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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對自己日后的那位多少有些幻想,于是下定決心以后找到真愛一定要坦誠相對,把狗血的誤會扼殺在萌芽之時。然而真正到了這一日,他才明白,有些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愿看到他有一點黯沉的,有些話是你絞盡腦汁也不知該從何談起的。那日之后,二人便默契地不再提起與專業、未來、職業有關的任何話題。只是,矛盾一旦存在,并不是說將其放置一旁就能自己消除的。分歧再次清晰擺在二人面前的導火線是夏清文的一通電話。那天是期末考前的一周,甘南在微積分和工程設計制圖中掙扎。比他的理科更糟糕的是他的空間想象能力,當年學有機化學的時候,甲烷的空間構型都是蘇北用手指比劃給他看的。所以當甘南對上工程設計制圖的時候,他寧愿去做一道微積分的題目。不過好歹他這次沒有拒絕蘇北的幫助,只是有些天生的劣勢不是說后天努力就能扭轉的。所以就在蘇北心力交瘁快要按捺不住舊話重提,而甘南煩躁不堪恨不得甩書而走的時候,夏清文的來電簡直像是一種解救。當年的天之驕子夏清文縮在一所二本的學院,著實有些委屈了。他填報志愿之時并沒有上心,只想去好友客死的他鄉——X市,于是他借著遠高出二本線的分數填報了那所學校最好的藥劑專業。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雖然當時對這個專業沒有興趣,卻在機緣巧合下由此接觸到醫學院的課程,并且在一些事之后毅然決定轉專業。而他這次打電話過來,既是告知也是有事相求。——我打算大二轉專業,再用三年時間修完本科,然后考D大的研究生。蘇北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略顯冷淡的聲線久違地透露出主人重燃的斗志,就像當年放話勢必要考去X大全國第一的法律系的那個輕狂少年。因為是開著外放,于是甘南笑著搶話道——不錯嘛,夏清文,你這張狂的口氣讓哥哥我分外懷念啊。夏清文聞言輕笑起來,透過電話傳過來,顯出一種外人少見的親近和溫和。——我可比你大兩個月呢,咱還是要長幼有序啊。蘇北看他像是真的走出了陰霾,心里也高興,便玩笑道——這長途電話費貴啊,能別扯淡么?夏清文笑罵了句“什么時候蘇爺也鉆進錢眼子里去了”,便在蘇爺威嚴的冷哼聲中說起了正事。——你們不是D大的么,我想問問有沒有可能幫我弄到一些臨床醫學專業的課件資料、教學視頻什么的?——我們看看吧,之前聽說本校的網站上有精品課程視頻教學什么的,好像有賬號就能下載,不然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那個專業的學生。——嗯,反正現在還不著急,你們給我看著點就行。——哎呦喂這吩咐的口氣,夏大爺給不給點好處費?——給啊,來X市請你們吃海鮮。——我擦咧,來H市請你吃全國特產呢還。——行唄,等我考過來。——夏清文你別跟他廢話了,甘南現在可是用考前一周來自學的人。——什么?甘南你這么墮落啦?你看我淪落至此還這么力求上進,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夏上進您上進去吧,我也要自學去了。——OK,祝你過,蘇北祝你拿獎學金哈哈。——滾!雖然蘇北因為夏清文如此快速準確地找到自己以后的方向而心中微動,但仍然忍住了沒有強加勸說,其實他當時心里還隱約懷抱著甘南能夠自己想通的奢望,于是一直拖到了寒假。好運不會永遠眷顧一個不曾付出足夠努力的人。甘南的微積分下還是掛了。那日正好年二十八,趁著嚴謹和董菲妍去采購年貨,蘇北擺出了長談的架勢。一開始甘南還能玩笑道:“這是怎么了?要審我么?”蘇北卻對此置若罔聞,神色鄭重道:“你對你的掛科怎么看?”甘南無所謂地聳聳肩:“沒辦法啊,期末考的科目太多了,沒關系啦,反正還有補考,我寒假再看看唄?!?/br>“甘南,這只是大一上學期,你看過以后的專業課嗎?材料力學、機械原理、電工電子……你打算一門一門掛過來么?”“你擔心太多了,我下學期就會好好學習的好么,我保證?!备誓习櫭?。蘇北淡笑:“每個掛科的人都是這么說的,但是你看到誰下學期真的就沒再掛了?”甘南被他一個一個“掛科”說得煩躁,忍不住回道:“那你要我怎么辦?是我想掛科么?掛科又怎么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掛!”蘇北表面維持的冷靜淡然全數破碎,他幾乎是失聲吼道:“他們都不是你!你應該去學自己喜歡的專業并且永遠游刃有余!而不是總是對課程提不起興趣,每每都要到期末才手忙腳亂地臨時抱佛腳!”甘南冷笑一聲:“又來了,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要我轉專業么?!?/br>蘇北挫敗地抱住頭,頹喪地坐到椅子上,疲倦道:“是,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就是不肯?!?/br>甘南不忍看他這樣,只好轉過頭,啞聲道:“我也不明白,我那么不想跟你分開,而你卻一點都不在乎?!?/br>“我沒有不在乎?!碧K北頭疼地按著額角,試圖解釋道,“我只是希望你選擇自己真正喜歡的專業,這并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只是不再一起上課,其他的不會有任何變化?!?/br>“不要跟我說什么距離產生美感,這么多異地戀分手的例子在前面擺著,你信么?兩個人的交往圈不一樣,雙方身處的環境不同,還能有多少共同語言?”蘇北既驚訝于他對二人之間的思考如此深入,又覺得他過于杞人憂天,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不是異地啊,我們比他們幸運多了,我們只是不再是一個學院而已,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出去住,好不好?”他自認為自己提了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然而甘南聽了卻真正冷下臉道:“是啊,你永遠這么體貼,你總是說如果我想的話,那你呢?你想跟我出去住嗎?我有時候甚至在想你想跟我在一起嗎?還是仍然是那句話,我想的話,你就同我在一起?!?/br>這話其實已經分不出是氣話還是良久以來的心里話。蘇北的冷靜理智在平日看來簡直是他愛到骨子里的優點,然而一旦到了這種時候,甘南又覺得他像是對這段自己努力維系最為看重的感情半點都不在意。有些東西,不能想,越想越瞎就走進了死胡同,鉆進了牛角尖,完全背離初衷了。于是,他心里的惡意泛濫開來,對蘇北明顯受傷的表情視而不見,只冷冷道:“蘇北你總是這樣,認為這樣對我好,那樣對我好?!彼D了頓,還是忍不住,“就像你那時執意要分開,不就是出于為我好的考慮么。但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的究竟是什么?”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