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曲今昔一想到自己要被送進餐館,不久后就會成會桌上的一盤菜,嚇得渾身發抖。

    紅燈前,摩托車停下,她匆匆看到街邊站著一個熟悉的修長身影。

    是沈聽?。?！

    曲今昔用盡全身力量朝沈聽的方向吼叫，希望他能聽到,然而沈聽往這邊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頓時就哭了。

    ……

    凌晨三點，沈聽自黑暗中驚醒，窩在他懷里熟睡的柯基寶寶忽然躁動起來，四只爪爪不停踢他。

    他按開燈，坐起來，便見柯基寶寶閉著眼睛嗚嗚的叫著，是那種一聽就能感覺她很不舒服的聲音。

    沈聽的眉心瞬間擰了起來，覆掌放在柯基寶寶的頭上，輕輕撫摸，剛要說話，懷中一沉。

    小小的柯基寶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角泛著淚意的曲今昔。

    曲今昔睜開眼睛，眼睛殘留的淚意以及朦朧的茫然讓她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兩人目光對視，房間安靜的可怕。

    “怎么哭了？”沈聽問。

    曲今昔下意識回答：“我做夢夢到被狗販子抓去賣，在街上看到你，向你求助，可你看了一眼就沒理了……”

    “我以為自己真要成為別人嘴里的食物?！鼻裎艟忂^來，著實松了口氣，“幸好是夢?！?/br>
    莫名其妙做這樣一個恐怖的夢，還這么真實，差點讓她沒有分清夢和現實。

    她沉浸在夢帶給自己的沖擊下，一時沒有注意自己已經變回來，還趴在沈聽懷里。

    而沈聽聽完她說的夢中內容后，垂眸沉默，不知在想什么，沒有把曲今昔推開，也沒有讓曲今昔自己離開。

    直到――

    門外響起輕輕的腳步聲，那是起夜的秦桑。

    曲今昔猛地回過神來，她變成小柯基的時候，身上穿的是睡覺才穿的睡裙，薄薄的面料下，她甚至能感覺到沈聽結實腰腹傳來的力量和灼熱的體溫。

    “……”

    一層小火苗迅速燎過全身皮膚表層，令她整個人“燙”了起來，尤其是臉，瞬間紅如滴血。

    她根本不敢去看沈聽，慌忙從他身上翻開，動作太大，一個不甚從床邊滾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起夜給自己倒水喝的秦桑聽到沈聽房間里傳來聲音，以為沈聽有什么需要，在門口低聲道：“先生？”

    “沒事?！逼毯?，門內傳來沈聽正常的聲音，秦桑便回自己房間了。

    曲今昔顧不得被摔痛的屁股，也無暇去想自己現在的形象有多狼狽，她從地上站起來，迎著沈聽的視線，有些尷尬道：“我，我現在回樓下?！?/br>
    沈聽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向曲今昔的腳。

    曲今昔變成柯基寶寶時，身上只穿了睡衣，連鞋都沒穿，此刻光腳踩在地板上，白得像是在發光，圓潤小巧的腳趾不安地抓動。

    沈聽移開視線，好一會兒才道：“嗯?！?/br>
    氣氛尷尬，曲今昔有些不自在，她覺得沈聽肯定跟她一樣不自在，她是柯基寶寶的時候還好，就把她當一只小寵物看待即可，所以沈聽才愿意抱著她一起睡。

    現在她變回人，以沈聽的性子，說不定心里正膈應著。

    “那個……房卡在哪？”她率先打破沉寂。

    沈聽下床。

    曲今昔平時雖然和他經常在同一個空間待著，但在臥室這種私密的空間，還是頭一次。

    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兩步。

    沈聽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曲今昔房間的房卡，連同床頭柜的手機一并遞給她。

    “謝謝?！鼻裎艚舆^，發現不知道該說什么，便道，“那我走了，晚安?！?/br>
    “等等?！?/br>
    沈聽打開臥室門，按開客廳的燈，曲今昔跟在他身后，看到沈聽在進門的鞋柜中找出一雙一次性拖鞋放在她面前。

    曲今昔趕緊穿上。

    她剛要打開大門，身后又是一句“等等”。

    曲今昔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小心，不會讓人看到?！?/br>
    沈聽站在不遠處，頭頂的燈光將他籠罩，鍍上一層淡淡的清冷，卻不冰冷。

    “……”他道，“走吧?！?/br>
    曲今昔如蒙大赦，立刻拉開門走了。

    望著緊閉的大門，沈聽掐了下眉心。

    第二天沈聽到現場，沒有帶柯基寶寶，令不少人遺憾。

    那位愛寵物的梅老師還想著等下戲，去沈聽房間看看小柯基。

    秦桑只得找了理由將這位梅老師的念頭打斷。

    一想到柯基寶寶變回去，秦桑還有點小失落，早上起來做早餐，他特意給柯基寶寶沖了奶粉，結果沈聽告訴他曲今昔已經回去了。

    聯想到昨晚半夜起床聽到沈聽房間里傳來的咚聲，秦桑頓時明白過來，同時又有點疑惑：“這次曲小姐變回來的時間很短?！?/br>
    曲今昔由動物變成人，大多在兩到三天之內，這次只有一天，他猜測：“會不會是因為曲小姐和您睡一起，所以變回來的時間變短了？”

    沈聽看了他一眼。

    秦桑頭皮一麻，驚覺自己又僭越了，立刻住嘴。

    沈聽卻回答了他：“被嚇的?！?/br>
    秦桑：“？”

    “做噩夢?！鄙蚵牥亚裎糇龅膲艮D述給秦桑，末了問，“這代表什么？”

    秦桑一邊高興先生愿意跟自己說這些事，一邊又有些忐忑。

    自從曲今昔開始會變成各種小動物，先生成為她的監護人后，先生隱隱有了些變化。

    ――以前沈聽不會向身邊人透露太多自己的情緒，更不會像現在這樣主動問他，仿佛在征詢他的意見。

    秦桑擔心自己說錯，斟酌好一會兒才道：“可能曲小姐有點敬畏您?！?/br>
    沈聽不說話了。

    秦桑也不敢打擾他。

    過了會兒，沈聽又道：“我對她很兇？”

    “這倒沒有?！鼻厣Ａ⒖痰?。

    事實上以曲今昔以前做的那些事，沈聽還能心平氣和的對她，已經很有紳士風度了。

    秦?？傆X得曲今昔變了不少，至少和以前相比討喜多了，不會讓人生出厭惡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