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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從外頭回來,弗一進門,就看見徐順蹲在幾個花盆子旁,笑的一臉燦爛。雖然那天京畿的天色并不好,暗沉沉似要下雨,可這一瞬,還是讓皇帝有了天地山色為之一亮的感覺。不顧徐順吱唔面有汗漬,皇帝大白天吻了徐順的額頭?!昂煤迷?!”皇帝揉了揉徐順的腦袋,起身處理政務去了。這一年國家的邊關變的不太穩固,皇帝也變得忙碌。雖然同居于麟德殿的屋檐下,徐順竟也難以見上皇帝一面。那他就好好栽花吧,這是皇帝要他做的。春去秋來,新扦插的花苗注定不會開花,但徐順打理的那片花圃中卻有新開的薔薇,細細剃了那些花刺,徐順拿來一只八角靛藍花瓶,把花一支支插了進去,再稍微修剪個形狀。徐順喜滋滋的抱起花瓶往正殿走去。他雖出不去,麟德殿內他還是可以自由走動。四皇子便是在這樣時候同徐順不期而遇了。徐順放置完花瓶步出正殿,遠遠就瞧見御道上跪著個人,衣飾上的精致透過日光的折射,讓徐順不能不注意到這個皇族少年。“那是誰?”“四皇子?!?/br>今上的四皇子,先皇后所出,不知為什么卻少于在皇宮中被人提起,連皇帝都很少提到這個皇子。“殿下為什么跪在那里?!?/br>“不知道,打從早上就在那里跪著了。我聽周公公說,恍惚是皇上叫殿下跪那里的?!?/br>“哦?!?/br>徐順站的地方是麟德殿少有的高處,他那身暗紅品服在白玉欄桿下甚是顯眼。在他注視四皇子的時候,四皇子也毫無疑問的看見了他。皇帝議事回來,經過四皇子身邊問:“想好了嗎?”四皇子搖搖頭:“沒有?!?/br>皇帝眉頭一皺:“接著跪?!闭f完就坐著抬輦上了玉階。殿內有什么不一樣了?;实劬o皺的眉頭,在目光搜尋到壁角上那瓶新插的薔薇時,終于舒展開去。這樣不合意境的插花,也只有新學的徐順干的出來。“去吧小順子給朕叫來?!?/br>徐順跟著周公公走進正殿時,皇帝正負著手端詳那瓶薔薇。“你插的?!?/br>“回陛下話,是奴婢插的?!毙祉槾怪X袋,他搞不清皇帝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有些緊張的回答,“奴婢只是想陛下勞累時,若得聞花香應有助掃清疲勞清明神智。要是官家不喜歡……”“朕沒有說不喜歡,你緊張什么?!?/br>“哦?!毙祉樞牡馈赡矝]說喜歡。皇帝頓了頓指著那花瓶說:“就是瓶子難看,大紅的花配靛藍瓶子……你怎么想的?!?/br>徐順一撅嘴:“順手拿的。奴婢這就換一個?!?/br>皇帝抬手一捏徐順的臉頰:“換什么,就它了。其實看久了,也不是太糟糕。況且主要目的是聞花香嘛,讓朕聞聞,嗯,的確香的很?!?/br>“陛下別鬧,大白天呢?!毙祉樞闹实鄄粫煤寐劵ㄏ?,嗅著嗅著人就擱他身上來了,“奴婢怕言官的很,況且四皇子還跪在外頭呢?!?/br>皇帝面色一黑,甩了袖子回到龍椅上。☆、第十一章四皇子來了徐順不知自己哪里說錯了話,一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皇帝沖他招了招手:“過來?!?/br>徐順乖巧的走到皇帝身邊,一臉知錯的樣子。但皇帝深知他其實什么也不知道。“讓四皇子進來說話?!?/br>皇帝終究是把四皇子叫了進來。徐順好奇的用余光偷偷打量這個傳聞中的四皇子——長的可真像皇帝。“想清楚了嗎?”跪了大半天的四皇子,盡管站也站不穩,回答起話來卻還是拗的很:“沒有?!?/br>徐順暗自咂咂舌頭,脾氣也很像。皇帝不知道徐順在想什么,大手一指:“從明兒起,上午去書房,下午到這里來,讓小順子教你栽花?!?/br>徐順正神游天外的想象皇家父子是如何相處,忽然聽見皇帝叫自己,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是?!?/br>見狀皇帝狂皺眉頭:“是什么是!朕讓你從明天起看顧著四皇子,教他栽花!起來!起來,讓你沒事不要老跪!”“是?!?/br>四皇子成了徐順的一位座上貴客。皇帝欽點,他也不敢怠慢。而四皇子縱然誹議頗多,無奈是皇帝的命令,也只得日日前來報道。實際上,四皇子很厭煩徐順這樣的宮侍,身體的殘缺是一部分,心靈上的殘缺才是更教他厭惡的地方,似乎沒了那個器官,這些宮侍連為人的基本骨氣都沒有了。是以剛到麟德殿學栽花的時候,四皇子頗有些借故撒氣的意思。徐順越是不惱,四皇子就越折騰。沒幾天,好好的幾盆青苗就被糟蹋的一株不剩。倒不是徐順不惱,可四皇子是主子,從沒聽過奴才能指責主子的,那些被糟蹋的青苗,自然也只有自己盡力補救了——那可是皇帝要他好好栽的,好不容易移到暖房中,日日用炭火保著,四皇子沒來幾天,就損了大半,剩下的眼看也是要死的。徐順的眼淚花子只在眼眶里打轉,卻還是半分重話也不敢說四皇子。四皇子等了半天,也不見這個奴才有點表示——按照以往的例子,該去父皇那里告狀了。落的沒趣的四皇子嚷著無聊,見滴漏一敲,撒開腿就走了。四皇子前腳一走,徐順就坐在地上哭起來,幾個月的心血呀。薛醫官進來時候,就看見徐順一面啜泣著一面搶救那幾株奄奄一息的青苗。再一看,不得了了,眼睛都哭腫了!隔天四皇子再來,最先看見的就不是徐順而是薛醫官,薛醫官一臉凝重的看著四皇子,似乎有什么要說。“薛醫官有事?”“有。卑職冒死請諫,殿下若對徐少監不滿,大可應付應付收場,以徐少監為人,必不會于今上面前讒言;但殿下昨日就做的太過分,須知那些青苗皆是宮侍數月心血培育,就算殿下有氣,也不當浪費物力?!?/br>四皇子沒想到半道上跳出來的薛醫官倒是敢于直言,一時沒緩過神,薛醫官已然跪了下去:“卑職今日僭越,若使殿下不快,甘愿受罰?!?/br>“你起來罷,孤明白了。還攔著孤做什么?”“呃,”薛醫官沒有料到四皇子并未有苛責之言,竟有些語塞,“今天,殿下就別去了吧?!?/br>“哦?”四皇子眉尾一挑。“皇上在呢?!?/br>“哦?!彼幕首永@過薛醫官往前踏了一步,“孤知道了?!?/br>“徐順眼睛哭腫了,皇上正發脾氣,四皇子還是別去?!毖︶t官跟著四皇子的腳步跪著往前挪了挪,“正觸霉頭的去處?!?/br>四皇子收回邁出去的腳,微微一笑:“喲,那薛醫官適才慷慨陳詞一番豈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