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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官道,一路浩浩蕩蕩,沈傭帶著府里的少爺領著護衛管事騎馬開路。 老夫人攜了孟玉拆跟沈清蘭同坐,走得慢而平穩,陳mama倒了三杯花茶。孟玉拆掀起一邊簾子,一縷冷風灌進來。大公子沈望從前頭來問了老夫人安,叮囑兩個meimei注意,打馬走開。 ☆、做賭 濟遠寺位于順天府城外二三十里處,初七這日不止有安國公府能上香,京城里的永平侯府、昌壽公主府、吏部尚書王大人家眷先安國公府到來,已經被主持迎進去。 因為劉姨媽先前來信,這次沈清蘭小姨夫右遷到吏部,往后便在吏部尚書王大人手下。既然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該去拜見一番。 三位夫人帶著七位姑娘陪老夫人從正殿上香一路到后殿,老夫人春秋已高,濟遠寺的監寺準備好了客房,自去歇息不提。 大夫人帶沈清蘭去見過永平侯太夫人、公主,最后去拜見王夫人。王夫人迎出門,笑瞇瞇的帶著大夫人進去,“自前些時候在郡王府老夫人壽宴上見過,有些日子沒見你了?!?/br> “誰說不是呢,又是年下,府里事情一大堆,忙的腳不沾地。我也說去瞧你呢?!贝蠓蛉诵σ饕鞯恼f道。 王夫人年過四旬,雙下巴夾出一條褶皺,眼角爬上細紋,面容松弛。身上淡紫色直筒褙子,罩一件沙白細襖,笑的慈祥,牽住沈清蘭的手,“大姐兒越發長開了,等閑了跟姊妹們玩去。我瞧著你家大姐兒氣度,也只你養得出來,哪日我肚子里爬出來個這們嫻靜的姐兒,睡著也笑醒了?!?/br> “就你取笑我罷了?!贝蠓蛉艘矤恐豕媚镌聥沟氖?,上下打量,“我瞧著月嫻這好模樣,就喜歡的緊,哪日當我的女兒呢,怕不知如何疼愛呢?!?/br> 王夫人嫡子才十二歲,方才那話不過客套。大夫人的兒子沈望卻已十七歲,這話相當的有暗示性,王夫人帕子按在嘴角,笑瞇瞇道:“若是真個有你當娘,那是我家月嫻好福氣?!?/br> 這話題當著姑娘家的面點到為止,大夫人轉而跟王夫人聊起旁的話,沈清蘭陪了會子,出門來。 芙蕖早候在廂房門外,忙迎上來低聲道:“剛我去問了大少爺身邊的瑞祥,大少爺先跟國公爺去安排了馬車侍衛,回來老夫人叫去添了香油錢。后來被悟智大師請去下棋了?!?/br> “悟智大師住在哪里打聽清楚了嗎?”沈清蘭同樣低聲回道。 “就在大殿后面的廂房,大少爺過去兩刻鐘了。咱家大少爺時常來濟遠寺尋大師下棋,聽瑞祥說,以前還敗在大師手里,如今倒能跟大師不相上下?!?/br> 身為國公府的大少爺,自然全能,沈清蘭笑了笑。隨即想到前世,劉姨媽跟大夫人感情深,親上加親的事情樂意做。 沈清蘭與張明翊的事情沒結果,張家的嫡女張盼便嫁給了沈望做國公府宗婦。原先瞧著張盼恭儉仁厚、溫柔可親,嫁進沈家相處久了才發現。 張盼溫柔是面上的,實際性格強勢,面甜心苦,便是大夫人那樣厲害的人物,最后也眼不見為靜,任由她把著府里上下。這些還是次要,張盼進府幾年,只生了一個女兒再無所出。 沈望性子溫吞,不善處理內宅陰私事,即使有兩個小妾,卻也連一男半女也沒生出來。沈清蘭搖搖頭,張盼再不能進國公府,為了大家好。 半山腰上的古剎安靜仿佛得道的神佛,梵宇僧樓,蒼松翠柏,小軒窗外的冬梅滿樹血紅。