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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話, 變了臉色,再看意濃紅暈生頰, 嬌羞無限的模樣,心里又苦,又澀,又麻,又辣,忍不住道:“也許你認錯人了!” 意濃甜甜一笑,道:“心愛之人,怎么會認錯?” 劉病已心頭一刺,只覺得連她裝乖撒嬌的樣子都和前世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了。一時之間,當了這么多年皇帝的傲慢發作,心道:“你不會認錯,難道朕就會認錯?便是認錯人,朕也希望你能陪在朕的身邊?!?/br> 一個再仁慈的皇帝,也視天下為自己的私產,百姓因他家破人亡,因他妻離子散,因他無故人頭落地,都是皇恩浩蕩?;实圻h遠比普通人更為健忘,所有人都該效忠他,都該付出自己的一切,不然就是不忠,就是叛國。() 劉病已略一思索,心中已有主意,道:“皇后說夫人是霍大將軍的親戚?不知道是哪邊的親戚?” 意濃道:“外子姓霍,和大將軍都是霍仲孺的后人?!?/br> 她這話說的很巧妙,兒子也是后人,她這可不算是欺君。 劉病已道:“夫人從前不在京城嗎?” 意濃道:“是,從前妾身和外子住在渭城,前幾天才剛剛來長安的?!?/br> 劉病已頷首道:“那夫人現在在長安住在哪里?” 意濃道:“現在在大將軍府上住著?!彼f這話的時候,不禁想起她和霍去病剛來這里的情形。 本來他們兩個只是想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過幾年安逸瀟灑的日子,可是霍去病他并不是陸游在嘴上說說愛國就可以瀟灑度日的人,他是個血液能把吸血鬼都燙一嘴泡的熱血青年,是一個為戰爭而生的戰神,當他聽說匈奴還沒有滅掉,并且還在邊境作亂的時候,他就跟意濃說,他想去戰場。 意濃聽了他的話,真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她怎么就選擇來西漢了呢。 但是她沒有阻止霍去病,霍去病還很年輕,才二十四歲,不像她一樣經歷了那么多個世界,心態已經老了,更想過過靠著火盆,擼貓聽雨聲的閑散生活。 她就微笑說:“其實我早想到有一天你會這么說。從你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為戰爭而生的人,我留不住你,也不想留你。但是你現在是黑戶,要想參軍,就得去找霍光?!?/br> 霍去病道:“他見到我,萬一被嚇死了怎么辦?他從小膽子就小?!彼f著說著,想起霍光剛被他帶到長安時那幅怯生生的兔子似的模樣,忍不住一笑。 意濃笑道:“他膽子???” 霍去病煞有其事的點頭道:“嗯,我剛把他帶到長安的那幾晚,他白天好好的,就是不愛說話,晚上不敢睡覺,說是睡覺的地方太大,燭光都找不到所有的角落,萬一有什么東西鉆出來怎么辦。我都不知道他這么小,從哪聽來那么多嚇人的故事的?!?/br> 意濃哈哈大笑道:“真看不出來,他日后造反都敢做,小時候竟然膽子這么小?!?/br> 霍去病一怔,臉色一沉,道:“造反?” 意濃道:“我從前做過霍成君?!?/br> 霍去病聽了這話,立馬神色古怪的笑道:“我昨晚要你叫我好哥哥你都不肯,原來你是該叫我大伯,才不好意思的?!?/br> 意濃啐了一口,繼續道:“他本來不想造反的,但是具體因為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也許是被他兒子你大侄子攛掇大,他突然決定造反,只是功虧一簣,和太子一起被匈奴人殺死了?!?/br> 她見霍去病眼中冒出怒意,忙道:“不過這個世界沒有我這個霍成君,想來他應該能按照歷史那樣,壽終正寢,死后霍家被劉詢清算,從此偌大的霍家煙消云散?!?/br> 霍去病輕嘆口氣道:“我和舅舅都離開的太早,他小小年紀,就在宮里為陛下做事,年少時候如履薄冰,等到現在位極人臣了,就開始狂妄自大了。我這幾天也聽說了他做的不少事,這個結局,實在不冤?!?/br> 意濃點點頭,心想要是我是劉詢,也會這么做。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霍去病繼續道:“我當年看多了舅舅因為自己的好名聲引得陛下忌憚的事,因此我自己領兵作戰的時候,學的是蕭何自污,寧愿擔上奢侈浪費,不恤士兵的罪名,也不要自己名聲好了。 要是軍中的士兵都對我向對李廣那樣交口稱贊,陛下一想,李廣沒什么功績,他們愿意稱贊他就稱贊他吧?;羧ゲ∵@小子打仗打得這么好,打得匈奴人都怕他,他要是再有民心,實在不是好事。那我怕是再沒有機會領兵作戰了?!闭f到最后,眼睛發亮,已經是憋著笑意。 意濃咯咯笑起來,撲倒他懷里咬了咬他的臉頰,道:“霍去病這小子打仗雖然厲害,但是最厲害的卻是他自吹自擂的功夫。這話雖然是事實,但是你自己說出來,倒像是吹牛皮了?!?/br> 兩人相擁著大笑起來,笑完了就去霍光府上找他。 意濃不知道霍去病怎么想的,但是她心想霍光就算不相信霍去病真是他那個死去多年的哥哥霍去病,起碼也會愛惜他的才能,將他拉攏在麾下。不過霍去病看起來倒是自信滿滿,他似乎對霍光對自己的兄弟之情十分信任。 霍光當然不是什么人想見就能見的,但是霍去病早有計劃,他先找的不是霍光,而是一個叫陳嶼的仆人。 陳嶼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他從前是跟隨霍去病的,后來霍去病死后,他就負責照顧霍去病的短命兒子,后來短命兒子也死了,他就跟著霍光了。 霍府看門的人聽說他們要找這個早已經退休在家頤養天年的老仆,笑道:“你找陳爺爺啊,陳爺爺不在府上住,你得去東邊后面那條巷子里找他?!?/br> 這霍府的門相當于霍光的臉,看門的人都是霍光讓管家培訓過的,笑容滿面,熱情周到,平時碰見個問路的乞丐都會幫著指路,這會兒聽說他們要找陳嶼,不僅用嘴說了,還用手比劃著更為詳細的介紹了一番該怎么走。 霍去病對著門上人的工作態度很是欣賞,他自己桀驁不馴,但是喜歡聽話周到的手下。他暗暗記下這人的模樣,然后照著他指的方向找到了陳嶼。 他們過去的時候,陳嶼正在自己家院子里曬太陽,雖然他已經八十多歲了,但是年輕時候沒少鍛煉,現在身子骨仍然很健朗,雖然一頭鶴發,但是臉色看起來紅潤健康。 霍去病凝視著他,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輕笑道:“陳伯!” 陳嶼一怔,從躺椅上坐起來,就看見院門外霍去病那張白玉雕刻似的英俊臉孔,他眼睛發直,顫聲道:“侯爺,老奴竟然又見到您了!您……您是來接我去見閻王的嗎?” 意濃撲哧一笑,道:“陳老伯,您活得還好好的,不用怕?!?/br> 陳嶼這才發現霍去病身旁站著個俏生生的小姑娘,迷茫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們兩個年輕人來開老頭子的玩笑?還是……”他喃喃著,凝視著霍去病的臉孔,老淚縱橫道,“真像??!真像??!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像的人!” 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