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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伙子恢復記憶,得花點時間不是?”方東凜輕擰了擰眉頭,還是把遞到嘴邊的食物送進口里,語氣聽起來沒什么不同:“陸先生何必這么著急?”真是冷靜!陸炳羽眸底的余光睨著對面人的反應,這大概是他見過的失敗者中,最沉得住氣的人,這么年輕,真是人才啊,可惜這人的眼里沒有真正的利益,所以他是個不可能會被馴服的蒼獸。所以這種人留不得。“我不是著急,是心切,或者是激動?!标懕鸬却諉T把餐盤撤下的時間,悠然地望向窗戶。這餐廳是間八十平米的闊廳,左邊和餐桌平行的墻面,是寬8米高5米的落地窗,黑色條格的窗框,玻璃擦得透亮,外面的景致一覽無余,視線上看去,基地周圍是廣袤的松柏林,永遠的碧綠色,像儼然不到的士兵,遠處積起薄薄一層白霧,初冬,林地總是這幅景。“這松柏林是仿照南宮家族以前的基地建造的,14年,沒想到,真能一模一樣,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只要肯做就行?!标懕鸶锌乜偨Y,像在回憶什么。方東凜也側面看向那片林海,那是他進來時就注意到的,同樣回憶起什么,不過一切回憶都被當初的車言所替代,他不感慨什么。回頭淡淡問了句:“你對南宮山雨似乎有些執著?”那持久的笑突然陰冷,陸炳羽解下餐巾,起身走到窗前:“那不是執著,是仇恨,呵,不過一切都結束了,我得到了他的一切,當我看著他死在我手里時的那副慘狀,太暢快了??!”回頭他幽暗地盯著方東凜:“你永遠都體會不了那種勝利的滋味?!?/br>方東凜沒回應,繼續品嘗第四道才上來的湯,他不關心曾經南宮家族的恩怨,如果車言沒有要求,他也不打算擅自幫他為父報仇。陸家,曾經是南宮家的輔佐家族,類似家臣。南宮山雨,14年前南宮家族的東家,執著地下軍火的市場,開發【山雨】的研究,各種層面上來說,他是個冷漠的暴君。所以陸家對其有怨或是有恨,那都是積少成多的事,利益還是權力,始終牽涉這類人的人生跌幅,君王□□天下,臣子不忠之心,怎么演變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結局。不過,南宮山雨卻生了個純良的兒子,南宮言,也就是車言……“你并不是南宮家的人!”陸炳羽轉身斟酌著正在喝湯的人問:“你是誰?為什么插手南宮家的事?”方東凜放下湯匙,繼而反問:“你還不知道車言的身份嗎?”“那個【山雨】試驗品?”說到車言,陸炳羽又笑了:“誰知道呢,當年那幾批試驗品全都是各地集合來的實驗種子,身份?無非是孤兒或者是難民,還有的是買來的?!?/br>“所以我說你太心急,陸先生?!狈綎|凜突然一聲冷笑:“我才是那個被買來的試驗品!而他……你試著想想,當年那場屠殺,你見到的確定是所有南宮家的尸體?”一股寒意在陸炳羽身體里閃過,突然間,某具小孩兒尸體的畫面浮現在眼前,那具尸體的被燒焦了,除了身形,不能確切地肯定那是南宮山雨的兒子。不知道是不是不敢想,或者是難以置信,陸炳羽大笑起來:“哈哈…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南宮言?南宮山雨的兒子?天大的笑話,南宮山雨怎么會把自己的獨生子送上實驗臺???”方東凜無言,靜靜看著眼前的燭火,徐徐搖曳的燭光,恍然回到那天的場景,南宮山雨當然不會送自己兒子上那種手術臺,那是方東凜一手策劃的。☆、026那一年,方東凜八歲,這個年紀正是童年華光的時候,不過方東凜從小就不同,他可以每件事做到萬無一失,可以用火柴搭建要求嚴謹的多米諾連鎖反應塔,可以看一眼記得所有事物,可以猜到大人們的各種心思。但在被送到實驗基地以前,他也是個孩子,也會天真,也會貪玩兒,也會信任所有人。直到進了實驗基地,偶然見到慘叫在實驗臺的同齡人,看見同房的孩子,被【山雨】吞噬時的慘狀,他才變了一切心智,才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和所有不知明天命運為何的孩子相比,他在計劃如何逃出那個地方。于是南宮言的出現,成了他逃脫計劃的關鍵,那個小他兩歲的孩子,似乎很想跟他成為朋友。基地的孩子,都是這個少爺的陪玩,雷同玩具的存在。“你可以陪我玩嗎?”“可以?!痹谀菚r,方東凜的回答其實不算太熱情,但他知道那個少爺會顯出更多的熱情。陪在車言身邊的就是車帆,那時的車帆叫趙帆,南宮家的仆人,忠心不二。也許方東凜永遠想不到,那個少爺竟然真的肯為自己踏上那個手術臺,那晚,他逃得順利,監管的守衛都被撤走了,他本來逃出了那片巨大的松柏林,看見近在咫尺的逃生之門,奇怪的感覺讓方東凜回了頭。幸虧他回了頭,否則,陸炳羽的大屠殺里,車言左右都難逃一死。其實方東凜不認為,被種植了【山雨】的車言能活下來,也許是一種莫名的愧疚,他想,他可以替這個少爺找個安靜的死亡之地,至少他不愿這個男孩兒死在陸炳羽的手里。那天,真是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除了家族間的火拼,還有雇傭兵在插手,甚至是特情局的人。正是亂,才使得兩個孩子和一個身手敏捷的年輕仆人,一起逃離那場災難。這回憶,真像一場夢。餐桌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上到最后一道菜,燭火燃得更亮了,在黃昏,這點光,確實沒什么看頭。陸炳羽笑了很久,也許他也覺得命運是很奇妙的東西,他擦了嘴說:“神奇,真是神奇,但在現在又有什么意義呢,就算那小子是南宮山雨的兒子,又會改變什么?想想,真是令人興奮,老子的惡果,種在自己兒子身上,這不是很妙的事嗎?”“哎,我實在忍不住要贊嘆上蒼!”說著,他鼓起掌來:“太美妙的奇遇!”方東凜靜得像座冰雕,漠然看著陸炳羽狂亂的興奮,像圓舞曲的夸張演繹。“有如神助,原來是這個感覺?!标懕鹩中Φ冒l抖:“我找了你那么久,花了近一半的財力,沒想到啊,你派過來臥底的車帆,竟然幫我那么大一個忙,開車撞到的竟然是這么關鍵的一個人物,卡奈和我擠破了腦袋,最后也得被我擊垮,我以為你能跟我斗些日子,哈哈,讓我說什么好,我真是懷疑我身邊是不是有什么好運的精靈!”“可以給我一杯金盞菊嗎?”方東凜冷冷要求道。“當然!”陸炳羽欣然答應,示意下人去拿。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