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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格用劍支在地上,呼吸還有些不穩,神色顯得頗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他向她露出一個笑容:“不敢當,如果不是因為太想要龍石,興許我打不過你的?!?/br>維羅妮卡挑了挑眉毛,兩人一道朝比武場的出口走去:“你?你會想要龍石?”“很奇怪嗎?”“……也不奇怪,”維羅妮卡承認,“龍石是好東西,人人都想要。我只是一直都以為你是個淡泊名利的家伙?!?/br>茵格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啊,就像你說的——龍石是個好東西嘛?!?/br>龍石當然是好東西,而且是不可多得的東西。顧名思義,它是殺死龍之后通過特殊的法陣提練出來的魔核,可以用來強化武器裝備,很多人都喜歡。但本來打敗一頭龍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巨龍已經很少公然出現在人們眼前,因此更顯得它格外珍貴。茵格費了半天勁贏來的這一顆,還要從一年前圣殿騎士團奉命鎮‖壓的一次魔族暴‖動說起——羅蘭德斯、茵格和維羅妮卡所身處的這個時代,如果比照人類王國建立的歷史來看,應該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方面比起⑥40年前圣殿騎士團的雛形剛剛誕生時,大陸上人類的領土四分五裂、妖魔橫行的局面要安穩祥和得多;另一方面,近些年來隔絕魔族盤踞的深淵和表世界的“伊謝爾德封印”不知道為什么出現了大幅度的松動,零星的魔族狩獵者時常能穿越封印到表世界來為非作歹(維羅妮卡當年的幾個隊友就是如此死‖于‖非‖命),規模大到需要動用圣殿騎士團的暴‖動也開始發生。去年秋天,在人類王國安格羅斯東北方向一個省份就發生了一次大規模的封印破裂事件,令人吃驚的是這次魔族顯然是有備而來,擁有成建制的軍隊和統御他們的領主。事情發生以后圣殿騎士團、教廷的牧師以及教廷掌管的法師院立刻就被派了過去,在普通人類軍隊和受雇傭的私家法師工會協助下,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完全解決問題,修好封印。那次出征中,圣殿騎士團擊敗并殺死了對方的領主,龍石就是來自于他身上的戰利品。不過那位領主居然把它們鑲嵌在冠冕上當做裝飾品,這幅景象就連羅蘭德斯在看到時也嘖嘖稱奇:“這可真是奢侈的炫耀啊?!?/br>冠冕上的龍石一共有9顆,商議之后由教廷拿走體積最大、成色最好的一顆,另外八顆圣殿騎士團和法師院平分。剛好騎士團每年夏秋之交會舉行例行的比武活動,聲勢還不小,經常有外地的勇士把這當成一個進入圣殿騎士團的跳板來慕名參加,羅蘭德斯就干脆把它們作為獎‖品了。茵格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就萌生了一個想法,為此他決定要盡可能多贏得一些龍石,最好四顆都到手。但這事不是那么容易辦的——能經過層層選拔進入圣殿騎士團的人,沒有哪個沒點獨門絕技,都不是省油的燈。他贏了第一塊,但第二年他連決賽都沒有進,第三年費盡千辛萬苦又和維羅妮卡在決賽遇上,本以為又是一場惡戰,結果居然贏得很輕松。他卻不覺得開心:“盡管我想要龍石,但我不希望你刻意來讓?!?/br>“我沒有,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維羅妮卡聳了聳肩,“羅蘭德斯肯定也希望你贏?!?/br>茵格有些惱:“他不會在意這種事。再說,這樣即便贏了,又有什么價值呢?”維羅妮卡帶著黑色妖紋的眼角上揚,略帶譏諷而又滿不在乎地說:“沒有價值嗎?你已經贏過幾乎整個騎士團了,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對你的名譽又有什么區別?再說又沒有人會閑到因為這事來找你的麻煩,你就放心吧?!?/br>茵格一時找不到什么話可以反駁她,盡管他覺得她說得不對。于是到了第四年,可能是出于一種少年心性的鉆牛角尖,他在比武臨近的時候決定隱藏自己的身份來參加。他在開賽前以舊傷未愈為借口退出了今年的比賽,實際上之前受的傷已經完全不影響他了;之后他跑去找了自己住在銀泉鎮西南角的一個朋友,那小伙子和他的父親都是鐵匠。聽了他的話之后,鐵匠父子找出了一套從前別人送來維修、但之后主人就失去下落的盔甲,收拾干凈以后借給了他。走之前,鐵匠兒子問他:“這頭盔上還有一方女士的帕子,大概是信物,你要摘下來嗎?”茵格看了它一會兒,搖了搖頭說:“無所謂,留著吧?!?/br>他后來就穿著這身陌生的盔甲出現在人們面前,以外鄉人的身份報名了比武,因為沉默寡言又小心地避免露出臉,自始至終沒有被人察覺。之后的賽程進展很順利。連著參加了許多屆比武,他已經把里頭的門路都摸得七七八八了。觀眾們都驚訝于今年這個外鄉人居然有這么好的運氣——要知道雖然年年有不少遠道而來的戰士,但想撐到最后兩輪可不容易。人們都好奇他的名字,但他始終不肯吐露一個字,大家就以“紅盔”來指代他,因為那件頭盔上系了一方紅色的絲巾,上面綴著白色的珠子。維羅妮卡也覺得很驚訝,她迄今為止還沒和紅盔交過手,但看著他一路打上來,總感覺他似乎比茵格還要厲害一些。但是,她冷笑了一下心想,既然對方不是茵格,那么也不必顧及羅蘭德斯的感受而手下留情了——怎么能讓一個連臉和名字都不敢露出來的外鄉人在騎士團比武中拔得頭籌?那豈不是對羅蘭德斯和他們所有人的侮辱?最后果然是紅盔和她站在了決賽的賽場上。場下的氣氛很熱烈,甚至架起了賭局,她勝的賠率還要高些。有人吹著口哨大聲喊:“打敗他,維羅妮卡大人!”她環視了一圈場下,沒有看見茵格,又想起整個比武期間似乎都沒怎么見到他,雖然之前已經說了在養傷,但她敏銳的直覺還是有那么一瞬間讓她懷疑:紅盔會不會就是茵格?可是他隱姓埋名圖的是什么?他不是想要龍石嗎?有了之前優秀的戰績,光是他的名字就足夠震懾一部分對手了。況且,她立刻否定了自己無憑無據的猜測,嘲諷地想道——茵格是會佩戴女士信物的人嗎?她撇開了沒用的疑慮,在開賽的鳴鑼聲中揮起大劍策馬朝對方沖去。——管你是誰,她感到被鎖在身體深處的另一個自己慢慢咧開嘴,黑色的嘴唇中間露出獠牙,不是圣殿騎士團的人,就不過是通往勝利的墊腳石而已——茵格拽著韁繩向后退了兩步,戰馬勉強站住,他感覺好像在船上一樣傳來一陣眩暈。粗重的呼吸被籠在面罩里,讓他感覺胸口一陣發悶,視野也隨之有些模糊。今天的維羅妮卡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他透過面罩的縫隙望向對方,她也提著大劍在馬背上喘息,臉上黑色的紋路冷厲而妖異。地面