺得大堂哥像大伯母,二堂哥更像我爹?!?/br> “可不是嗎?”孟mama接口道:“先前老爺還在的時候,也說二少爺像他,不止脾性像,便是讀書上的天分,比之國公府的那位大少爺也不差的?!?/br> 提起沈望,孟玉拆也默了,倒是谷雨興趣盎然道:“咱們這回雖是走了,也好歹見了那些心思不正的下場了,可算出了口氣?!?/br> 谷雨話里指的乃是沈清蘭,再一次對孟玉拆耍手段,被老夫人逮個正著。這一回,不管國公爺大夫人怎么護,老夫人堅決要叫沈清蘭漲漲記性。 不顧家里眾人的反對,要帶沈清蘭去應天府老宅住,無論如何要煞煞她的性子,將那不良脾性給掰回來。 孟玉拆走的時候,老夫人也收拾了行李,說是晚幾日,便也出門。家里眾人拿老夫人沒法子,大夫人心疼女兒,急的上火。 孟玉拆卻再不管那邊的事情,任他們鬧的人仰馬翻,她只準備出行。依她看,沈清蘭那性子,怎么可能善罷甘休,好歹她已經離開,往后任何岔子,與她也無干系。 谷雨說完,白露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孟mama警告道:“咱們既然已經離了那里,便將那些事忘了,可不興到處搬弄是非。我要在孟家誰嘴里聽見國公府的隱私事,仔細你們的皮?!?/br> 這卻是沒錯,不管在國公府受了什么委屈,經歷了什么糟污事,是不好拿去孟家說。孟玉拆也道:“mama說的,聽著就是,可不許搬弄是非?!?/br> 幾個丫頭一一應是,孟mama又交代到了孟家該如何行事說話,不能墜了姑娘名頭。 說話的功夫,孟家大宅便越來越近,上十輛車馬緩緩停在紅木雕漆大門前。南方人喜歡用石獅子鎮在門前,北方不興這個,兩扇大門寬寬敞敞,門前站著一眾女眷。 正是孟大夫人家里仆婦,不想孟夫人親自來接,孟玉拆忙就著谷雨的手,下去拜見,跪到半路,被孟夫人一把拉起來,笑道:“自家人不興這些虛禮,馬車上坐這一路,想必極累了,快隨我進去?!?/br> 于是,孟玉拆便被拉著,眾星捧月簇擁著進了門。在孟夫人起居院子的正房坐下,孟夫人極是溫柔,好一頓關懷,說話的時候一直拉著孟玉拆的手。 又跟她解釋,“你伯府出門巡視去了,不然今兒也在家里等你?!泵嫌癫鹈χx過。 孟夫人又輕撫她頭發,“先前你父親母親去了,我本也想隨你伯府南下去送送他們,偏生那時候你大哥忙著娶親,二哥又要出門拜師,我這一腦門官司,實在脫不開手。好在,如今你來了,往后咱們一家人親親熱熱的在一塊兒,你就安安心心住在家里,萬事有你伯府伯母呢?!?/br> 聽罷,孟玉拆又要跪下給孟夫人磕頭,孟夫人出自將門,性子頗為開朗,“我說不興這些虛禮,你這孩子。我好容易躲出來,遠了順天府那些繁文縟節,你可別給我帶過來?!?/br> 孟夫人這一席話,說的屋里頓時笑起來,仆婦們毫不掩飾開懷,可見家里規矩是真放的松。孟玉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孟植的妻子曹大奶奶笑道:“娘可收著些,好容易meimei來了,可叫您給嚇跑了——下頭都準備好了,可是這時候擺飯呢?!?/br> 孟夫人又問曹大奶奶,孟植將孟玉拆帶來的人和車馬可安置妥當了,曹大奶奶說都好了。于是孟夫人便叫擺飯,一面拉孟玉拆入席,“本想著今兒給你接風洗塵,一來舟車勞頓,恐你身子吃不消,二來你大伯父不在家,他是最盼你來的,便不忙活了。等過幾日,我邀洛郡的官太太奶奶們來玩,叫你認認人?!?/br> 雖不明白這時候叫她認人做什么,孟玉拆也乖乖聽著,吃完飯本想著許久沒見,孟夫人該有好多話問她才是。不想,孟夫人是個體貼侄女的,只叫曹大奶奶先領她去歇著。 確實累的很了,腰酸肩痛,孟玉拆便沒推辭。曹大奶奶倒是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她是土生土長的延平人,順天府的繁華風光從未見過,不免向往。 只是孟夫人都叫孟玉拆歇了,她不好意思逗留。將人領回屋子,前前后后交代了一番,便走了。 孟mama原還擔心孟家架子大,孟玉拆受拘束,如今見孟夫人親切大氣,曹大奶奶也溫柔可親,放下一萬個心來。 領著丫頭們,將孟玉拆的院子收拾的妥妥當當,不過兩日功夫,里里外外的東西便歸置好。 閑來無事,在等著孟長雄回家的日子,孟玉拆便去孟夫人跟前打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