廂房里檀香從三角金鼎緩緩升起,散開一室空幽。 悟智大師頭上八道戒疤,胡須花白,身上披著大紅的袈裟。瞇眼沉吟片刻,落下一顆黑子,“有些日子沒見沈施主上山,這棋之一道精進不少,老衲不敵了?!?/br> “大師謙虛太過了,弟子平日讀書研考,不過閑暇時候手談一局,不敢班門弄斧?!鄙蛲寄壳蹇?,唇紅齒白,笑吟吟的模樣溫柔內斂,氣度華貴。 悟智大師搖搖頭,不置可否,笑道:“想來考期日近,沈施主這些日子發奮呢。國公爺許久不見,莫不是奉旨出了順天府?!?/br> 沈望笑笑,“哪里,家父前些時候忙府里內闈,加之身上有些不好,走動的少了。也叫我跟大師問安,小子愚鈍,一時忘了?!?/br> 兩人邊說話邊下棋,一盞茶的功夫后,白棋吃了黑子大半,雖然注定敗局悟智大師倒還有些欣喜,正打算認輸。沈望身邊的小廝瑞祥進來說大姑娘找來了。 沈望起身朝大師一拜,“今兒到此,下回再跟大師請教,萬望手下留情?!?/br> 大師笑道:“可見是要為官的年紀,是你贏了老衲,還請指教呢。贏就是贏,輸就是輸,為著點虛情,擺這些假把式很是不必?!?/br> 沈望臉上一紅,“是小子雜念太重?!?/br> “你們姑娘這會兒在哪里?出去告訴她,我馬上出來?!?/br> 瑞祥抬頭望了兩人一眼,神色有些苦惱,“姑娘說是想求見悟智大師,叫小的進來通報一聲?!?/br> 沈望面露詫異。 沈清蘭的目光落在悟智大師的身上,只瞧他慈眉善目,一臉慈悲。沈清蘭微微一笑,“見過大師?!?/br> 悟智大師卻有些怔忪的模樣,細細的瞧了瞧沈清蘭的面色,語氣有些神神叨叨,“這位姑娘跟我佛有緣,命理倒是奇特?!?/br> 沈清蘭臉上一變,心頭微緊,好歹穩住,“大哥去門外等等罷,meimei有話請教大師?!?/br> 悟智在院中的小廳里盤腿坐下,也不問沈清蘭所為何事,微闔上眼,口中念念有詞。 沈清蘭蹲身一福,目光放出去,綿延一片隱蔽在濃重霧氣中的群山倒映進眼底,“大師,你信來世今生嗎?” 語氣飄渺,一如此刻近在咫尺而又遠在天涯的云山輕霧,悟智大師渾濁的眼睛沉寂仿佛千年的深潭,“相由心生,你說有就有,你說沒有就沒有?!?/br> 沈清蘭眼睛微亮,“有,我相信有?!彼约壕褪亲詈玫睦?,否則她的重生怎么解釋。 悟智大師微嘆口氣,“有時候一葉障目,你看見的或許不過滄海一栗。跳出魔障,你會找到事情的本源?!?/br> 大師不愧是大師,尋常人簡直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沈清蘭不糾結這個問題,她很固執,“大師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人有沒有來世今生?” “我自然還是那句話,你認為有就有,沒有就沒有?!?/br> 沈清蘭淡淡的笑,“看來大師不相信我?!鳖D了頓,道:“大師要不要跟我做個賭?我會證明有的人神命天授,她有前世今生?!?/br> 跟老夫人在廂房坐了沒一會兒,孟玉拆出門,先去孟長賢夫妻兩牌位前上了香,添了香油錢。出門去求了幾道護身符,白露翻來覆去的看。 “姑娘特特去求這個干什么,府里那些僧僧道道不是常常給咱們發這些?!?/br> “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