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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沈家祖宅,真覺得那是比龍潭虎xue還要危險的地方。 他干笑一下,向帶路的人道:“既然接到了人,我便不在此處停留了,這便告辭?!?/br> 管事笑瞇瞇的看著他,道:“不留下吃個飯嗎?” 張達趕忙搖頭:“不了,心領了!”說完,也不等那管事吭聲,便拉著俞嬋,逃命似的上馬走了。 …… 俞嬋進入慕容晟所在軍帳的時候,慕容晟正小心翼翼的捂著嘴,心疼自己被打后有些松動的后槽牙,冷不丁聽外邊人回稟,道是俞嬋姑娘回來了,還有些欣喜,下意識回頭去看,就見一塊閃閃發光的黑紅色臘rou正站在門口,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 他忽然覺得呼吸有些艱難,深吸口氣,方才顫聲道:“小嬋?” 俞嬋嬌聲道:“阿晟,是我呀!”說著,便要撲進他懷里。 慕容晟伸出一條手臂,顫抖而堅定的攔住了她:“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br> 俞嬋先是一呆,然后便泫然欲泣道:“我都聽說了,陛下叫你娶昌平侯鄭家的女兒為正妃,你是因為她,才如此冷待于我的嗎?” 鄭茜芳這個王妃,其實是慕容晟自己選的,一來昌平侯府門第頗高,于他諸多助益,二來則是因為他心里那一點不能說出口的執念——她生的有些像沉靜秋。 他另有私心,這會兒被人問起,便不禁一怔,俞嬋見狀心下惱怒:我為你出生入死,被沈家那群魔鬼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你卻還惦記著別人! 慕容晟看出她心思,忙安撫道:“在我心里,小嬋永遠都是不一樣的?!?/br> 俞嬋軟綿綿的哼了聲,撒嬌道:“那你還不快抱抱人家!” 慕容晟看著她臘rou似的臉,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來,伸臂摟住了她。 …… 北境糧草一案爆發出來,傷的不僅僅是邊境軍民的心,也叫朝中有志之士愈加心寒:身為帝皇,竟以這等手段來鉗制邊境軍民,簡直匪夷所思! 皇帝有沒有想過,若是柔然在此時大舉入侵,該當如何? 若是邊軍心中憤憤,起事造反,后續又會有多少麻煩? 這樣的天子,豈能不叫人心灰意冷! 皇帝雖令人徹查此案,連楚王慕容晟都差出去了,但誰都知道,這只是做個樣子罷了,若無金陵命令,借那軍需官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任意妄為,如今所謂的徹查,也不過是扯一層遮羞布出來,再加恩賜彌補,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侍中董紹歷經幾次風波,已經失望至極,歸府之后,便草擬奏疏,憤然撕破了皇帝勉強拉出來的那層遮羞布,直指天子無德,有失公道,以至于社稷不穩,言辭懇切的請求皇帝下罪己詔,懺悔自己的過失。 他固然是一片拳拳之心,然而只看皇帝能養出慕容晟那么頭野豬來,就知道他本人是個什么德行,董紹這封奏疏精準而犀利的戳到了他痛處,皇帝惱羞成怒之下,削去董紹侍中之職,憤而將其下獄。 董紹向來以忠耿聞名海內,消息傳出之后,朝野沸騰,百姓非議,皇帝一連輟朝十日,每日只在內帷于趙皇后廝混,竟是眼不見心不煩,干脆躲起來了。 消息傳回昌源,燕瑯只是哂笑,照常理事之后,又與蕭子昂說起此事:“論及自毀江山,我只服咱們陛下?!?/br> 蕭子昂正代她書寫奏疏,聞言失笑,抬頭道:“于君侯而言,這難道不是幸事?” 他本就生的俊秀,莞爾一笑時更見風骨,燕瑯看得瞇起眼來,手中折扇敲了敲手臂,踱步到他身邊,俯下身道:“的確是莫大幸事?!?/br> 他們離得有些近了,說話時的氣息都能感覺到,蕭子昂微微有些不自在,握筆的手不覺顫了一下。 “先生這一筆寫錯了?!毖喱槺阄兆∷氖?,重新寫了個正確的出來,不等他回神,便將他手放開了,自若的回到自己坐席上去了。 蕭子昂神情微動,抬眼看她一看,復又低下頭去,重新取了張紙,垂下眼睫,慢慢謄寫:“多謝君侯?!?/br> 系統警惕道:“你個小狗日的不是想睡人家吧?!” 燕瑯打個哈哈:“再說吧?!?/br> …… 百官日日在宮門前靜坐抗議,士子們自是隨從,御史們更將趙皇后噴了個狗血淋頭,幾方作用之下,皇帝的這場老年叛逆沒能持續多久,便宣告結束。 董紹被禁軍從獄中放了出來,但皇帝堅決不肯恢復他的職務,口稱若天下人見辱蔑天子之人官復原職,毫無損傷,從此豈不再無尊卑之分? 董紹聽聞不過一哂,卻也不低頭央求,將自己手頭上的事務盡數交付給下屬,便收拾東西,離開了門下省。 朝臣嗟嘆,士林景仰,雖然離開了朝廷,他的聲望反倒更上一層樓。 慕容晟在昌源停留了半個多月,也沒能查出個什么結果,而在他提審過那名被扣押的軍需官之后,后者便觸壁而死,可想而知是說了些什么東西。 燕瑯心下有些嘲諷,卻也懶得點破,到最后,此事便以那軍需官與蔣世安有隙,故而心生怨恨,為難邊軍草草結束。 皇帝也知道如此結案難以服眾,只得再加封賞,北境將士皆有加恩,燕瑯也再次得了黃金萬兩的賞賜,她也沒沾手,照舊分給底下部屬士卒了。 此事既然有了結果,慕容晟自然不愿在沈胤之的地盤上停留,圣旨降下的第二日,便帶著俞嬋,匆忙動身還京。 過了三月,氣候便溫和起來,草長鶯飛,萬物復蘇,百姓開始農耕,恢復被戰爭破壞的耕作,而楚王慕容晟與昌平侯之女鄭茜芳的婚禮,也在此時到來。 燕瑯跟慕容晟不和,也懶得惺惺作態,為此返回金陵是不可能了,吩咐人包了兩塊磚頭送去,算是盡了一份心力。 慕容晟大婚那天,系統頗有些感慨的問她:“作為野豬的白月光,秀兒你現在什么感覺?” 燕瑯想了想,笑道:“逃過一劫?” 系統哈哈大笑起來。 蕭子昂進得門來,便見燕瑯倚在窗邊,神態含笑,心頭微微一動,臉上卻波瀾不興:“楚王這樁婚事,正好與南方流民起事趕在一起了?!?/br> 他將手中書信遞與燕瑯,道:“皇帝有意扶持趙家外戚,便令趙皇后的胞弟趙干前去賑災,積蓄人望,但趙家本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家,趙干更是爛泥扶不上墻,不僅將賑災銀款中飽私囊,還燒死感染疫癥的百姓,百姓本就深受水患侵害,原以為朝廷賑濟之后會好些,不想竟遇上這么個混世魔頭……” 燕瑯聽得蹙眉,接過那書信粗略一看,便道:“流民起事,現下情狀如何?” “朝廷已經派兵前去剿滅,首戰便失利,此后更是連連敗退,”蕭子昂道:“流民已經占據岳州,號稱有十萬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