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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之中,焚燒城中的糧草……箭矢輜重漸漸消耗殆盡,兒臣是忍辱搏命,才能突出重圍見到父皇啊?!?/br> 勝敗乃兵家常事。 留得性命在,才是最重要的事,哪怕是倉皇而逃又怎樣?自己初次領兵,中了那南越叛賊的埋伏,是自己判斷失誤…… 紛飛的箭矢,飄零的戰火,掩護自己逃離而戰死的士兵……蕭颯深吸了口氣,空氣似乎都殘留著那一夜的硝煙味,等時機成熟之時,他會用血液來洗刷屈辱。 但,不是現在。 當務之急,是把皇帝糊弄過去。 “涼州太守為了救你,連失涼州三城……”皇帝盯著蕭颯,眼里像有怒火:“你真讓為父失望!” 涼州三城是因太守自大貪功,妄圖取得頭功才失,如今都成了蕭颯的過錯,往他頭上扣罪名。 蕭颯低頭,眼里流過一絲暴戾,片刻恢復溫和模樣,道:“父皇既然對兒臣失望,何不讓大哥前去收復失地,兒臣在前線沖鋒陷陣,大哥卻在后頭得享安逸,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比蕭君山年輕幾歲,又生得一副娃娃臉,向來是愛笑的模樣,看向蕭君山的目光由不得拒絕,道:“何況大哥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為服人心也要有功勞才行?!?/br> 皇帝聽了蕭颯的話,也朝蕭君山看去。 他耳根軟,對蕭颯偏聽偏信,更覺得有道理,道:“君山,你意下如何?” 蕭君山是皇帝長子,向來老成持重,他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兒臣患有眼疾,不能隨軍出征,父皇若是執意要兒臣前去,那兒臣便將一策獻給父皇,可保南越一地安寧?!?/br> 他的聲音像是一陣冷風,幽測測的響起來,金碧輝煌的朝堂都像罩了一片陰暗。蕭颯瞇了瞇眼睛,看蕭君山幾眼,想起這么多年的相處,這個太子…… 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皇帝也有這樣的感覺,看向蕭君山的眼里厭惡更多。 他冷哼一聲,施舍一般地道:“你說吧?!?/br> “那南越叛賊的頭領原為京中官員,糾纏朝中黨爭,貶謫到南越。兒臣以為,與其派兵圍剿那人,不如給予官職,以權勢金銀安撫。那人素有將才,卻因朝堂局勢而郁郁不得志,便冊封他為平西將軍,駐守西北邊境?!?/br> 蕭君山聲音平靜,不似說著朝堂政論,倒似談著一件尋常事。 沒有一絲年輕人的朝氣,如同古寺修行的持重僧侶,面色古井無波。在他身前,發怒的皇帝,推倭的梁王,膽怯的大臣們都微不足道。 蕭君山身著一身月白蟒袍,跟年老的皇帝比起來,如剛出鞘的寶劍鋒芒。話語和儀態都進退有據,條理分明,讓人挑不出一絲錯。 蕭君山年少時失了皇后和母家的支持,活在宮闈陰暗的漩渦中,比起受盡寵愛的自己,可謂是艱難到了極點……蕭颯目光暗了暗,想不到蟄伏那么多年,他竟隱藏了此等本事。 蕭颯看著蕭君山,唇角流露一絲詭笑,道:“大哥,我隨軍出征之時,那叛賊劍拔弩張,對朝廷軍隊毫不客氣……你這主意,不會是紙上談兵,過家家的玩意吧?” 蕭颯在南越之時,那叛軍絲毫不顧及皇家威嚴,再三追殺,而蕭君山平靜道出招安的計策…… 要么,是他不識時務。 要么,是他有特別的手段。 皇帝聽著蕭颯的話,臉色當即一變,皺眉看著蕭君山:“君山,身為太子,竟出這般荒謬的主意,你真讓我失望?!?/br> “兒臣不敢?!笔捑降?。 皇帝皺了皺眉,心里的厭惡更深了。 蕭颯看著皇帝,眼里漸漸漫上笑意,似漫不經心道:“那南越的叛賊頭領目無王法,是兇悍無比的惡賊,像大哥這種文弱之士若是帶兵,一去就回不來了……” 蕭颯看著蕭君山,心里的得意之情越來越濃。哪怕自己是在南越敗了,可蕭君山呢,他一個瞎子,若是去了南越…… 恐怕早就死在了哪里吧? 說不定就連尸體都成了那幫南越蠻夷的戰利品,挫骨揚灰。 蕭颯心里的某處得到安慰,他看著蕭君山,心想蕭君山也就逞一時的威風,哪里像自己得皇帝的寵信,長盛不衰?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闖入一人。 一名甲胄破爛的將領連滾帶爬,撲進宮殿里,他激動地看著眾大臣和皇帝,把懷里的卷帛掏出來,向天高高舉著。 “皇上,南越送來了降書!” 他高高喊了一聲,聲音回蕩在整個宮殿里。 南越竟然送來了降書? 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人。 “降書上寫著——” 下一瞬,那人激動的嗓音更加高亢:“太子殿下先前解決南越疫情,賢明之聲遠及山野,如今派人前來慰問勸降,南越百姓都愧疚不安。叛賊愿意將所有叛軍悉數解散,以報答殿下的恩情?!?/br> 眾人看著那封卷帛在那人手里鋪展,那人讀著內容,風塵仆仆的臉色盡是自豪。 他朗聲道:“南越萬里沃土……都、都愿獻給太子殿下作為封邑,南越眾將領都誠心歸順大乾,只要太子殿下發一句話,那人立刻就解散所有叛軍,將南越和涼州城池歸還朝廷——” 聲音在宮殿里久久回蕩,眾人都鎮住了。 ……南越真的降了? 真的降了! 梁王率領十萬精兵前去攻打南越,尚且大敗而歸,而太子殿下身處京城,憑賢明的聲名就收服了南越…… 都說圣人垂拱而天下治…… 難道太子殿下,是傳說里堯舜一般的圣王嗎! 蕭颯看著這一切,突然失聲:“怎么可能!” 蕭颯的聲音突兀的響在宮殿里,可這個時候,已經沒人顧得上他了。那名前線傳訊的將領停了停,滿眼敬仰地看了一眼蕭君山,繼續宣讀卷帛的內容,他高聲道:“太子殿下是真正的英杰!雖然如今皇上執意寵信梁王,可——” 整個宮殿都寂靜下來,所有人屏住呼吸。 “太子殿下是天命所寄,朝中的儲君只有他一人,而天下百姓也只認他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垂拱而治,治不了白簌簌。 蕭君山:冷戰。 白簌簌:懵逼。 ☆、第 34 章 震驚、嘆服、漠然、怨恨的眼神紛紛向蕭君山看來,有的人赤膽忠心, 有的人心懷鬼胎。 皇帝老邁體衰, 又癡迷方士丹藥……京城的官員們要延續自己的仕途,世家的輝煌, 當然要把手中的籌碼押在一個正確的位置。 中宮皇后郁郁而終,太子身患眼疾,廣有賢能的名聲,而梁王是寵妃愛子, 有周家外戚相助, 也受皇上信賴。 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