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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br>“別見我師兄的氣,他是不了解你才這樣的?!?/br>“沒關系……我并不生氣?!毙祉槗u搖頭,“我知道是安醫官救了我的命,又怎么會生他的氣。只是,你為什么要走呢?”徐順定定的看著薛燦。“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想去邊塞投奔師兄。這幾個月你大概也聽說了一些我家的事情,薛醫令……家父對我頗有些成見……雖然被逐出家門,可我也一直想著總要回去侍奉雙親才是正經。想來想去,只有做出點什么成績,才有回家的可能罷?!毖N鄭重的說著離開的理由,末了又沖徐順點了點頭,“不過你放心,就算我走了,樸醫官也會替我好好照顧你,他是個好人做事又仔細,何況還有書信往來。要是你想知道邊塞什么樣子,我也一并寫了,讓樸醫官進宮的時候念給你聽?!?/br>“原來……這樣……”徐順微垂了腦袋,半刻方才再度揚起,“那薛醫官要保重,平平安安的……記得,記得在遙遠的京城中有個微不足道的小宮侍在祈禱你的平安歸來?!?/br>這次換薛燦一愣:“好?!?/br>這些言語都沒躲過等在門外的安蒔的耳朵。待薛燦告別出來,安蒔的眉尾早就挑的老高,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薛燦也只得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辯駁。走,自然是薛燦自己決定,只是這理由,又絕非是想要家庭和睦那樣而已。安蒔深知,他這個師弟是傻的是癡的,不然當年也不會被趕出家門,他何在乎建功立業,原本打算在內庭中混吃過日的薛燦,不過是為了徐順這個朋友罷了——他要再待下去,今上那莫名的飛醋——安蒔此刻想來,又未必是飛醋了,先時聽來的那些話,又恍惚昭示兩人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走出麟德殿的時候,薛燦頓下腳步,安蒔轉身道:“怎么了?”薛燦卻忽然一笑感慨而語:“沒什么,只是可嘆人生多變,早知道終究會離開,還不如一早就離開,興許,現在官職已在你之上?!?/br>安蒔佯作皺眉:“怎么,你還想讓我給你提藥箱?”薛燦擺擺手:“當然沒那意思,不過一想到去了何將軍的帳下,就難免要受你嘮叨,何將軍又最是護短,總覺得不上算?!?/br>安蒔臉紅道:“說什么呢!”隨即提步先行也不再等薛燦。薛燦那一臉的嬉笑神色才緩了下來,漸漸凝出一抹憂慮與不舍。☆、第二十八章夜述衷腸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餅子節快樂~記得要吃餅子哦~樸醫官倒不覺的徐順是個怎樣難伺候的人,相反,他是個頂好說話的。只是也就是頂好說話罷了,數日相處下來,樸醫官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徐順跟薛燦往日描述的那個徐順有著天大的差別。樸醫官一貫與薛燦交好,兩人在太醫署那個地方,竟也能成難得的朋友,拋開安蒔這個師兄不算,樸醫官自覺是頭一份的交情。他知道薛燦莫名入了牢時也頗擔心了一陣,只是悄悄去看了卻被托了旁的事情,竟是要去找這個被皇帝丟出麟德殿的小宮監。原是本著朋友間的仗義而去,不料竟會有這樣機遇,不單獲得今上嘉獎,還擢升了官職,他這個原本只能看看罪犯的御醫官也開始進出麟德殿的大門了!伺候的還是這滿內庭中一等一的紅人!以樸醫官這樣草莽出身,自然沒有世襲大族的那些個清高自傲,人家看不上的宮監,只要是進出得麟德殿,他姓樸的也樂意。外人看來也許是市儈小人,可樸醫官自己卻樂得如飴體力上來說,活兒不止輕松了一半,可心力上來說,恐又cao勞出不止一半來。到底是勞心累還是勞力累,樸醫官倒有些說不上來。只是原先聽來十分逗趣有意思的一個人兒,現在卻似個木頭般的擺設,竟是不如大牢里那些雖然即將就死,但凡有一口氣在仍要叫罵出來的好了。唉,樸醫官不由得心里暗暗嘆息,可憐了這么個溫馴的主兒。轉述了薛燦書信里的問候,等了半刻也沒有等來徐順的回答,樸醫官有些不自在,他實在也摸不準徐順是個什么意思:“小貴人,沒點什么要卑職帶的話兒?”聽到樸醫官的聲音,徐順才恍然自省竟走神了?!啊睆埩俗煜胍f點什么,卻又覺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徐順那欲語還休的樣子,讓樸醫官看了也有些著急?!八懔?,沒什么要另說的了?!弊詈笮祉樳€是決定什么都不講,“勞煩樸醫官?!?/br>“不麻煩,不麻煩?!睒汜t官連連擺手,“那卑職就告退了,晚些時候再來?!?/br>樸醫官步出耳房時,隔著開啟的窗戶又看了眼依舊靠坐在熏籠上的徐順——彼時已重又長發及肩,看上去似乎傷口都好了,其實,內里依舊鮮血淋淋罷。于是雖然仍舊是沒有旁的話可帶,樸醫官還是自作主張的把自己心里揣摩出來的話寫進了信里——就為著朋友的這份兒情義,也要讓薛燦安安心心的待在軍營里,至于徐順的心病,樸醫官心里暗暗卯上了勁兒,就算根治不了,也不能讓這“病”把“好端端”的一個人給拖死了!醫術稀松平常的樸醫官這次算是把勁兒卯對了地方,因為皇帝也卯著這樣一股勁兒。雖然把人留住了,可這人的魂兒丟了。開心不開心都是淡淡的,皇帝也著實懷戀昔日雖然看著處處小心謹慎,但其實處處都是小疏漏的徐順,會偷偷撅嘴、會偷偷咕噥、會為了一點兒小東西高興上好幾天、也會為了一點兒小事情落寞好幾天,就算這些那些的小動作小表情并不為著展示給皇帝看,可皇帝能從暗衛的回報中,知道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那時候的徐順就好像一只琉璃瓶子,從里透出一股光亮。可惜這樣的琉璃瓶子被自己給搞渾了。皇帝輕輕撥弄著徐順新長出來的頭發,猶如錦緞般的新發,烏黑光滑,柔順的能從指間輕易滑走。以前徐順的頭發雖也是烏黑,可就好像他那個人一樣,遠看著馬馬虎虎什么都過的去,可湊近用手一碰,立馬就能察覺道那些小毛糙——現在連頭發都不是皇帝熟悉的了,那種宮外的自由的氣息,似乎正一點點從徐順身上被擠出去。皇帝這么想著,心內越發覺得空落,他不由將摟著徐順的那只手臂又緊了緊,唯恐這最后的一點真實也被剝奪去。不覺間一滴眼淚滾出眼眶,繼而一發不可收拾。沉悶的泣淚聲就在徐順的耳畔響起,如果他還能睡的下去,要么就是太能睡,要么就是太能裝——顯然,徐順跟這二者都不沾邊,御醫署的安神藥能減少他的噩夢卻不能讓他始終昏睡不醒,而他也決然沒有那樣的城府裝睡,上一次已然是極致,何況這一次皇帝還哭了。“陛下……”徐順側過腦袋,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