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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聞仲那一鞭雖然在力量和聲勢上頗為唬人,但也沒真的把姜子牙那把老骨頭震碎。 想到這里,她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她的金鞭是父親留給她的, 而她的父親風臨是當年三界里赫赫有名的戰神。有傳聞道, 戰神風臨的神兵上可劈天,下可移海,說的大抵就是她手中的金鞭了罷。聞仲的雙鞭能與她的起共鳴,可見并不是等閑之物。 那么, 姜子牙是如何能在雌雄雙蛟的攻擊下, 只傷到皮rou呢? 扶緒停下了腳步,略一思忖, 轉身朝四不相住的屋子走去。 遠遠地吹了一聲口哨,給四不相一個她過來了的心理準備。本以為會收到幾聲它的怒咆,讓她知道自己不受主人歡迎,可直到她走進去,屋子里都格外安靜。 四不相的屋子是照著玉虛宮的所建,看得出來姜子牙對它格外上心。此時它安安靜靜地蜷在偌大的屋子一角,愈發顯得屋子空曠了。 “喂,老朋友?!狈鼍w走到它身邊,蹲下來,手試探性地覆在它的黑角上。 因這角被年少的扶緒壞兮兮地染過,它一貫不許別人碰??涩F在兇|手就在它眼前,它竟然毫無反應。 用力把它的龐大的身體掰過來,最先入眼的就是它腹部那一大片血|淋|淋的皮毛。這回扶緒終于確定了,聞仲雙鞭上的煞氣,該是被這個實心眼的老朋友擋下來了。 “你……”扶緒倒吸一口冷氣,磕磕巴巴說不清話來,“這么重的傷,你怎么不和我說?” 口中念訣,手心凝聚成金色的光團,輕輕覆蓋在四不相的傷口上。它身下的墊子早已被鮮血浸透,染得它的毛通紅。 “你知道麒麟的血有多貴重嗎?流了一地,全貢獻給這墊子,你也不心疼?!笔志従徱苿?,將它的身體罩在仙光里,扶緒嘴上雖然抱怨著,眼里還是流露出了心疼?!鞍?,幸虧有我在這里,不然你憋著不說,早晚要失血而亡了?!?/br> 四不相的眼睛半闔,眼球上有一層薄薄的膜糊著,看著分外虛弱,毫無生氣??粗绽锘畋膩y跳,一看見她就想拿角戳|死她的老朋友虛弱成這般模樣,扶緒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畢竟如果不是它擋住了蛟龍雙鞭,此刻姜子牙約莫尸骨都寒了。 好容易將血止住,扶緒繼續運仙力,去平緩它體內的翻涌不止的蛟龍煞氣。在她的仙力觸到煞氣時,扶緒感覺到自己的金鞭又微微震了震。 這可真是奇怪,等她回了媧皇宮,定要問問娘娘。扶緒看了眼完全闔上眼的四不相,手上注入一道更強勁的仙力。 這一番療傷頗費功夫,結束時她額上布滿一層薄薄的汗珠,眼前金星亂閃。 “果然這具身體不頂用?!彼龘u搖頭,甩開腦子里的混沌,平復片刻,柔聲道,“沒有大礙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再給你帶些補藥?!?/br> 正要站起來,卻見一直閉目休憩的四不相睜開了眼睛,看了她片刻,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手。 扶緒輕笑,翻手敲了敲它的黑角:“嘿,我這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怎么也能抵消掉你對這角的仇怨了吧。以后再見我,可不許戳我了?!?/br> 誰知四不相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看她了。 意思就是:這二者不可混為一談,沒門! “你這小氣鬼?!彼贿呧絿佒?,一邊站起來?!拔艺娴淖吡?,你好好休息,如果還有不舒服,直接來找我?!?/br> 四不相不再理她,繼續休息去了,她輕嘆口氣,轉身出了門。 本想回房,卻又突然想起楊戩也和聞仲動了手。 她在護送姜子牙回城時遠遠一瞥,他二人正斗地激烈。但她回府后直接被急忙趕來的武王帶著各位太醫圍住,直到現在都沒見到楊戩。 神獸麒麟都被傷成這個樣子,也不知楊戩怎么樣。 正在躊躇,余光瞥見老管家經過。她連忙叫住老管家,問道:“大王他們還在前廳嗎?” “大王還在?!崩瞎芗业溃骸熬驮诜讲?,大家差不多都走了,只有大王帶著上大夫留下了?!?/br> “那楊戩呢?” “約莫回房了吧?!崩瞎芗疫t疑一下,道,“但其實自打他們回城,老奴就沒見過楊公子,他一直都沒有出現?!?/br> “……” * * * 扶緒還是磨蹭著走到了楊戩的屋子前。繞著緊閉的門窗走了一圈,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晌,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毫無動靜,應該是沒有人。 那他在哪里呢? 扶緒郁悶地把腳邊一顆小石子踢開,正要轉身,鼻子卻嗅到一絲血腥味。味道極淡,轉眼間消散。 她用力蹭了蹭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四不相房中太久出現的錯覺。扶緒轉著身體,仔仔細細尋覓一圈,但庭院空曠,一覽無余。她心里一咯噔,慌忙湊到門邊,細細嗅了好久,才又隱隱約約聞到了血氣。 試圖推門,沒推開。她有些急了,急促道:“楊戩!你在里面嗎?” 無人回答。 依舊推不開門,門里似乎被打上一層結界,無論她怎么推,房門都紋絲不動。 “楊戩,你若是不開門,以后就再也別給我開門!”將手掌注入仙力,狠勁拍了拍,門仍舊頑強地緊閉著。她氣得直跺腳,“楊戩,我走了!你別后悔!” 屋里的人脫了一半的衣服,露著一條胳膊,安靜地坐在桌旁,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他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失落,垂下了眼眸。但他情緒斂得很快,不消片刻,便恢復了一貫的喜怒不明。面無表情地將一條細布纏在流血的手腕上,咬住一頭細布,另一手拉緊,打了個結。 包扎完手腕,楊戩把掛著的那一半衣服也脫下來,將上半身裸|露在空氣里,低頭看著身上被聞仲的蛟龍雙鞭震出的傷口,用布囫圇著擦掉血跡,正要將傷口裹起來,卻聽到屋頂傳來瓦片碰撞的聲音。 這里是看起來甚是寒酸的丞相府,奇人異人又多,毛賊該是不會光顧的。他皺眉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不速之客”可能會是誰。然不等他再布下一個結界,一絲日光倏地傾瀉下來,屋頂多出一個大洞,一個人順著洞跳了下來。 下意識站起來去接,他將來人抱了個滿懷。 “你不是……走了嗎?”他看著懷里的扶緒,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我的確是走了?!彼话褤Ьo他的脖子,道,“可我也沒說不回來啊?!?/br> 他臉色明顯很不好看,一副傷中的病態。他對上她的眼睛后,目光閃了閃,環著她腰的手一松,就要把她放開。扶緒見狀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死活賴著不下來。 “你、你這是……”楊戩字里行間滿是無奈,他推了推扶緒,毫無意外的沒推開,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作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彼龘У镁o,嘴唇幾乎是貼在他耳邊,冷哼道,“我只是怕手松開后,就會被你扔出去?!?/br> “不會扔出去……”他哭笑不得,微微彎下腰,將他二人的距離分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