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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東城門前,數百名金羽營將士收拾齊整,整裝待發。而在金羽營前方,兩道玄衣輕甲的身影身騎駿馬,清瘦的身形迎風而立,遠遠望向前方平坦而蜿蜒的官道,策馬揚鞭,輕喝一聲,“出發!”須臾,數百匹駿馬載著身著鐵甲的鏗鏘男兒,迎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瞬間往前方的官道疾馳而去。一時間,官道之上蹄聲震震,塵土飛揚。未幾,東宮離開京城的消息,傳遍了朝堂。許多抱著看戲心態的朝臣對此嗤然一笑,然而仍有一些官員,對于太子的離宮,起了旁的心思。此際,丞相府內。書房之中,趙權與沈澤相鄰而坐,書案之下,相府的一名眼線將方才親眼見到東宮離宮的消息告之趙權。趙權聞言后,只道,“我知曉了,下去罷?!?/br>眼線當即躬身退下。當書房內只有趙權與沈澤二人時,沈澤緩緩開了口,“大人,太子此次突然離宮,只怕有旁的用意?!?/br>趙權看了他一眼道,“先生也看出來了?”這段時日,經過文妃倒臺一事,趙權已經看出,這位太子殿下竟是深藏不露,心思極深的高手。雖然文妃倒臺一事太子沒有直接干涉,但聯想到諸事,比如那位被毒死的太監,還有最后時刻將六殿下打入絕境的東宮側妃如今是庶人的李氏,那可都是東宮里的人物。而今,文氏一黨倒臺后,太子不動聲色的與溫貴妃成了一黨,一直以來纏綿病榻的身子如今也全好了,輕描淡寫間開始了太子親政,朝政之上的處理也可見其眼界之高,絕非居于皇宮一隅的心志平庸之人。這樁樁件件,皆可證明這位太子殿下顯然不是一般人物,其心智之高,手段之絕,連他這位浸yin官場多年的丞相大人都未看出來。想到這位太子竟在他的眼皮底下裝了十多年,趙權只覺心口氣得悶疼。如今已成氣勢的太子和溫貴妃,絕非是當初氣焰囂張的文氏可以比擬的,要對付他們而不損自身,簡直難上加難。而如此心智的人物,此次突然主動請纓前往邊城平復亂軍,絕不可能只是偶然的心血來潮。這一點趙權看出來了,身為他的幕僚,沈澤自然也看出來了?!斑@位太子心機深沉,行事皆有所圖,這段時日的朝政處理已入了陛下眼中,稍加歷練,儲君之位已安穩無疑,又怎會在乎這平復亂軍的微弱名聲?”“沈先生心思清明,這一點,我們猜得到,這位太子殿下自然也猜得到?!壁w權道,“若是老夫料得不錯,太子殿下此次的行事,是為了給我們機會?!?/br>沈澤瞬間會意,“太子殿下既設了局,大人此次是否愿意入甕呢?”趙權淡然自若的掃了一眼沈澤,久經官場而被歲月攜刻無數痕跡的老臉揚起一抹窺探世事的冷笑,緩緩道,“難得有如此心智的人與老夫對弈,老夫又怎能攪了他的興致?更何況,老夫的這一手棋,任他太子殿下有天大的本事,也猜不出來?!?/br>言畢,趙權執筆落于宣紙之上,片刻后一封書信已成。趙權將書信密封,沈澤瞧上密封之上有趙權親手寫下的一個大大的‘密’字,心神一顫。他知道,這位丞相大人,終于準備動手了。只是想到此次動手的后果,沈澤的心口浮上了一層陰影。似乎看出了沈澤的憂慮,趙權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緩緩道,“先生不必自擾,自古以來,朝代更替,都是由鮮血與尸骨堆積而成。坐擁天下,權傾朝野,豈是輕易能夠得到的?只要此次事成,三殿下盡快坐上皇位,朝局穩定,一切恢復如初,我們的手段,便也算是值得的?!?/br>眼見趙權面上毫不遮掩的,對權利與欲望的傾慕,沈澤心中了然,便也不在多言。未幾,一封趙權的親筆書信,由府中親信親身攜帶,迎著初春的寒風,快馬加鞭地奔離了這座風雨欲來的京城。晌午,容修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了河西大營,并且帶來了昭元帝的詔令。提前收到太尉來信的邊牧將詔令看了一眼后,立即整軍。河西大營原有五萬精兵歸邊牧統轄,此次詔令帶三萬精兵前往,便要留下兩萬精兵在此鎮守。邊牧片刻間已有了決定,留下自己的副將在此統轄余下的兩萬精兵。自己則帶領三萬精兵,即刻開拔前往鄴安。因為軍情緊急,容修與沐青在軍營中稍事休息,與邊牧一同用了軍糧飽腹后,立即隨同準備好的三萬大軍開拔前往鄴安。不過此行,為了體貼太子殿下,邊牧準備了一輛馬車,以便路上讓太子隨時可以歇息。容修原本不答應,無意瞧見身旁騎了半天馬而臉色疲憊的沐青,容修便默許了邊牧的好意。于是,行軍途中,便有了這樣一幕。原本是邊將軍為太子殿下準備的馬車,每每上去歇息的,是跟在太子殿下身旁,面容清秀的東宮中舍人。而每次歇息好,踏出馬車,太子殿下都會駕馬上前輕聲詢問一番,確定這位中舍人歇息好了,才繼續駕馬前行。每每見此,邊將軍與眾將士的心聲皆是:“……”而以親兵身份跟在容修身邊的良闕見到此幕,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心聲:“嘿嘿嘿……”第75章處置兩日后,大軍行進至與鄴安相距不遠的鞍山時,收到了蒙毅快馬傳來的書信。蒙毅將書信交給容修,容修看完后,臉色微變。并下令蒙毅加快行軍速度,盡快趕往鄴安。翌日午時,大軍趕至鄴安,與鄴安城外扎營。容修與邊牧攜三千將士進入鄴安。都尉府內,正廳之中,除卻被嚴括傳信召回常山的馮子山外,此刻已集齊了鄴安城內的所有將領。容修坐于主位,望著此刻跪在他身前,向他負荊請罪的蒙毅。沐青則立在容修身側,面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蒙毅跪在大廳中央,面色沉重,言辭誠懇道,“太子殿下,此次與亂軍一戰是臣失察,中了敵軍的陷阱以致損失慘重,請殿下降罪,無論是何罪責,臣都愿意承擔?!?/br>“請罪一事暫且放在一旁,待收拾了亂軍,自然會依法處置你?!币娒梢忝嫔j敗,知曉此次的敗仗蒙毅心中也不好受,容修沒有在追究責任一事上多言,只道,“你昨日傳來的信上所言,祁州城內的亂軍已失去蹤影,是何時發現的?”蒙毅拱手道,“回殿下,是臣的失責,太尉大人傳來書信,臣接到書信便即刻派人前往祁州城查探,才得知亂軍竟然已棄城而去。詢問城中百姓也無人知曉,就仿佛一夜失蹤了一般,查無痕跡。得到消息后,臣便立馬傳信給太尉和殿下,亂軍失蹤至今,或有數日?!?/br>亂軍或有可能失蹤一事容修已經從嚴括那得知,所以昨日收到消息后并不算吃驚,讓他擔心的是,失蹤的一萬名亂軍,究竟藏在了哪里?只是,這一次大昭軍如此陷入被動,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