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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既然累了,咱們就休息一會兒,再出宮去?!?/br> 白簌簌停在宮道邊,忽然怔怔看著遠方,說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小姐,怎么了?” 白簌簌耳朵動了動,有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道:“那邊,來人了?!?/br> 似乎是要印證她的話語,一個太監從宮道的另一端挑燈走了過來,打量她兩眼,道:“這是建陵侯府的二小姐?先前奴才未到瓊筵宮,遠遠就聽到二小姐的笛聲了?!?/br> 那太監一團和氣,盡撿著好話說,萍姑瞇了瞇眼睛,眼里露出幾分狐疑。 太監朝著白簌簌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都說二小姐是個秀雅風流的人物,如今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貴妃娘娘邀二小姐前往一敘,還請隨我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蕭君山:頭上有點綠。 ☆、第 12 章 那太監熟門熟路,將白簌簌同萍姑引到了鳳儀宮里,等到了正廳,就停在外面守著。 有兩個小宮女出來,恭恭敬敬把白簌簌迎了進去,萍姑扶著白簌簌進門,不動聲色地抬眼,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雖是貴妃宮殿,乍一眼看去確實是皇家富貴,碧瓦飛甍,可里面的場景卻像文人書房一般。 博古架分門別類的擺著墨寶雅物,掐絲芙蓉黃花梨花幾的上面,擺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書案壘著幾方寶硯,許多的名人字帖。 施貴妃坐在書案前,像是練了許久的字,如今聽到了動靜,她揉了揉手腕,朝白簌簌看來。 施貴妃眉如遠山,眸含秋水,看著便是絕色的美人,和白簌簌一樣都是一等一的姿色,只是白簌簌比起她來,更顯稚嫩一些。 施貴妃道:“你就是建陵侯府的二姑娘?” 白簌簌聞言,慢悠悠的抬眼朝她看去,微微茫然的眼神,外人看來,卻像是寵辱不驚。 她生得一副好皮相,看著便是討人喜歡的,施貴妃先前聽到了她的笛音,知道她是風雅清高之人,因此沒有責怪她的失禮。 “看著像是個聰明伶俐的,坐下陪我說會兒話吧?!笔┵F妃道,吩咐小宮女給白簌簌搬來繡墩。 白簌簌坐上繡墩,低頭擺弄著香囊,施貴妃看著一臉純然,似是天真的白簌簌,開口:“多少歲了?” 白簌簌撥了撥腰間的香囊,沒有回應施貴妃的話,那兩個香囊溢著微微的香氣,自從蕭君山的手里拿來,她一直都喜歡得緊。 施貴妃第一次見到有人這般無禮,看向白簌簌身后的萍姑,問:“她怎么不說話?” “稟娘娘的話,二小姐自幼體弱,道士說過,她在深山鄉野里才能平安長大,前些年里一直未接觸過什么人,是以有些懵懂了?!?/br> 施貴妃聞言,不由多看了兩眼白簌簌,見白簌簌擺弄著香囊,安靜乖巧的模樣,有些狐疑,可看白簌簌連行禮回話都是茫然,確實是個懵懂的。 沒有想到能奏出那樣美妙笛音的人,居然是個傻兒…… 想到這里,她有些猶豫了。 施貴妃看了兩眼白簌簌,嘆氣:“癡傻的人,能吹出這般的笛音?都像是吹到我心坎里去了?!?/br> “娘娘……”旁邊的老嬤嬤見不得她蹙眉嘆氣的模樣,擔憂道。 “看著這般好看,怎么是個癡傻的?罷了,為我吹一曲吧?!?/br> 施貴妃說完,想起白簌簌是個傻兒,或許是聽不懂這話的,便吩咐小宮女去取了一盤點心,放在白簌簌面前。 那點心的香氣甜得發膩,白簌簌皺了皺鼻子,抬起頭來。 施貴妃看她,溫聲道:“這是給你的賞賜,賞賜……就是禮物的意思,你喜歡什么禮物?點心,銀錢,衣服,還是首飾?你喜歡什么,我都可以給你?!?/br> “為我吹奏一曲,好不好?” 看她的神色,倒是有幾分急切了。 先前白簌簌的笛音遠遠的傳到了鳳儀宮里,施貴妃凝神聽了一會兒,發緊的太陽xue就舒服了許多,竟然能淺淺的睡著了。 這幾年來,她的精神狀態一直很差。 太醫說她是心里牽掛故人,憂慮太多,給她用了許多名貴藥物,可終究……是心病難醫,心里的牽掛太多了,哪怕是夜晚也不得安眠。 聽著白簌簌的笛音,她竟能放寬心來,忘了一切憂愁,當然是要禮遇白簌簌了。 “我,不要你的東西?!?/br> 白簌簌仰起臉,認真看她,那雙杏眼更水潤了。 眼前的女人,是好看的。 可是,她為什么喜歡蹙眉,喜歡嘆氣呢。 憂愁的時候,那張臉都變丑了。 不知道為什么,白簌簌見到施貴妃憂愁的模樣,心里有些古怪,那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她看著施貴妃,慢吞吞道:“你,笑一笑?!?/br> 意思是,她不想要那些許諾的賞賜,只要施貴妃笑一笑,就當是報答了。 白簌簌一向固執,說難聽點,就是死心眼,此時說著要施貴妃笑一笑,那就當然是要她笑了,才肯吹笛子。 施貴妃聞言有點發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有點難看的笑來。 于是白簌簌也端著笛子,慢悠悠的吹笛,那笛聲淡雅,像有細碎的鳥兒在山澗鳴叫,天地一時都安靜了。 施貴妃此時倚在美人榻上,聽著白簌簌的笛聲,不知何時竟然睡了過去,她難得一宿安眠,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白簌簌早離開了,美人榻邊,只有那忠心耿耿的老嬤嬤還伺候著她。 施貴妃難得好夢,夢里盡是十多年前豆蔻年紀,和故人一同相處的時光,醒來的時候,唇角掛著滿足的微笑,悵然出聲。 “韞玉……” 分明是男子的姓名。 那老嬤嬤聽了這個名字,臉色繃緊,厲聲提醒她:“娘娘!您是施家的女兒,是皇宮里的娘娘!” 施貴妃看著她,眼神倔強:“是我連累他盛年之時辭官隱退,也是我連累他一身才學無用武之地,若是能重來……” 她話語決絕:“我只愿隨他歸隱,不做這個貴妃又何妨!” 白簌簌出了鳳儀宮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 那老嬤嬤派人送她們出去,之后就是萍姑領著她往外走,說來也是奇怪,萍姑雖然是建陵侯府里的人,對宮道卻是熟門熟路。 入夜之后,八角琉璃宮燈陸陸續續給小宮人挑亮起來,白簌簌看著,眼睛也像一下子亮了。 那樣精致的宮燈是她從未見過的,如今見了,哪里不驚奇,哪里不喜歡呢! 白簌簌駐足在宮燈邊,眼里像漾了一圈光。她穿著云青色的襖裙,映著暖暖的燈光,遠遠瞧著,就像是青蓮在水里盛放。 萍姑看著,有些出神。 大抵是小姐的生母孕時喝了藥湯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