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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羅妮卡看著萊婭娜,漸漸恢復了她慣有的冷靜,在心底無情地拆穿了真相。再開口時,她已經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了:“我已經跟羅蘭德斯說過了,宴會我不會出席,把人家的嫁妝還回去,然后跟我走吧?!比R婭娜的錯愕她盡收眼底,但她甚至沒道聲謝謝,只是接著說,“你要去明輝城的話,告訴我出發的時間,我派人護送你過去?!?/br>萊婭娜答應了一聲,乖乖按她說的做了。但在跟喬瑟琳告別、跨上維羅妮卡牽來的馬時,她心里頗有點納悶,雖然維羅妮卡平常大多數時候也就是這個樣子,但她直覺什么東西剛剛有一瞬間很近,然后忽然就又遠離了。她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它就消散在了空氣中間。※最終確定下來的安排是萊婭娜11天以后出發去明輝城,因為那一天主教也要派人過去,萊婭娜跟他們的隊伍一起走,相對更加安全,去了以后還能有人帶她到教廷。于是接下來的時光她就在銀泉鎮暫且安頓下來,一直住在羅蘭德斯的官邸里,有空就去見喬瑟琳,或者在她指導下到教堂的藏書室搜集關于明輝城的信息。她在這里又待了五天以后,茵格終于再度出現,跟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不多幾人,沒有一個不是帶著滿身仆仆風塵。茵格是被派出去給不久后要來的王儲一家準備禮物的。羅蘭德斯顯然深諳此道,列好了一份禮物清單交給他就不再過問了,倒是茵格跟他的隊友們不得不東奔西跑地到相鄰的幾個國家,方才湊齊上面的東西。所幸成果還不錯,羅蘭德斯對著他們帶回來的東西連連點頭,好好夸了那幾個人一番,尤其是茵格?!翱上Ы套趪硟仁裁匆矝]有,這次的客人又比較重要,”他把那批貴重的禮物存放妥當,跟茵格坦陳,“不然也不至于讓你們跑那么遠?!?/br>“沒關系,”茵格跟在他身邊,腳步跟語調一樣的輕快,“本來我也打算去摩恩港找個人,擇日不如撞日,這一趟順便就辦了也挺好?!?/br>羅蘭德斯有些好奇:“你在摩恩港還有朋友?怎么從沒聽你提起過?!?/br>茵格的神色間透露出隱隱的興奮來:“不是啊,你應該聽說過吧,比較有名氣的幾個懂得加工龍石的工匠,其中一位就居住在摩恩港……”他在羅蘭德斯恍然大悟的注視下摘掉了包裹背上那把長劍的布料,露出一把優美而鋒利的兵刃,雙手遞到了羅蘭德斯的眼前。“——送你的,團長大人?!?/br>他如愿欣賞到了對方臉上寫滿的“原來如此”被驚訝覆蓋,并因此覺得十分的愉悅。“送我的?”羅蘭德斯接了過來,去掉纏繞在劍身上的皮鞘,在陽光下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一番,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贊嘆:“真美啊?!?/br>茵格有些得意地說:“我運氣不錯,贏得的那塊龍石正好屬性合適,你現在真的有一把傳說中削鐵如泥的利刃了?!?/br>羅蘭德斯把它收了回去,但看起來好像沒有就此據為己有的意思?!褒埵悄阙A來的戰利品,它應該為你服務才對?!?/br>“沒錯,”茵格看似一本正經、實則頗為狡黠地回答,“所以我把它送給我的愛人,以滿足自己淺薄的虛榮心?!绷_蘭德斯比他年長,而且還是他的上級,一直以來都是他教給茵格各種東西并且保護他不受傷害,這讓茵格多少有些不甘心——他并不想一直作為一個無須憂慮的受贈者活著。他現在已經是羅蘭德斯最為倚重的下屬之一,但是這還不夠,他希望從自己所能取得的所有東西里分揀出每一絲、每一毫最好的,呈獻給他并為他帶來好處,這樣的話茵格自己也會很開心——比單純地接受別人的贈予和庇護更加開心。這跟報答沒什么關系,跟虛榮其實也沒什么關系。羅蘭德斯再了解茵格不過了,他讀得懂那顆年輕的心里躁動的不安。于是他便接受了那份獨特的禮物——除此之外他還能怎么辦呢?他不擅長拒絕茵格呀,更不希望他為此而感到不安。端詳著那把劍,羅蘭德斯半是調侃地說:“幸虧你運氣不佳沒有連贏四場,不然被別人知道以后,我們騎士團的公信力還怎么辦?”“你放心吧,”茵格揮揮手,“我肯定會挑最合適的拿來用,如果像維羅妮卡那樣贏了一顆治療加成,那當然是拿去賣個好價錢了!”“這樣???該夸你勤儉持家嗎?”“嘖,這可不敢當啊……”※茵格把自己的行程算得很準,正好在他回來之后兩天,王儲夫婦和他們的三個孩子就大駕光臨了。銀泉鎮那個時候已經打掃得整潔如新,道路兩旁豎著長條形的旗幟,上面印著圣殿騎士團的紋章,在初秋微涼的和風中一下一下地飄蕩。居民們被要求暫時待在家里不要上‖街,道路兩旁有執著□□與圓盾的守衛,在客人們尊貴的馬車駛過眼前時目不斜視。跟著兩輛馬車一起來的還有一批仆人、廚子、侍衛等等,這些人有的乘車有的騎馬,還有一些跟在后頭步行,隊伍蜿蜒了好長一陣。銀泉鎮沒有任何貴‖族的行轅,為了想辦法把這么多人在官邸里安頓下來,維羅妮卡跟德沃克先生可費了不少的腦筋。終于那兩輛器宇軒昂的王室車駕在羅蘭德斯的帶領下來到了廣場邊緣,帶著整個隊伍緩緩行駛過布滿方磚的地面。與此同時,在教堂二樓的一扇窗戶后面,萊婭娜正和喬瑟琳擠在窗口,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切。萊婭娜看到維羅妮卡騎著馬伴在第一輛馬車側面,不遠不近地維持著一點距離,以相同的速度前進。除了她以外還有另外三名騎士做同樣的工作,護衛在前兩輛馬車的左右,他們穿戴著相同的甲胄與披風,連馬的顏色都一模一樣,看去十分的整齊。萊婭娜的視線就這么一路尾隨著維羅妮卡,目睹那兩輛馬車停在官邸門前的臺階下,維羅妮卡從馬上下來,打開車門,伸出手扶客人下車。在看著這些的時候,她感覺心底升起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熱度,她曾經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和半夢半醒的時刻感到過,那時她將之歸結于夕陽與晨曦;可是現在她發現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光和熱來自女騎士踏著夕陽碎片走來的身影,以及她曾經被落日點亮的眼睛。是羨慕嗎?是一個從未離開過村莊的少女對外面世界風采的羨慕?是欽佩嗎?是人類對比自己更強大同類天然的尊敬?是感動嗎?為那一瞬間足以融化維羅妮卡冷淡神色的絕妙光影?也許什么都不是,也許兼而有之,萊婭娜不善修辭,也沒有聰明到能把自己每一絲心理活動都擇出來細細分析清楚。她只是感到這跟當時面對茵格所產生的那種心情不完全一樣,它驅動著她去計劃自己從沒想過的另一種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