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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而憤恨的道:“冤孽??!” 裴蘊想著今日發生的這些事情,鼻子一酸,也不禁潸然淚下。 “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該處置的處置,該了結的了結,”裴老夫人捂著心口,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叫人攙扶著自己回房去:“你是家主,自己估摸著辦吧?!?/br> 裴蘊應了聲:“是?!备鷰讉€弟弟一起送裴老夫人出門后,這才重新退回去,準備處置今日之事。 自從事情被揭發出來,裴夫人就知道自己死定了,這會兒見裴蘊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苦笑一下,站起身來道:“好歹叫我去梳妝,走得干干凈凈吧?!?/br> 裴蘊雖對于她所做之事痛心疾首,但畢竟夫妻多年,又一道養育了幾個兒女,感情也是有的,現下見她已是窮途末路,倒沒有再加苛責,擺擺手,叫人領著她下去了。 裴夫人已經不再年輕,最大的孫兒都張羅著要娶妻了,說來也是兒孫滿堂,只是卻不曾料到,自己會是這般下場。 她回到自己的臥房,更衣之后,顫抖著手為自己描眉。 她以為自己不會怕的,但真的見了擱置在托盤上的那條白綾,還是情不自禁的戰栗起來。 裴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守在一邊,臉色冰冰的盯著她,道:“夏氏,你該上路了?!?/br> 裴夫人眼底有淚光閃現,膽怯逐漸爬上了她的眼眸,她想開口求饒,又拉不下這個臉,再則,她自己也知道,即便求饒也不會有用。 裴夫人的脊背上生了汗,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滿臉都寫著抗拒和畏懼。 那嬤嬤冷著臉,神情中是跟裴老夫人如出一轍的傲慢,拿眼角夾了她一下,道:“還不送她一程?!” 她身后是兩個健壯婆子,聞言近前去,撿起那條白綾,套上了裴夫人的脖子,在裴夫人劇烈掙扎的動作中慢慢的收緊,直到她安靜下來,咽下最后一口氣。 裴蘊等人等待了兩刻鐘,便有人去報信,道是夏氏已經赴死,他心緒復雜,輕嘆口氣,裴大郎卻忍不住哭了出來,就連心里氣怒裴夫人糊涂的夏翰,也不禁潸然淚下。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地步,想要將按下,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是決計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好生想一想該當如何彌補吧?!?/br> 裴蘊有些疲倦的捂住臉,問夏翰道:“沈氏已經與六郎和離,既如此,夏家可有意嫁女入裴家?” 當著那么多命婦的面兒搞了這么一場,滿建康的士族都知道裴紹背著妻子跟表妹偷情,事后還意圖殺死原配給表妹騰位置,即便事情沒成,此后怕也沒什么正經人家愿意嫁女給他了。 再則,夏清嵐與他私通之事板上釘釘,夏家愿不愿意嫁是一回事,他不肯娶,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翰已經失了一個meimei,現下自然不欲再失一個女兒,想要應承下來,卻在思及家中母親時頓住了。 他苦笑道:“此事干系重大,實在不是我一人所能做主的,還是歸家與母親商議之后,再來告知結果吧?!?/br> 夏清嵐與裴紹的私情被掀開之后,太子妃便態度強硬的令太醫為她診脈,自然而然的發現了她前不久懷有身孕,剛剛流產的事情。 夏清嵐失了孩子,身子已經虛弱至極,又被齊氏和裴家人鬧了一場,精神也是崩潰在即,再加上裴紹這會兒又被打的半死不活,她真是覺得一點指望都沒有了,渾渾噩噩的僵在塌上,依偎在夏夫人身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翰看得又憐又恨,只是到了這境地,再怎么打罵,也無從挽回了,他嘆口氣,示意妻子攙扶著女兒起身,就此離去。 裴老夫人今年七十歲,從出生到現在,度過了整整七十個生日,但若說起精彩程度來,還真沒有比今天更叫人回味無窮的,聽人來回稟,道是裴夫人已經就死之后,她似乎是出了一口惡氣,心頭郁結微松,點點頭,一口血吐了出去。 裴三夫人嚇得呆了,趕忙吩咐人去請太醫來,剛剛安靜下來的宅院,重新亂做一團。 好好的壽宴被徹底攪和了,裴蘊跟幾個兄弟一道出面,客氣的謝過一眾來賓,又滿懷歉意的將人送走,老老實實的回到裴老夫人那兒守著,以免她真的有個萬一。 賓客們見皇太子和太子妃,乃至于裴家人先后離去,便知道是出大事了,沒過多久,就見沈崢帶人進門,將沈家女和她所出的兩個孩子帶走,后邊兒還跟著百八十口箱子。 他們看得滿心莫名,還沒來得及八卦議論呢,裴蘊就出來了,臉上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這個行為本身,就已經顯示出十足的蹊蹺。 ——向來招待賓客,都是當家主母出面說話,這會兒出來的卻是裴蘊,怎能不叫人奇怪? 要說裴夫人病了,那也不太對,畢竟所有人都瞧見了,今日賓客初至,便是她在外邊兒招呼的。 眾人心里邊兒犯起了嘀咕,再見裴家連裴老夫人的七十壽宴都不打算辦了,更是面面相覷,勉強笑著離去,還沒歸家,就差人出去打探消息。 燕瑯在后世摸爬滾打過無數回,自然知道搶占輿論的重要性,吩咐人將貴重東西護好,卻將從裴家運出去的那三十多萬兩散碎銀子破開,拿出去邀買人心,也將今日之事傳播出去。 裴家那一窩人是不要臉的,要是真的一聲不吭,鬼知道他們會把事情傳成什么樣子,想的再惡心一點,萬一裴老夫人受到的刺激太大,今天晚上就嘎嘣了,裴家人把這事兒栽到她頭上,那該有多冤? “除去裴紹和裴夫人、夏清嵐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外,你們還得額外再加點料,”她吩咐道:“出去傳播消息的時候,就說裴老夫人被兒媳婦下毒壞了身子,又被孫兒荒唐之行一氣,整個人都要不行了,說的越夸張越好……” 陸嬤嬤應了聲,便著手去辦此事,海量的銀子撒出去,自然所向睥睨,裴老夫人的壽宴還沒過去,就有乞丐和街頭孩童編了歌謠出來,等到第二天,更是傳唱的滿大街都知道了。 平民百姓們對那些高雅矜貴的陽春白雪不感興趣,他們只喜歡下里巴人那一套:什么高門子弟背著妻子跟表妹私通,還搞大了肚子,什么丈夫為了跟自己偷情的女人要毒殺妻室,什么婆婆貪財,想謀取兒媳婦和婆母的錢財,所以對她們痛下殺手…… 一連幾個大瓜吃下去,真是叫人心滿意足,與此同時,裴家跟夏家的名聲,也是真真切切的爛到底兒了。 “那個裴六郎忒不是東西了,簡直就跟陳世美一樣!納個妾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著害死原配妻子!真是可怕!” “他那個表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明知道表哥已經娶妻,還上趕著往那兒湊,肯定是個sao貨!” “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只看那個裴六郎的娘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