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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的筆法確實俊逸豪邁,氣勢雄厚,四喜便順著好話捧著宣德一番贊揚,連吾皇神武英勇不凡都脫口而出,馬屁好像沒拍正,只見宣德眉頭微簇,毫無悅色,四喜心里敲鼓敲得緊,信口說道“只是圣上的詩,下半句應該是半緣修道半緣君吧,下個月就是娘娘的死誕......”,話還沒說完,宣德手上一用力,座下的椅子把手就被擰裂了,嚇得四喜心突突直跳,連忙跪在地上請罪,室內一時靜謚無聲。玉條紋獸耳簋里面的燃香裊裊,徐徐飄散,宣德仰面盯著房梁良久,“哎!與你無關!”又端詳端詳寫的字,嘆了口氣,“取??!”小未子呈上個托盤,宣德在里面看了看,印章都不太滿意,開口問道“那個廣安清靜居士的印章呢?”那是宣德給自己封的號,小未子連忙退下去命人找。宣德讓四喜起來,看了他半晌后問“原來你看得懂,也是在內書堂學的嗎?”四喜搖頭“奴才沒有那個福份能聆聽學士大人的點化,只是自幼跟著家母識了些字而已?!蓖笛劭葱?,見他并無不滿,仗著膽子又說“其實,也受了瑞王爺不少教誨?!毙伦旖俏?,眉頭舒展“我那王弟,不是一般的有才,能得他親自指點,進益自然多些?!毕肓讼胗中Φ馈拔夷峭醯茱L流慣了,吟風弄月的最是個中高手,向來鬼點子又多,前些日子進表說為了替太后祈福也替陳皇后禱告,逢山必拜遇觀則宿,哎,難為他的一片心思,許久不見,我也甚是想念啊?!彼南苍谛绿岬絾⑷藭r便已聽得癡了,及至說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在心里附和,“我也甚是想念”轉轉眼珠,端詳宣德神色不錯,便大著膽子說“圣上既然想念王爺,何不召他回京呢?”宣德瞅瞅他,并沒怪罪他唐突,只是閉著眼睛沉吟了一下,瞇縫著眼皮說“不急?!?/br>那個居士的印章始終沒找到,宣德微恤,嗔道“找個筆洗找不著,要個印也沒有,你們都這么對付著辦事兒,糊弄朕?”嚇得一干人都跪在地上求饒不已,宣德冷著臉“張正把這幾個人調來調去的,你們到底誰管著什么,弄得朕也糊涂了,算了,退下吧,今日之事,再犯,必罰?!庇檬种更c著四喜說道“尚寶監總管忙得很,你協理吧!”四喜即刻叩拜口呼謝圣上隆恩。宣德讓四喜把字拿下去裱好上軸,四喜捧著字便退了出來。尚寶監向來掌管著寶璽、敕符和將軍印信,張正原本是秉筆大太監掌印,自兼了司禮監后,事務繁忙,多少有些管不過來。如今四喜因為侍奉皇上侍奉得好,憑添了職務,有些平步青云的味道,走起路來腳下不免飄乎乎的,行了一段忽然想他干爹說的戒驕戒躁,不可讓旁人輕易揣度,便穩了穩身形,邁著四方步慢慢的走開了。四喜托著字,帶著人先去拜見張正,路上遇見定遠將軍滿祿,連忙施禮讓路,滿祿讓他先行,四喜手上托著皇上的字,也就沒跟他客氣,走了過去,走過幾步后,回頭看滿祿,只見滿祿嘴邊噙著笑正在瞅他,四喜眼睛微垂,輕輕一笑說道“多謝將軍!”滿祿笑得更深“謝我什么?”四喜一勾嘴邊,不答,領著人往走又走了幾步后,快步回轉過來,走到滿祿身邊,低聲笑著對滿祿說“多謝將軍提拔,多謝將軍成全?!薄澳悄阋鯓訄蟠鹞夷??”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套。