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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冷看了一眼。蕭道鸞帶著沈恪的手腕向上一抖,出劍。“崩?!?/br>又一劍。“挑?!?/br>兩劍出畢,蕭道鸞沒有再次發問,但沈恪知道他在等著自己的一個答案。他不能說自己光注意著蕭道鸞靠近時的呼吸和心跳了,努力回想手腕被握住帶著出劍時的感受,比先前更加遲疑道:“第一劍出劍時,手腕似乎更用力一些……”這只是他模糊的感受,本沒指望著能得到蕭道鸞的認同,沒想到對方點了點頭,道:“崩劍,手腕下沉,力達劍尖,與點劍一陰一陽正合?!?/br>“那第二劍?”沈恪自覺問道。“挑劍,伸臂直腕,力達劍刃?!?/br>沈恪聞言便嘗試比對著先前的感受,自己出了兩劍,發力上確實有些不同。他碰劍不是一日兩日了,但對于劍招之間的細微差別,是真的從未留意過,也就能分辨出個上點下撩。在他混過的那個修真江湖里,能把兵器舞得虎虎生風,就能羨煞一堆人了。蕭道鸞見沈恪有些出神,越歌反手出劍,拍中他的肩膀。“今日便練這兩劍?!?/br>沈恪掂了掂手中墨劍,道:“我好像記不甚清了,你再教我一遍?”蕭道鸞皺著眉,似乎在判斷這話是真是假。對著那怎么看怎么滿懷期待的目光,他沉聲道:“最后一次?!?/br>沈恪道:“能帶著我出劍么?這樣更容易把握力度?!?/br>蕭道鸞的眉頭皺得更深。他知道沈恪這個要求是無理取鬧,但出奇的是他并不是很想拒絕。“別總皺眉,看著顯老?!鄙蜚≈噶酥缸约旱拿佳?,“我就不常皺,不然老得太快。你雖然還小,但也要多留心。畢竟……人總是喜新厭舊的嘛?!?/br>“……”“可以的話,還是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呀。何況你笑起來那么好看。正好山上有我們兩個,笑了給我看,也不浪費?!?/br>蕭道鸞干脆利落地出了兩劍。越歌這回直接穿透了老松的樹皮。老松抖了兩抖,粗厚的外皮被劍氣斬落,極不情愿地露出白花花的內里來。“崩、挑各練五百遍?!?/br>“……”沈恪認命地提起墨劍,對著老松說了聲抱歉。照著蕭道鸞方才出劍的樣子,他也一劍正中了老松的樹干。那飽經風霜摧殘的蒼松,迎來了上百年生命中的又一劫難。蕭道鸞轉身走到不遠處的崖邊坐下。眼前便是一步跌落粉身碎骨的懸崖,遠處是看了數日早已看厭的遠山。云海日復一日地翻滾,襯得天上綴著的幾片孤云很是單薄。對著明明是沒什么特別的風景,他扯起嘴角,笑了一笑。☆、第29章吐納點、崩、挑、劈、刺、攔、掛……最基本的十七式劍招,沈恪每日反反復復地練,總覺得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到位。不是手腕多下沉了寸許,便是起劍不夠圓滑,總稍稍差了些火候。腆著臉去問蕭道鸞,對方倒是教的很耐心,但那份多少有些藏不住的失落還是被沈恪看了出來。又一次在點劍時走神,沈恪重重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莫要再多想。他和蕭道鸞在劍道上的追求本就不同,就像你不能指望一個大字不識的人和書香門第出身的士子去爭狀元一樣。同樣考的經書,人家早已溫習過千百遍,而自己卻字字都要很努力才能辨出模樣。這么想著覺得心下舒坦了些,沈恪重重地呼出那口憋了許久的氣,似乎想要把胸中的煩悶都順帶一起拋開。蕭道鸞忽然道:“你的呼吸,不妥?!?/br>沈?。骸班??”蕭道鸞為了察看沈恪練劍的姿勢,此時沒有盤坐在崖邊。他離開半倚著的老松,向著沈恪走了兩步,抬肘,手背離沈恪鼻尖約半寸,感受片刻氣息流轉后驗證了自己的看法:“太重,太快?!?/br>“緊張的時候,呼吸便重。你離得那么近,我自然緊張?!鄙蜚⌒χ谄鹉_一手勾住蕭道鸞的肩膀,繞了一大圈才碰了碰對方的鼻尖:“難道你就不會緊張嗎?”蕭道鸞的呼吸既輕且緩,沈恪隔了許久才能感到似有若無的氣流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擦過。動手動腳了那么多日子,他還是會為兩人的一點點親近而感到莫名激動,連呼吸都會滯重上幾分,蕭道鸞卻始終守得心境清凈。沈恪覺得蕭道鸞也許不應該修劍,應該去修佛。就這美色當前無動于衷的心境,再了不得的大和尚怎么也得修個一二十年,但蕭道鸞還不到二十歲,就能夠輕松做到了。盡管沈恪承認自己也算不上什么美色。蕭道鸞任他將手掛在自己身上,承受著對方半個身子的重壓:“你不會吐納。我教你?!?/br>劍道歸根結底是諸多道法中的一種,盡管以修劍為眾人為知,但并不是完全不需要配合其他的法門進行修行。吐故納新是其中最基本的一種,既有助于練體延壽,也有益于砥礪心志。眾多修真門派最開始傳授給弟子的,就是這一類法門。在蕭道鸞還拿不起劍的年紀,對此便已相當熟悉。只有沈恪這樣半路出家的,才會對此一無所知。沈恪聞言便打算解開腰側佩劍坐下,蕭道鸞按住他解劍的手,道:“不用?!?/br>蕭道鸞離他那么近,說的每一個字好像都不是落在他的耳畔,而是穿透了外衣和骨rou的阻隔,直接砸在了他的心尖上。整顆心都隨著那略帶沙啞的嗓音而顫抖。沈恪怎么也放松不下來,不用蕭道鸞再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呼吸太過急促,哪怕有意識地屏息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對上蕭道鸞的時候其實總是很局促,往往只能用些輕薄的言辭來掩蓋。他整個人都快繃成了一把直挺挺的劍,蕭道鸞當然看得出來。“放松?!?/br>但有些事就是越想做到,便越做不到的。比如遏制某些聯想,比如刻意忽略某些人和事……蕭道鸞嘆了口氣。那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讓沈恪原本就僵直的身體又更僵了幾分。他扭頭道:“要不算了吧。你還是教教我怎么御劍,我之前看到連山宗的蒼桐,那御劍的樣子真是不怎么好看……”眼前一黑,是被蕭道鸞以手掌覆住。同時響起的還有他放緩了的聲音:“不要想自己,不要想我,什么也不要想?!?/br>因為本就站在沈恪身后,又用手遮住了他的雙眼,蕭道鸞此刻的動作很像是將人擁入懷中,或者說是小孩嬉鬧時耍弄玩伴的游戲。他的衣袖時不時會被山風帶起,擦過沈恪的臉側,而他掌心的熱度,完完全全能被感受到。沈恪道:“你這樣……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br>蕭道鸞呼吸一頓,沈恪覺得他像是在笑,掙了一掙不打算錯過難得的機會,便聽他一本正經道:“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