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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就駐足在柳梢之后,默默地品著眼前畫面。 直到秦笙將最后一片荷葉勾勒完畢,他終于抬手將狼毫擱置在筆山上,慢慢地舒了一口氣,兩只手輕輕地將薄薄的宣紙拿起來吹了吹,在秦笙的料想中,這應當是極美的畫面。 不料眼角余光一瞥,竟是看到氣勢浩蕩的一隊人靜靜站在柳樹之后,靜默如雕塑,秦笙心中一驚,定睛一看便看見了眾人簇擁的太女殿下。 秦笙的心驟然從暖陽跌落到冰碴上,一瞬間冷了個心寒。 “相國府秦笙,見過太女殿下,秦笙醉心丹青,竟沒有看見太女殿下親臨,實在是有罪?!鼻伢仙锨皞壬硇卸Y。 太女揮手,“無妨,早就聽說秦相國府里有一位驚才絕艷的公子,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想必這就是秦相國的長子吧?!?/br> 太女此話一出,知曉秦笙身份的公子們面面相覷,平日里看不慣秦笙的自然是幸災樂禍,一時間神色各異,卻是誰也不想去出這個霉頭,指出太女的錯認。 秦笙面上頓時青白交錯,他又福身,“兄長自然是才冠金城,我的樣貌與兄長又有幾分相似,遠遠望過去,有時連母親都分辨不出呢?!?/br> “哦?”太女似是略有思索,“那你是?” “我是秦笙,行三?!鼻伢系?,卻也不失禮數。 太女眉眼具笑,“秦相國當真是我定國的脊梁啊,秦錚在邊關為國效力,想不到就連家中的公子也是清麗脫俗,妙啊?!?/br> “太女謬贊了?!?/br> “你當得起,來人,賜花?!碧[瞇眼,就有小侍端著一個紅木的托盤,托盤上用明黃的緞子鋪著,上面是一朵看上去剛采下沒多久的蓮花。 秦笙不好推辭,只好收下,口中還說著,“謝太女殿下垂愛?!?/br> “容月,這賜花是干什么???怎么看著那秦笙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周阮拉著容月的袖子躲在一邊。 容月本身是不想過來的,但是奈何周阮是個十分愛湊熱鬧的,看見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擠,“賜花就是要陪同太女一同游湖?!?/br> “不就是游湖嘛,那他有什么不開心的?”周阮還是不解。 “若是與太女游湖,丹青會便沒了參與的資格。櫻桃&” “為什么?”周阮睜大雙眼。 “因為他要在這場丹青會結束之前都陪伴在太女身邊,你看,三少的衣襟上是不是也有一朵蓮花?!比菰马樦苋畹囊暰€一指。 周阮一看,果然在李三思的衣襟上別著一朵淡粉色的蓮花,而秦笙那一朵,卻是純白色的,他拿在手里,慢慢地走在太女身側。 “太女的脾氣真是古怪,這么多人陪她游湖,還非要拽上我的漂亮jiejie?!敝苋钣行┎桓吲d,話脫口而出。 “小心隔墻有耳,將你的話給太女聽了去,你這小舌頭就不保了?!比菰聦⑺笠焕?。 “啊——”周阮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聲道,“那我不說了不說了?!?/br> 飛檐小亭中,秦先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太女這是什么意思?” 聶千萬將頭枕在秦先的雙腿上愜意地雙目微瞇,“拉攏一下如今朝中風頭最盛的兩位大臣,順便顯示一下自己有多親民?!?/br> “可我總覺著有什么不對……”秦先慢慢摩挲著下巴,“我這三弟一向都是謹小慎微的,怎會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出錯?” “在丹青會上拔得頭籌,才能讓李三思著以青眼,到那時現在賜花,可是完全喪失了參加丹青會的資格啊,他不會沒想到?!?/br> “太女心情一好就這個時候駕到了,估計你那三弟也沒有料到,說不定他現在正懊悔莫及呢?!甭櫱f在秦先的大腿上將頭埋進去。 “也許如此……”秦先蹙眉。 “妻主?!鼻叵鹊目谖菐系种?,他將那個埋頭在他小腹前的女人推開,“眾目睽睽?!?/br> “什么眾?什么目?”聶千萬湊過去咬住了秦先的束腰帶子。 秦先將帶子拽進手中,斜睨聶千萬一眼,“妻主,你是不是屬狗的?” “心肝兒怎么知道?”聶千萬放開口中衣帶,雙眼亮晶晶。 秦先:…… “去一看便知究竟?!鼻叵忍裘?,今年他已經是嫁為人夫,自然是不會再參加這丹青會,這次純屬是個看客,悠閑的很。 世家的公子已經陸陸續續地到來,先是各自游湖熟稔,未時丹青會才正式開始,那時各家的公子都會在專門備出來的玉桌上作畫,作畫時間為一個時辰,但是品評的時間往往更長一些,評出前三甲來會由太女殿下親自頒上獎物,以示嘉獎與榮光。 聶千萬的手一直沒閑著,秦先的嘴巴就一直沒停下來,他甚至一度懷疑聶千萬要將他喂胖,最近總是覺著自己的腰好像沒有之前那么纖細了,好像有了些軟軟地小rourou慢慢地在他的肚子上長出來,思及至此,秦先有些憂慮地閉上了嘴巴。 “妻主,未時就快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吧?!?/br> “好,等心肝兒吃完這個糕點就去?!?/br> “妻主,你有沒有覺得我最近有點胖了?”秦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又捏了捏。 “有嗎?胖了不是更好?”聶千萬絲毫沒有領會到秦先的暗示,一臉認真地審視,“心肝兒最近好像是有些圓潤了嘿?!?/br> 秦先眨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將聶千萬手中的糕點推開,堅決不再吃一口。 聶千萬:怎么了這是? 一直到未時那些個公子們開始作畫,聶千萬也沒搞懂自家心肝兒突然有些低落的情緒是怎么了,那邊太女已經津津有味地開始觀摩畫場中神態各異的公子們,并且不時地與李三思交談。 容月和周阮都在畫場中,今年丹青會的題目是蓮,算是應景,早先秦笙在湖邊水榭畫的也是蓮,只不過卻不能參加評選了。 周阮最是耐不住性子的,這琴棋書畫都只是淺淺地學了皮毛,但是教他的師傅有心,將他的長處挑了出來悉心教導,是以周阮的蓮花只是孤零零的一朵,色彩極其飽滿,線條雖粗糙,但是勝在色彩濃郁,乍看上去便十分驚艷。 他最先畫好,將顏色晾干之后教到品評師父的手上,果不其然見到了欣賞之色,這品評之人乃是翰林院中甚有名氣的畫師,一共三位,畫師心中各有偏好,請到三人也是為了公允所見。 公子們一個接一個的交畫,最后只剩下容月一人還站在畫場中間,他似乎在執筆考慮這最后一筆該如何落下,思量良久,最后卻將筆上的顏料用水洗凈了,輕輕擱在筆臺上,最后交了畫。 前三甲會在申時公布,公子們傾盡全力,卻不單單是因為這丹青會的獎物和品評人的贊賞,最重要的是,在評選前三甲時,金城里的貴女們也會參與其中,一同品鑒,這時才情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