天閹(第48章)四喜訕笑道“愿為將軍牽馬墜蹬,肝腦涂地,在所不惜”見滿祿收斂笑容后四喜轉身走了。四喜回去后說了兼任的事兒,自然上下高興合家開心,廚娘又讓小丫頭添了幾個菜,吃過飯,三春犯懶又歪在炕上睡覺,天漸漸轉暖,院子里的植物還始抽出嫩芽,四喜站在階下發了會兒愣,托著藥碗進了屋。“春兒?一會兒再睡,我讓他們給你煎的藥,先喝了吧!”三春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看著四喜笑了笑坐起身,兩個人隔著藥碗一起吹氣,三春呵呵直笑,見四喜有點兒躲她眼神,怔仲了一下,憑著女人的直覺,三春試探著問“四喜?”“嗯?”四喜笑嘻嘻的看向三春,好像沒有什么不妥,三春想了想,還是說了下去。“你知道嗎?我在權不義那兒吃了不少苦?!彼南策@點好,從不問三春在權不義那受到什么委屈,不揭他瘡疤,這讓三春很感動,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四喜神情凄然,捧著三春抱著碗的手,說“委屈你了!是我不好?!比盒π?,眼里泛起一層淚花“不怨你。權不義這個人什么樣兒,本來就是知道的,嫁過去,也沒指望會有好日子過,可是,你知道嗎?你送的那個藥方,”四喜后背一僵,睜圓了眼睛看向三春,三春別過頭咬了咬嘴唇強忍下淚水,低聲繼續說道“那藥方,他先在我身上試過?!?/br>四喜手一抖,碗里的藥就灑了三分之一,濕了床榻,臟了被,三春趕緊用手帕擦,邊擦邊說“他變著法兒的折騰,那些花樣,真是讓人受不了。我有想過死,可是一直惦記著你說過,來接我?!比嚎粗南驳难劬?,淚花撲簌簌的直掉,“但我真受不了了,我投了塘?!彼南策€在震驚中,三春嗚咽著說“是賈六救了我,并且向權不義要了我收房?!彼南矡o語,心中思度萬千。“四喜兒,賈六也難,八房姬妾,沒有一個貼心人。夢里總叫著姬鄲的名字,我見他哭醒過好幾回,他和我說,姬鄲答應過他,要給他生個孩子的?!比翰亮瞬翏煸谌叺臏I“四喜,我對賈六說了,我替姬鄲給他生?!?/br>四喜震驚的看著三春,三春單手撫上四喜臉頰“四喜,四喜,我已經四個月了,求求你,讓我生下來吧!”三春睜大了眼睛,氣息急喘“孩子生下來,讓他管你叫爹,你就當是你養的,行嗎?我求你了?!?/br>四喜見三春嗚咽嗚咽直哭,愣了半晌,才牽牽嘴角扯出一絲僵硬的笑“看你,喝碗補藥而已,就能憑空扯出這些有的沒的,藥也涼了,我讓他們溫溫。以前的事兒,不提了,權不義敗了,咱們的好日子也來了。你別多想?!?/br>四喜又安慰了幾句,看著她躺下后,托著藥出了屋,在庭前站了一會兒。屋子里三春隔著窗戶緊張的看四喜,見他站了一會兒,便徐徐的把藥汁倒在芍藥的根部,松了口氣,躺下身,合上眼睛,放心的睡覺。老李從前面進來,遞了張拜貼給四喜,是揚州王家,四喜看著貼子凝神,聽老李說來人穿的是常服,想了想便吩咐老李把人請進來,順便讓老李轉告廚娘準備些安胎的藥給三春。王家果然有事兒,抱著個螺鈿仕女圖樣的紫檀木箏,說是讓喜大總管檢測一下今年貢品的工藝,實際上是想問來年桌柜要用哪家。四喜好笑,這權不義剛采度了今年的物什沒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