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重量全都壓在了劉晉陽肩膀上，任憑淚水流下來。

劉晉陽聽著耳邊傳來的哽咽聲，忍住用手按住心臟的沖動，嘆了口氣。

秦學哭了很久，劉晉陽都有些發慌了，好在秦學最后停住了，在劉晉陽肩膀上來回蹭。

劉晉陽苦笑，在桌上抽了張面巾紙，遞給他，“不要把鼻涕弄我身上啊?！?/br>
秦學把臉擦干凈了才緩緩抬起臉，劉晉陽伸出手在秦學的外眼角抹了抹剩余的水漬，秦學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秦學眼睛通紅，連鼻頭也有些紅，劉晉陽被那雙含著水光的眼睛一看，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很脆弱。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是如此不堪一擊，一個大男人眼睛通紅的樣子，倒底有什么讓他心動的？

秦學情緒緩過來之后才發覺兩人不管是姿勢還是距離都十分曖昧。他推了推劉晉陽，想離得遠一點，劉晉陽卻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湊過去，嘴唇輕輕落在秦學眼睛上。

然后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鼻貙W又抽出紙巾擤鼻涕。

劉晉陽停下笑，卻不肯把眼睛從秦學身上移開。

秦學站起來，有點無奈的看著他，“你老看我干什么……我去洗個臉?！?/br>
秦學出去洗了臉，臉色被涼水激得發白，眼睛看起來也不那么紅了。

他坐在劉晉陽旁邊，一時沉默。

然后把秦大姑給他說的話簡單給劉晉陽說了遍，劉晉陽靜靜的聽著，皺起眉。

“其實我也不傻，早也看出來一點，就是沒想到是這樣，我爸……”秦學嘆了口氣，情緒又有點控制不住，手忍不住發抖，“我就以為是領養，繼子之類的……誰他媽能想到是……”

劉晉陽伸手理了理秦學額前被水濕潤了的碎發，攥住秦學顫抖的手，“別說了，別說了……”

秦學不再說話，呆呆地望著地面。

“你怎么想，要告訴叔叔嗎？”

“我也不知道……”

“你這個樣子也瞞不住?！?/br>
“我再……想想吧，你先回去吧……”

“嗯?！眲x陽有伸手摸了摸秦學的眼角，“還很紅?！?/br>
“還真是瞞不住?！鼻貙W苦笑，“我小時候中午哭，到晚上我爸還能看出來?！?/br>
“為什么？”

“誰知道呢，我爸就是能看出來?！?/br>
“問你為什么哭?！?/br>
“哦，那時候我大姑有我家的鑰匙，有事沒事就來，我那時候可跟現在不一樣，總是被她罵得跑出去哭，后來我爸就把鑰匙要回來了，輕易也不讓我倆碰上?！?/br>
“老巫婆?！眲x陽站起來，心里很堵，但還是嘆氣，“那……我先回去了?！?/br>
“嗯?！?/br>
“說話好好說……”

“放心吧?！?/br>
劉晉陽回去沒多久，秦學就去了秦爸爸房間，秦爸爸正在發呆，見了秦學沖他招招手。

秦學走過去，低著眼睛，“爸，我剛才有點急，你別生氣……”

“沒關系?！鼻匕职譂M臉擔憂的看著秦學，“爸爸也不會因為這點事生氣?！?/br>
秦學坐在秦爸爸旁邊，坦白了見秦大姑的事，卻只說了秦大姑希望他幫秦爸爸找對象，其他的什么都沒說。

秦爸爸顯然不信，“就說了這事兒？”

秦學點頭，如果把秦大姑說的話告訴秦爸爸，秦爸爸一定比他還難受。

“就說了要給我介紹對象？”

“也不全是，還說了些別的，就說你這些年挺不容易……”秦學伸手抹眼角，“我也覺得……以前挺不懂事的……也不怎么聽話……”

秦爸爸嘆了口氣，很久才說道，“不管她說了什么，你是爸爸這個世界上最親最愛的人，爸爸只希望你好，希望你活得健康簡單……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

“爸，爸?！鼻貙W連忙打斷他，怕再聽下去又控制不住眼淚，“你這是說什么呢，我當然是你最親最愛的人，你也是我最親最愛的人……”

秦爸爸看著秦學點點頭，嘆了口氣。

“我覺得我大姑說得對，你確實該找另一半……”

“不急……”

“不急什么，你快要從帥中年人變成墨跡老頭了?！?/br>
“臭小子！”

兩人晚上都沒吃飯，秦學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休息?？墒情]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睜開。心里依舊難受，眼睛很干澀。

秦學聽見秦爸爸起來做飯的聲音，心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個人就是他爸爸，是把他養大成人的人，是等他老了之后要盡心照顧的人。

秦學第二天早上吃完飯跑到劉晉陽家，還有些神情恍惚。街道兩旁堆滿積雪，這種地面鏟雪車上不來，只好人工清雪，再等鏟雪車推走。秦學幾次走到雪堆里，幸虧這里車少，不然車不撞他他都得往車上撞。

秦學站在劉晉陽家門口使勁按門鈴，劉晉陽打開門，他連忙竄了進去。

“啊……真冷??！你原來晚上從我家走，沒凍死嗎？”

“沒……”

“你干嘛那么認真回答我？”

劉晉陽關切的眼神落在秦學的眼睛里，秦學想想今早鏡子里那張嚴重睡眠不足眼睛里布滿紅血絲的臉，微微轉過頭。

“你在家干什么呢？”他問道。

“練琴?！?/br>
“哦……我還沒聽過你彈鋼琴?！?/br>
“不是聽過嗎？比賽那次?！?/br>
“那次你手傷成那樣，不是沒發揮好嗎？”

“等一會兒吧，我剛彈了兩個小時，休息一下?！?/br>
“兩個小時？你幾點起來的啊?！?/br>
劉晉陽嘆氣，“秦學，你休息一會兒去吧?！?/br>
秦學走到劉晉陽房，躺在床上。劉晉陽坐在他身邊，“跟叔叔說了嗎？”

秦學搖頭，“沒有?！?/br>
“嗯?！?/br>
“讓你跟著我擔心了……”

“沒事……”

秦學笑了一下，眼皮直打架，意識也漸漸模糊，最后只感覺劉晉陽給他蓋上了被子，然后徹底睡了過去。

他并不知道睡了多久，鋼琴聲傳到耳朵里，一點一點把他喚醒，秦學迷迷糊糊的往外面走，劉晉陽坐在鋼琴前，那件白色的羊絨衫好像反著光，配上那張臉，簡直……

劉晉陽瞥見他走下來，淡淡的笑了一下，卻并沒有轉頭。

秦學突然想到，如果讓大家知道他倆在一起，會怎么想？估計會感嘆他配不上劉晉陽吧?？?，怎么會有這么優秀的人。

一曲終了，劉晉陽轉過頭，笑，“這張臉終于能看了?！?/br>
“我睡了多久？”

“一上午了?！?/br>
秦學摸了摸后腦勺。

“吃點什么？”

“你會做？”

“訂外賣?！?/br>
“你家有什么？我給你做?！?/br>
劉晉陽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