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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將目光轉向了后宮,剛剛進入十月,楓葉初紅的一個清晨,何淑妃哭著跑進了皇后宮中。 “娘娘,娘娘!求您為臣妾做主??!” 燕瑯正對鏡梳妝,聞言看也沒看她,淡淡道:“出什么事兒了?” “陛下叫人把阿敬接到了甘露殿,說以后便叫阮貴妃撫育他!”何淑妃匆忙跑過來,發髻都亂了,她卻顧不得,哭的泣不成聲:“娘娘,阿敬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他是我的命??!陛下怎么能奪走他!” 說完,她再不復從前的溫柔嫻靜,恨聲罵道:“阮氏那個賤人狼子野心,自己不能生養,居然算計到我的阿敬身上了!” “哦,那跟我沒有關系啊,當初不是你自己巴巴跑去奉承阮梨的嗎?”燕瑯對鏡涂了唇脂,漠然道:“路是你自己選的,與人無尤?!?/br> “……娘娘,您怎么能這么說呢!” 何淑妃驚詫的看著她,怔楞幾瞬,方才不平道:“阮氏收養了阿敬,意在太子之位啊,再這么下去,太子殿下該怎么辦?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太子殿下著想??!” “不都一樣嗎?”燕瑯嗤笑道:“你選擇站到李元毓那邊去的時候,難道不是為了太子之位?倆饅頭踩一腳,沒一個好餅,阮梨不懷好意,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大黑就別笑話二黑了?!?/br> 何淑妃臉色乍紅乍白,勉強分辨道:“娘娘,臣妾沒這么想過……” “隨便你怎么想,跟本宮沒關系,”燕瑯道:“出去吧,本宮不想出手收拾你,但也不想再見到你,無論你之后是什么結局,本宮都不想再知道了?!?/br> 何淑妃有些局促的張了張嘴,大抵是想到自己被強行接到甘露殿去的兒子,忽然間紅了眼眶,只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出來,宮人們便半客氣半強迫的將她請了出去。 何淑妃站在皇后宮門口,眼淚忍不住又掉了出來,茫然無措的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發瘋般的跑去了慈安殿,去求皇太后主持公道。 皇太后并沒有理會她,最后,何淑妃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宮里。 李元毓既將李敬接到阮梨那兒去,便是打算舍棄皇太子李衡和嫡次子李衍,叫這個庶子繼承自己的位置了,只是他想的雖好,是否能夠如愿,便要打個問號了。 李敬今年五歲,已經記事了,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被宮人們強行抱走時,嘴里喊著母妃,哭的撕心裂肺。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何淑妃即便有千般不是,在李敬心里,也是最好的母親。 他不肯管阮梨叫母妃,更不肯留在甘露殿,阮梨心里想的是借助李元毓的權勢報復郭家,最后再報復李元毓這個賤人,壓根就不想給別人養孩子,最開始的時候,還耐著性子哄,見李敬哭鬧不止,脾氣上來,還罵她是山匪之女,不配做他的母親,便漸漸沒了耐心。 何淑妃向來體弱,李敬的身體也不算是好,這么鬧了幾日,李敬就病了,高熱不止,深夜傳了太醫過去。 何淑妃聽聞此事,哭的幾乎暈死過去,漏夜去皇后宮里,皇后卻不肯見她,皇太后那兒也是一樣,至于李元毓,此時正是煩躁的時候,哪里會理會一個早就失寵、母家又沒有多少實力的女人。 何淑妃求救無門,就重新跑到皇后宮前久跪,如何都不肯走,到最后,又要一頭撞死在宮門口。 燕瑯正在內殿與穆賢妃下棋,聽人前來回稟,不禁一聲嘆息:“叫她進來?!?/br> 穆賢妃道:“淑妃背棄了娘娘,您還肯幫她?” “罷了,她也沒做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雖然起過壞心,但到底沒造成什么影響,”燕瑯道:“她是一個好母親?!?/br> 穆賢妃笑著將被吃掉的棋子撿起來,再一扭頭,便見何淑妃已經被人引著走了進來。 夜風料峭,她面頰呈現出一種冰冷的僵白,額頭上還有隱約的紅痕,見了燕瑯,便跪地叩首,苦求道:“求娘娘救命,臣妾到死也不忘娘娘的恩情!” 燕瑯道:“我這兒有一條路,只是不知你是不是愿意走?!?/br> 何淑妃流淚道:“只要能救阿敬一命,但請娘娘吩咐!” “先帝仁善,對本宮不壞,若非必要,本宮不想害他后嗣性命,”燕瑯撿起一顆葡萄,剝掉皮之后,慢慢的送進嘴里:“李元毓登基之初,阿衍便被封王,阿敬等了這些年,也差不多了。本宮會叫人上疏,請封皇次子為王,等他身體恢復之后,便送他之官,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卻不知你是否舍得?!?/br> “之,之官?”何淑妃怔楞一下,旋即垂淚道:“娘娘,阿敬他,他今年才五歲??!” “這是本宮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燕瑯看著她,道:“本宮可以坦然的告訴你,本宮跟你、跟你的兒子,從來都不是生死大敵,只要沒真正的站到對立方向去,就沒必要喊打喊殺,但李敬他是李元毓的兒子,他具有繼承大統的可能性,只要他繼續留在京城,就會是李元毓捏在手里的一枚棋子、一面旗幟,他會把這步棋用在什么地方,誰都想象不到?!?/br> “本宮言盡于此,至于之后如何,便看你如何抉擇了?!毖喱樀溃骸爱斎?,丑話說到前邊,你別指望本宮把李家的龍興之地又或者荊楚要地劃分給你兒子,有個尋常的富庶地方待就不錯了,李敬身體本來就弱,路上山高水遠的出了事,本宮可不負責?!?/br> 何淑妃神情幾變,終于再度掉了眼淚,哽咽道:“阿敬太小了,娘娘,我不能叫他離開我,不能??!” “那你回去慢慢等吧,”燕瑯冷靜的看著她,道:“淑妃,你是背叛過本宮的人,希望你不要那么天真,覺得本宮會為了你,又或者是為了你的兒子,叫本宮自己承受你的愚蠢和貪婪所帶來的損失,又或者是承擔受損的可能性,不、可、能!如果李敬妨礙到我的話……” 她微微笑了一下,牙齒雪亮,鋒銳逼人。 “娘娘,你不能這么做!”何淑妃悚然一驚,道:“你說過的,不會對先帝的后嗣動手,阿敬他,他也是先帝是孫兒??!” 燕瑯漠然道:“前提是他不要妨礙到我!” 何淑妃還要再說,卻被穆賢妃冷冷的打斷了:“淑妃,娘娘可不欠你什么。當初你生李敬的時候難產,太醫束手無策,是娘娘打發人出宮去請人幫忙,這才叫你們母子平安,咱們說良心話,哪家主母愿意為侍妾這么盡心盡力?這些年來,要不是娘娘庇護,你們娘倆要寵愛沒寵愛,要家世沒家世,能活的這么瀟灑?路給你了,你愛走就走,不走拉倒,別在這兒嘰嘰歪歪,惹人心煩!” 說完,她向宮人道:“請淑妃娘娘出去,她若是想撞宮門,也沒必要再攔,本宮從自己的賬上出錢,給她籌備一副金絲楠木的棺材!給了幾分好臉,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